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離開A市時,我和雅微和莫黎她倆說的是我過幾天就回去,結果撞上了陰陽村那檔子事,直到現在都沒能回去,所以,打過電話給牛叔後,我要做的,自然就是打電話給雅微和莫黎這兩小隻報平安了。
而項揚,也用我這新買的手機打了電話給宮父宮母,以及卓凡。
宮父宮母那邊倒是一切正常,卓凡那邊,打了電話過去,卻是關機。
“那丫頭,估計是接了什麼單子跑深山老林去了。”項揚聳聳肩,將手機遞迴給我。
我接過手機,心裡卻是想起了我在陰陽村地下暗河那裡看到的有“牧離像”的石壁。
“想什麼呢?”項揚說着,一個爆慄就砸到了我腦袋上,力道卻是輕的。
我張張嘴,囁嚅了一陣,最終搖了搖頭,那到底,只是我的幻相,若是說出來,恐怕還會影響項揚和牧離的關係。
項揚見此,只當我又思想神遊了,又一個爆慄砸到我頭上,倒也沒說什麼。
隨後,我倆去了一趟旅店。
一方面,才經歷了陰陽村這事,我需要好好休息,好養好神氣全束整發,前往十八彎。
另一方面,張超還在傷中,而項揚說他明早就會醒來,既然十八彎裡和林幽都沒事,我也自然是要留出一天時間等張超養好傷,看他要去什麼地方的。
不然,我總不能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和項揚直接拐了他去十八彎吧?
這縣城着實是寒磣,走了許久,我纔看到了一家旅店。
旅店的老闆是一箇中年的肥胖婆娘,我進店之時,正是在用她家裡那信號差得要命的網線,看着一卡一卡的韓劇,哭得稀里嘩啦,跟個多愁善感的小姑娘似的。
那一幕,美得我有點不敢直視。
但走了許久,就見着了這一家旅店,我也不想再走下去了,便想着忍忍就過去了,反正也只是打個照面而已。
“老闆娘,我來住店。”我走到櫃檯前,說道。
還沉浸在少女風韓劇中的大媽許是看得太入神,也哭得太入神,所以一連幾遍,都愣是沒聽到我說的話。
等她終於發現我了,忙問我要住什麼類型什麼價位的房。
我立即答我要開三間房。
大媽可看不進我身便還有兩隻“阿飄”,一聽這話,登時就狐疑地看着我。
我自是不可能說實話,只隨口胡扯着我還有兩個朋友要來。
大媽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但一查空餘房間數,一張肥臉登時就皺了起來,說是現在只剩下兩間房了。
我雖然不知道這地方看着那麼破落,怎麼都快滿了,但我和項揚本就是冥婚過的夫妻,住一間房也沒問題,只要還要一間留給張超就好,便說了要那剩下的兩間。
結果一看那價位,卻是貴的要死,將毛爺爺給大媽的時候,我心裡着實是流了好一把血。
快上房間時,大媽遞給我一張上面寫着一個電話號碼的煙盒卡片,還很猥瑣着笑着對我說:“小姑娘,這可是個長得玉樹臨風的漢子,要是叫來,保管你滿意了!看,就和這歐巴長得一樣帥!”
說着,大媽擡手指了指屏幕上那不知是男幾號的漢子。
我順着那肥嘟嘟的手指看去,就見那光着膀子正扣着腳丫,還長得特猥瑣的大叔,嘴角一抽,連假笑都假笑不出來了。
而一邊的項揚,臉色已經黑得堪比鍋黑了,看得我頓時“撲哧”一聲笑
了出來!
這一笑,卻是讓大媽給誤會了意思,樂得雙手拍了起來,看得我真怕她真找那啥來的,忙拿着要是就往房間衝去!
開了門,將門關上,再加個反鎖,我靠着門板,才覺得心裡慌張少了些。
沒想到,我手臂被一隻微涼的手一拉,身子登時就摔到了牀上!
這地方的牀雖是挺大的,但卻是實紮實的木板牀,連個牀單都沒有,這一摔,頓時就將我摔得了個七葷八素,直想罵娘!
但還沒開罵呢,就覺有一個微涼的身子將我壓住。
一擡眼,就見一張放大的俊臉,還有那盈盈泛波的似水眸子。
雖有冥婚之名,但這還是我和他第一次靠得這樣近。我臉頓時就紅了起來,身上像被火燒了似的,燙得厲害。
“到現在還沒捨得丟掉那卡片,嗯?”項揚說着,臉色陰沉得厲害。
我這才知道,他竟是因爲這事生氣了!
這死了好幾十年的老鬼也有這樣幼稚的一面,要知道,對方還是個連見都沒見過的猥瑣大叔啊!
我忍笑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見他那越發陰沉的臉,我忙將那卡片丟開,手下一撐,將我倆上下位置換了!
這會兒,顛倒了位置,從上面的位置看見項揚先是一愣,緊接着,那滿臉的陰沉之色像是油脂遇到了強力洗潔精似的,瞬間退去!
而他那雙本還散着寒光的眸子,此刻竟是含笑盈盈地看着我,從他那眸子裡,我甚至還能看到我的倒影!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姿勢,着實是有點兒曖昧啊!
