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見許仙那臉,登時睜大眼來,忙問:“雅微,你確定許仙是一招落敗的?”
雅微無比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很確定,因爲那是他親口告訴我的,而且一說完他就立即吐了口血,隨後就進了這小瓶子裡,再也沒有醒來過,那時的臉色,比現在還要差!”
我雙手不由緊緊攥成拳頭來,許仙可是宋朝時期的老鬼,又是白素貞的丈夫,連項揚都說了他不好對付,現在卻在一個神秘人手下一招落敗,這是怎樣的概念?
我簡直不敢想象,忙將目光落到項揚臉上。
只是他看着那隻小瓶子,臉色雖然沒有什麼變化,可眉間卻是緊皺了起來!
再往別墅裡的其他人看去,個個臉上都是凝重的神色!
我暗自深吸一口氣,正想說些什麼,卻見項揚往雅微那邊伸出了手:“把許仙交給我吧,我幫他療傷。”
雅微點點頭,忙將那隻小瓶子放到了項揚手上。
“有我在,這些事情我會解決,你們先放寬心,等我替許仙療好傷,會親自去習家和林家那邊探探情況。”
項揚說着,目光一掃,最終落在我身上。
我明白他這是要進銅鏡了,這邊的事,讓我多注意點,忙點了點頭。
“等等……”雅微喊道,見項揚往去,臉上露出點點怪異的神色,但很快就收了起來,“用來泡阿哲屍身的藥粉已經用完了,我今天去看了看,阿哲的屍體再不換藥,很快就會發臭了。”
說着,她臉上再次露出怪異的神色來。
我自是明白她爲何怪異,抿抿脣,伸手過去拉住她的手。
“我沒事。”雅微搖了搖頭,目光再次落到項揚身上,道,“卓凡的號碼一直顯示關機,我找不到她,你能聯繫到她嗎?”
雅微這話問完,我目光一掃便看到宮父宮母的目光也一直落在項揚身上,顯然二老對於兒子的屍身,也是十分在意的。
可現在項揚手頭裡也已經沒了那種藥粉,卓凡又被我們親眼看到和稻草人混在了一起,很有可能就和組織那邊有關聯,現在要拿藥出來,哪裡拿得出?
我心頭一緊,忙看向項揚。
項揚默了默,旋即便道:“卓凡那邊現在我也聯繫不到,宮哲那邊,要配藥出來護住屍身我也做得到,一切還是等我探查過習家和林家那邊再做打算吧。”
雅微的手頓時如釋重負地鬆了鬆,宮父宮母也是一臉輕鬆的模樣,只有我心裡清楚,要是習家和林家那邊真的那麼棘手的話,怕是項揚根本沒有時間給宮哲屍身配藥!
但看着雅微幾人,這話,我卻說不出口。
那邊,項揚說完那話後,徑直帶着許仙進了銅鏡,我則和衆人一起坐在了宮家大廳的沙發上。
得到項揚的保證後,宮父宮母,蕭父蕭母,以及老管家衆人放鬆過後,臉上均是露出了疲憊之態。
在我,雅微和莫黎三人的勸慰下,五人均是去休息了。
雅微和莫黎臉上雖然也有倦態,但更多的則是其他神態。
我看出了一些東西,也就沒叫她們去休息,而是讓她們先在沙發上坐着,我自己則拿出了當初項揚在宮家準備好了的硃砂,混了舌尖血粉進去,又拿了黃符出來,在宮家的別墅外頭佈下了一個
硃砂陣。
佈陣的時候,雅微和莫黎沒在裡面坐着,而是出來看我,見我動作,二人臉上神色,均是不一。
我暗暗嘆了口氣,再回到宮家時,我抱了抱兩個妹子,和她們倆進行了一次剖心大交談。
說起來,自從我和項揚冥婚後,我們小三隻,已經很久沒這樣交談過了。
現在一交談便了解到,這兩隻都覺得我冥婚後學了道術,又跟着項揚四處跑,見人又見鬼的,特別是現在還親眼看到我布了個陣,感覺和我的距離變得越來越遠了。
除此之外,兩小隻還有一些各自的問題。
比如說,莫黎那邊不止覺得我距離變遠了,也覺得雅微的距離變遠了,因爲雅微是天煞孤星命,和我經歷過那些東西,身邊也有許仙這老鬼在,而她自己那邊,除了我和雅微這邊外,全是人的世界。
而雅微那邊,則是在看到宮哲的屍身或項揚時,很多時候,依舊放不下心裡的芥蒂,特別是對着項揚說宮哲的時候。
不過,經過這次暢聊,我們三人之間的芥蒂總算是少了很多,但仍是有所殘餘,只是這種東西一下子也清除不乾淨,加之時間本就緊迫,只能慢慢來。
暢談完畢,我們三人也進了一個房間。
我看她們倆呼吸很快平穩下來,便直接盤腿坐起,練起冥想來。
天黑之時,樓下有菜香味飄來,雅微二人醒了,我也從幾次冥想的狀態中醒了過來。
待我們梳洗完畢,項揚和許仙也已經從銅鏡裡出來,看他臉色,傷應該已經好了不少。
宮父宮母,蕭父蕭母,還有老管家他們見項揚二鬼出來,臉上神情也明顯一鬆。
倒是我暗暗提起了一顆心。
雖然項揚曾經只差一線便到鬼王,現今也已經恢復到了鬼帥實力,對上鬼王也有了一戰之力,但許仙也不是吃素的,卻仍在那神秘人一招之下落敗,如此一來,我也不確定項揚打不打得過他。
更何況,項揚是煉鬼,不能離我太遠,去習家和林家之時,勢必會帶上我,我不過通幽三層,妥妥的一個拖油瓶。
