第三十八章 何與君王分重輕(八)

商人喜歡銀絹和鈔引,官府收稅也喜歡白銀和布匹絲絹。

不論是商貿,還是稅收,輕便而價值貴重的物品,總是更受歡迎。

這主要還是錢幣的價值太小,無論是鐵錢還是銅錢,都是重且賤,長途運輸的話消耗在錢幣上的運費,往往比起其本身價值都要高。

對於輕便且易於攜帶的貨幣或代替品,商人和朝廷方面都有很大的需要。

韓岡在報上發表文章,又對皇后提議繼續鑄造大錢,正是打算滿足這個需要,但馮從義的心意呢?身價億萬的馮大官人,可不會無聊的有說閒話的時間。

“有話就直說吧。”韓岡說道。

馮從義乾笑了兩聲:“哥哥知我,其實小弟也沒打算做什麼,安安穩穩賺錢最好。只是平安號僅僅是做飛錢,實在是太浪費了。所以小弟有個想法,就不知當不當說。”

“都讓你直說了。”韓岡搖搖頭,自家兄弟還繞着圈子說話。

“朝廷的鈔引可否集中在長安兌換。這樣也可以給朝廷節省一點。”

韓岡搖了搖頭,笑問道:“客人多了不一定是好事吧?”

馮從義的笑容維持不住,韓岡一眼就看透了他的用心,虧他還準備好怎麼去說服韓岡。

“的確如此。”他無奈地點點頭。

朝廷頒發的鈔引,其實際價值往往要比甘陝之地的糧價要高得多,這是爲了吸引商人運輸糧食去邊境軍寨。畢竟運費太貴,而朝廷運糧的話,損公肥私老鼠又太多。交給商人,免了運費和損耗,得到的好處比起朝廷在鈔引上的付出多上好幾倍。

不過那些拿到鈔引的商人並不是親自組織人員去運糧,而是就近買糧,甚至不買,而是動員邊民運輸糧草,從邊境軍寨中交換到鈔引之後,那些商人才出來收購。給出價格當然不高,但邊民不可能去京城兌換鈔引,賣給商人並不虧本,還能有些收穫。而那些商人走南闖北,往往在京城也有背景和勢力,拿着鈔引去兌換,不用擔心被剋扣和拖延。這就是入中商人們賺錢的地方。

可入中商人也有個問題,他們想要將生意做長久,就必須將他們在京城得到的鹽或錢或其他實物,統統換成錢,然後一年年地運去關西,否則手上沒錢,怎麼使喚得動那些邊民?對很多商人們來說,最虧本的就是這一段運輸,大大地影響到了他們的收成。

而現在就有了平安號。

平安號的主要業務就是京城和關西之間的飛錢。商人在平安號的京城分號中將錢存進自己的賬戶內之後,便得到了一張憑證。拿着這張憑證便可以輕鬆地回到關西,在長安、秦州或鞏州這樣有分號的地方將錢取出來——不過還要些手續費就是了——拿着錢,商人們可以再購買當地特產,然後再運去京城販賣。接下來就是一個新的循環。

在這其中,只要相互間擁有了更進一步都信任關係,就再不要在關西分號內將錢兌換出來,直接在平安號的賬戶內進行交易。購買棉布爲主的商品時,直接轉賬就行了,而後去拿貨。畢竟平安號的股東都是雍秦商會的成員,他們手上的商鋪有很多就在經營特產。

如果飛錢業務僅僅如此,就是雙贏的好事。可現在平安號中逐漸出現了入中商人的身影。他們都是在京城存錢,然後在關西取回,最後帶着錢去邊地,購買百姓手中的鈔引。也就是說,京師分號是硬通貨淨流入,而關西的幾家分號則是淨流出。想要改變這一切,就必須從京師運錢到關西。可這偏偏是朝廷都不願意去做的折本買賣。

馮從義張開口,韓岡攔住了他,搖頭道:“不是爲兄不支持你,鈔引對朝廷財計大有裨益。但私家只要沾手,必爲衆矢之的……就像是你曾經跟我說過的將一體折錢繳納的那件事,都是不可能現在答應的。”

“有哥哥你的這一句,小弟回去就好交差了。畢竟不是小弟一人說的算。”馮從義笑着說道,他也只是說一說罷了,“不過稅賦歸一,對國家、對百姓都有好處的啊。並非小弟糾纏不清,去苛捐雜稅,將稅賦歸併爲一,朝廷和百姓都能因此得利。”

“稅收是國家命脈,影響到萬里幅員、億萬子民,不可不慎。可還記得免役法?”韓岡搖頭嘆息,“將稅賦歸併爲一,對朝廷的好處不言而喻。可對百姓呢。”

韓岡記得張居正推行過類似的改革。具體細節他記不清楚了,不過他的記憶中也的確有一條鞭法的名稱。從名字上來猜測,應該跟馮從義的提議相差不遠。面對同樣的困境,能夠選擇的手段總不會差太多。

這一稅制改革,並不是獨創,突然間從某個人的腦子裡跳出來。而是與之前歷次稅制改革一脈相承。都是簡化變得複雜和混亂起來的稅制,同時讓朝廷能夠從中得到好處。不過是有識之士,所見略同罷了。

