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不動,他也沒再說話,只坐在我對面牀上,一動不動,一雙眼卻清澈明亮,彷彿能看穿一切。
我抓緊了他扔過來的睡衣,心裡有一種他什麼都看得穿的感覺,便也沒再隱瞞:“宮……你爲什麼不答應雅微?”
我本想叫他宮哲,“宮”字出口又覺得不對,便直接對他說“你”了。
他沒立即回我的話,而是說:“我叫項揚,項羽的項,飛揚的揚。我現在用的是宮哲的身體,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項揚,有人的時候就叫我宮哲,當然,要是你覺得麻煩,人前人後都可以叫我宮哲,只是你別忘了,項揚不是宮哲,而你,是項揚的老婆。”
我正想說不喜歡宮哲,他卻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倒是脣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又反問了我一開始想要問的話:“我爲什麼要去?”
也許是因爲我第一次見他這樣的笑容,我心裡沒由來地有點害怕,但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壯着膽子把我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可……雅微是宮哲的女朋友,你佔了宮哲的身體……”
“我已經說了我佔宮哲的身體不是白佔的,”他眯了眯眼,話鋒一轉,“我送你的聘禮,是趙曉偷的。”
我本來腦子還在想着蕭雅微和趙曉那邊的事,沒想到他話鋒一轉就給轉到了聘禮上,這話鋒轉得毫無徵兆,我腦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啥?”
他也不惱,又說了一遍:“我說我送你的聘禮是趙曉偷的。”
這次我聽明白了,心裡被嚇得一愣一愣的:“你怎麼知道聘禮丟了,我好像還沒告訴你吧?”
他癟癟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語氣裡又頗有幾分無奈:“我說你腦電波怎麼和我不在同一直線上的啊,我強調的是趙曉偷的,結果你的關注點卻是我怎麼知道的……”
“咳咳,我就是想先知道那個啊……”
他翻了個大白眼,那表情明顯知道我是的心裡的小九九,卻沒再戳穿我,而是答道:“看你那樣子,明顯就知道你沒按我說的戴上我的聘禮,也沒把聘禮放好,反而直接留在了牀頭。而你們宿舍有個叫左梅梅的手腳不太乾淨,她不可能看不到你牀頭有好東西,結果現在卻是隔壁宿舍的趙曉生病了,不用猜也知道,今晚你們一個宿舍人去玩的時候,左梅梅把鑰匙給了趙曉,趙曉就進你們宿舍代左梅梅偷了玉佛和手鐲。”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邏輯不通:“我知道左梅梅手腳不乾淨,和她玩得不錯的趙曉手腳可能也不太乾淨,但你這不能就這樣確定東西就是她偷的啊,而且她生病和偷你東西有什麼關係?”
他冷笑一聲:“我的聘禮染了我的鬼氣,活人碰有鬼氣的東西,能不生病嗎?”
我聞言一個寒顫:“那你還叫我戴!”
“你是我冥婚的老婆,我的聘禮對別人來說有害,對你來說卻只利無害。”宮哲,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也不知是什麼意味,反正看得我心裡發毛。
經過考慮,我還是決定叫他“宮哲”,要不然,以我腦容量不夠大的腦子,絕對會很容易弄亂。
我不敢再與他對視,低下頭來,默了默又繼續問道:“趙曉會出事嗎?”
得饒人處且饒人
,趙曉雖然偷了我的東西,但小小懲戒也就夠了,要真出什麼大事,說實話,我會不安。
“放心吧,聘禮上只沾染了少量鬼氣,也就讓她生個病倒個黴,不會出大事的。”
“所以你不想去送她?那你爲什麼叫蕭雅微別跟着趙曉去?”
“你怕被發現,不也不想去嗎,怎麼能把我不去的原因全歸我身上?”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看的我頭皮有點發麻。
好在沒一會兒他又重新開了口,甚至微微笑着:“黴氣是會傳染的,而且大多數醫院都不太乾淨,蕭雅微和這事沒關係,那黴氣還是讓那個偷了我東西的人和她同夥一起承受吧。”
他這樣的微笑不能說恐怖,卻讓我覺得這比他面露冷色時還要恐怖。
因爲這神情,這話語,讓他看着很像一隻笑裡藏刀的奸詐狐狸……
好吧,是奸詐鬼才對。
但不管是奸詐狐狸還是奸詐鬼,總之我聽到這話就覺得周身冷颼颼,起滿了雞皮疙瘩,根本不敢答話,生怕他想起東西是我沒戴也沒放好的,然後來找我算賬。
我沒說話,他也沒再說話。
整個房間安靜下來,顯得出奇地詭異。
我在心裡乾咳幾聲,而後默默站了起來,默默地拿了睡衣往浴室走去。
一路上他都沒有發話,一切顯得十分順利。
待走到浴室門口時,我默默鬆了口氣,正要走進去,身後突然傳來聲音:“作爲罪魁禍首的你,你說我該怎麼罰?”
“反正你是我老婆,要不咱們洗個鴛鴦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