項揚像能猜到我在想什麼似的,我一坐在餐桌前,他就暗暗捏了捏我的手掌,傳音道:“不用擔心,相信我。”
我微微扭頭看他,只見一雙堅定的眸子,心裡也不由定了定,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和雅微等人一起吃起晚飯來。
吃過後,項揚等我洗了個澡將身上的飯菜味兒洗掉,才帶着我往習家那邊去了,至於許仙,則被繼續留在了宮家保護雅微他們。
項揚是直接摟着我用鬼術飄過去的。
快到習家之時,他先是在我額上貼了片艾葉,又塞了好幾張黃符給我,最後打了個防護罩在我身上,囑咐了我好幾遍注意安全,這纔將我留在原地,他則用我的中指血在他額上畫了符,一個人往習家那邊去了。
通幽三層後,平常狀態下的我倒不如進入了小黃泉或練習冥想時觀察力好,所以,項揚離開後,我一邊背靠着牆,一邊分了絲神在外面,然後就直接練起了冥想。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隱約感到四周風聲變了變,忙睜開眼,一眼便見一個白影在我面前停下,正是項揚。
經過幾次教訓後,我沒立即過去,而是將注意力集中
到眼睛上,先看了看他的眼睛。
直到看到那眼裡的盈盈水光,我才確定,這確實是他。
他一擡手,往我身上的防護罩一點,防護罩立即化作點點白光,消散不見。
“真的長大了,知道先看看是不是我了。”他說着,像個老媽子看到兒子終於成器了一樣似的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睨他一眼,拍開他的手,道:“你去那邊,有沒有發現什麼情況?”
項揚眸子微微眯了眯,答道:“習家的破敗風水局已經被破了,現在用的,是一個叫‘勢’的上古風水局。”
“上古?那豈不是很少人知道的?”
項揚點點頭:“嗯,所以說那個術人很厲害,怪不得香港大亨那個供奉也着了道。”
“那個供奉也來過?”
“嗯,許仙說來過,只是來習家看了一下後,出來時已經受了重傷,然後就直接回了香港。”
我不由擔憂地抓住他的手:“你曾經說過那個大亨和你生前能力差不多,他着了道,那你……”
“傻丫頭,我已經死了,鬼和人是不一樣的。”說着,也不待我再說話,只一手摟住了我的腰,說了聲,“別想太多,走吧,去林家那邊看看”,便直接帶着我飄上了半空。
我擡眼看他,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擔憂的神色,再想想他剛纔那眯着的眸子,也不知他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只得暗暗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趁着去林翊那邊還有點時間,再度練起了冥想。
一遍結束,項揚也正好停了下來。
這一次,他眯了眯眼,看了那邊一眼,卻沒像在習家那邊,而是打出一個防護罩將我倆一起罩在了裡面,帶着我往那邊飄去。
“可兒,集中注意力,看看林家。”
我雖然不懂他要幹什麼,卻還是依言做了。
哪料,這樣一看,立即看到林翊家的小洋房樓頂上面有一層金光縈繞,下面卻是一層黑氣!
金光代表祥瑞,黑氣卻是代表不好的東西,現在這金光和黑氣卻是集中在一個地方,不由看得我一陣不解,忙問項揚:“這是什麼情況?”
項揚沒有答話,而是帶着我繼續往前飄。
行至院子的一盞路燈下,他才一指那路燈燈腳,道:“集中注意力,看看下面是什麼。”
在地下暗河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無需閉眼,眼睛已經穿透一定厚度的地方,但此刻,身邊還不知存在着怎樣的危險,我也不敢擅自嘗試,便閉上眼睛,意識沉浸下去。
沒一會兒,我竟見那路燈下的混泥土裡,已經埋着五具全身發黑的嬰屍!
那些嬰屍是頭部朝內,成圓擺放的,也不只那是不是什麼陣法,但有一點很詭異,嬰屍明明是埋在混泥土下的,四周也全是混泥土,但那些嬰屍上,卻愣是沒被一絲水泥沾到!
更有甚者,這幾具嬰屍上,還不斷流出看上去無比新鮮的殷紅鮮血,將嬰屍屍身泡了一半,卻也只是一半,雖然還在流淌,卻詭異地流不出五具嬰屍所在之處,高度也沒升高!
在我看了一瞬後,那五具嬰屍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猛地睜開眼睛,五顆腦袋齊刷刷地往我這邊扭來!
於此同時,小洋樓的木門突地“吱呀”一聲,有人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