但這麼做的問題也有,而且問題很大。

韓岡做過一定的瞭解:“唐德宗時宰相楊炎從租庸調改兩稅法,戶稅、丁稅都改錢徵收。爲了交稅,農民就要賤賣絹帛、穀物或其他產品以交納稅錢。”

“那是市面上錢幣不足的緣故,只要能夠有足夠的錢幣流通於世,必然不會有這樣的結果。”馮從義立刻反駁,可見其下了不少功夫。

“但豐年時又會如何?豐年谷必賤,如果只交糧食,賤一點也就不賣而已,可要折錢繳納又如何?屆時就算多收了三五斗,在百姓而言也不是好事了。”

“可折變呢?糧折錢,錢折物,折到最後,要繳納的賦稅就翻了幾倍。”

折變是如今的惡政。就是官府將所徵實物以等價改徵他物,“因一時所需,則變而取之,使其直輕重相當,謂之折變”。可實際上,對百姓來說卻是“納租稅數至或倍其本數”,翻番了!其同樣是逼着百姓將手上的糧食換成錢,甚至其他官府需要的實物。比起一條鞭法更惡劣。

但韓岡不以爲然:“禁折變可就容易多了。不能因爲長了瘡就把好肉都割掉。”

馮從義的“一條鞭法”,不是現在可以推行的,更不應當由自己來提出。

韓岡即便有一天能夠主持朝政,他的執政方針也將是開源,而不是節流,更不是改變分配方式。

“這終究是大忌。暫時不要想爲好。爲兄現在還不打算成爲衆矢之的。”

馮從義皺着眉,他雖然僅是商人,可年輕人的胸中終究還是有着一顆不甘平淡的心。

韓岡正想再說幾句,下人突然來報,說是章樞密來訪。

馮從義一嘆,不再爭辯,起身先行入內。剛離開,章惇就到了——章惇與韓岡交情非常,有通家之好,他到韓岡這邊,都是直接進門引至書房。

章惇來得雖快,卻只看到了馮從義的背影。瞥了眼桌上還沒來得及收起的杯盞,饒有興致地問道:“可是令表弟,關西有名的馮四官人?在說什麼呢?當不是家常吧。”

“正說如何富國富民呢。”韓岡半開玩笑半認真。

“富國富民?”章惇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了起來,“何須如此,只要能夠讓四民各安其業,內不困於病餒,外不害於賊寇……”

“然後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各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韓岡笑着接下去。

“行了,不要背了。”章惇搖搖頭,“待天下大同日,或有斯時。如今,只是空言。”

“不去做當然是空言,但去做呢?終歸能更進一點。”

章惇不以爲然,“怎麼做?說說倒容易。”

“夫子所論,不過仁、禮、中三個字。拿來教化百姓,使得人人可以讀書明理。”

“不是仁和禮嗎?”

“克己復禮爲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孔子筆削春秋,字寓褒貶,其目的也不過以此爲手段,對諸侯的行爲進行點評,由此傳達他的觀點。孔子一輩子所想的,就是天下歸仁,通過克己復禮來達到目的。這是在論語中就闡明的關節。

而韓岡則加了個“中”,中庸之道的中。

當年初入京,韓岡就在程顥面前大放厥詞。那個時候,他對儒學的理解的確是太粗淺,失之淺薄。現在雖仍舊比不上程顥、程頤和王安石這樣的大儒,可好歹都讀通了五經,以及十倍於此的傳注,可以用儒學來包裝來自後世的學問,在於大儒們的交往中,可以不再落於下風。

不過若是爲了教化萬民,精深了反而無用。書、易難解,詩、禮難明,孔聖之道並不是那麼容易學得通透的。

韓岡並不妄自菲薄,論才智最差也在中上以上,又在書籍和交流對象上有着他人難及的優勢。他都用了十年方纔能做到糊弄人,普通人要是想把儒學學通,窮十年之功的結果也不過是小成而已。這個時代,書籍就是一個大問題,而出色的老師更是鳳毛麟角,要不然張載、程顥、程頤也不能聚起那麼多學生來。

而這些事在韓岡看來,是純粹地浪費時間。有那份時間和精力,好歹也能精通一門實用的學問。比如水利,比如財計,比如軍事,比如刑名,都是經世濟用的學問。

韓岡的想法就是將儒學簡單地歸納爲“仁爲本,禮爲用,中爲行”。做人做事以仁爲本心,而禮則是規則,法律、道德甚至三綱五常之類的都可以當框子裝進去。而中,就是做人做事要秉持中庸之道。知道這些就夠了。

教授於人道理越簡單越好。剩下的時間,就可以去學那些經世濟用的實學。這樣也能吸引更多的人來學,對於推廣教育有着極大的好處。

章惇很早就知道了韓岡的想法,但他一直不以爲然,現在也不過是重複過去的對話。

“浮屠有大乘、小乘之別。小乘者,重自度。大乘者,自度之外,還要度無量衆生。自度已難得,何況度人?更何論度億萬衆生?”章惇嘆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玉昆,你的目標是在天下之上啊!”

“既然路在腳下,又明知走下去能達到,那爲什麼不走呢?不過是難一點而已。”

“不僅僅是難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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