我臉爆紅,登時就想爬下去找個老鼠洞藏起來了。
身子才移動半分,就被一隻微涼的手將手腕扣住。
弱弱地順着那手看去,就見那眸子裡染上了別種顏色,嘴上沒說話,那眸中卻帶着深深的鄙視感。
看到這樣的目光,我臉更紅了,很想逃離,但不止手被扣住了根本逃不掉,我潛意識裡也告訴我,都被看不起了,現在絕對不能這麼窩囊!
我乾咳一聲,給自己壯了壯膽,旋即一咬牙,想是要去慷慨就義的壯士般,俯下下去一手勾起他下巴,很想瀟灑道:“我家老公巨帥,撲倒你一個就夠了!”
結果,這話說出來,卻是磕磕絆絆半點霸氣也沒有,倒是有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趕腳!
看着身下那幾乎噴笑的某鬼,我想了想,故作魅惑地朝他耳朵吹了口氣,想以此給自己拉回點面子。
本是想在某鬼面前給自己找回點面子的,結果這口氣一吹完,面子沒找回,卻是被某隻死了好幾十年的老鬼給翻身一壓,而後,又變成我在下面他在上面的局勢了。
我嚥了咽口水,看着某鬼的喉結,猛然發現,這隻老鬼,似乎身材很好,然後,很惑人啊……
而後,我很不願意地承認,我很不爭氣地嚥了口口水,那吞嚥聲,貌似還有點兒大……
此音一出,老鬼頓時笑了,就連聲音都是帶着絲絲魅惑的:“可兒,爲夫好看否?”
我沒應,臉卻是更紅了。
但看他越發嘚瑟的笑,我又很不爽,最終還是昧着良心道:“自戀得你,一點都不好看,難看死了!”
這話,要真說起來,自然是以一種理直氣壯的語氣一口氣說完那纔是有氣勢有底氣!
我心裡也正是打算這樣說出口的!
但誰想到臨到關鍵卻
是掉了鏈子,這話一出口,卻是登時就變得和先前那句啥撲倒的一樣,吞吞吐吐,半天憋不出個字,聽着像個慫包,還給人一種無比強烈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趕腳!
我臉更紅了,也不敢看項老鬼是何神色,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但我知道這事壓根兒不會實現,所以,我只好直接放任了這無端端來的烏龍事件,還是覺得眼不看嘴不說的好!
然而,下一瞬,我卻感覺有一隻微涼的指尖拂過我的下巴,緊接着是那老鬼微微帶些魅惑,又帶些隱忍的聲音:“丫頭,你不知道,在男人面前,你的行爲,無異於玩火嗎?”
說這話時,我甚至能感覺到,從他嘴裡飄出的風,在我耳邊輕輕吹着,明明一點兒溫度都沒有,還帶些微涼,卻讓我心裡像被小貓撓了一樣,潛意識裡好像覺得,這還像還不夠。
而後,我腦中雷光一閃,使得我意識頓時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後,察覺到我產生了這種令我自己都感到羞憤的!像小貓發春似的情緒時!
我簡直想一個大嘴刮子扇飛這個姓項的死鬼了!
還說啥男人的!
你分明是男鬼好咩!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這才玩火,你全家都玩火!
我想也不想,登時就想罵出這些話,卻在話語即將出喉之時,突地想到就在剛剛還在我身上發生過的一件就是因爲我說話才發生了的烏龍囧事,立馬就閉了嘴,再不敢說話了。
至於我那已經快到嘴邊的話語,最終也在在我喉間滾了幾圈後,全都咽回肚裡去了!
而這時,我也覺得身上一輕,再一看,那男鬼,卻是已經坐在了牀邊,正亮閃閃着一雙眼,笑眯眯地看着我。
見我看去,他目光立即移開。
我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沒被他再繼續看着後,尷尬是沒那麼尷尬了,心底卻不由自主,“蹭”地就冒出了一個想法,男鬼真的和人不同?不會走火?
不然,剛纔還那樣的,怎麼一個閃眼間就變成這樣了?
我想了想,心覺我這想法十分靠譜,自顧自地點了點頭,雙手撐住木板牀就想爬起來。
結果身子剛起到一半,頓時就見一個人影往我這兒靠來,嚇得我手一軟,“碰”地一下就又給摔了下去!
這一下,可是和先前那被拉着的時候一模一樣,全無防備的,直愣愣的,實打實的就摔在堅硬的木板牀上,登時就把我摔得七葷八素,齜牙咧嘴,只差沒和灰太狼一樣去數星星了!
擡手揉揉自己可憐的腦袋瓜子,我咬牙切齒地瞪那突然冒過來的某男鬼,憤憤道:“你幹嘛?”
男鬼沒回我這話,身子卻是往下低了低,嚇得我那剛纔還在揉着自己腦袋瓜子的手登時就變成了往眼前老鬼推去的動作,才伸出去卻就立即被扣住!
緊接着,老鬼眼睛眨了眨,往我耳邊再次吹了口氣。
我一張臉頓時再次發起燙來。
可這老鬼好似還不滿意,又是一口氣吹來,比之先前,還要魅惑!
就在我紅着一張臉以爲要發生點什麼的時候,老鬼輕飄飄一句:“前不凸後不翹,小豆芽一個,看着沒胃口,還是去給張超繼續療傷吧。”
而後,某老鬼從我手上拿過隔壁房的鑰匙,起身,指尖一點,帶着那籠罩着張超的結界,在我嘶吼着“不平胸何以平天下”的話語中,淡定開門,竟然就這樣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