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忘川
“再向西走半天就到忘川穀地界了，我們在林中休息一下。”
寒夏向西望去，只見鬱鬱蔥蔥的樹木高大挺拔，林間的草地上佈滿了白色紫色的小花，微風吹過，青草混合花香，好不愜意。
“這邊好美！”
“是啊！所以稱之爲忘川！”說起自己的師門，宗嶽的臉上顯出自豪的神色。
不一會宗嶽便去摘了一些野果，還弄了一些甘冽的溪水，看來對這邊很熟悉。野果酸甜，入口別有一番風味，寒夏不禁讚歎了一聲，吃了數個。
兩人再度啓程，御劍飛行了小半日，在一處水濱旁，好像有一道結界，絕影的藍色光芒忽地就暗了下來，再也不能前進，無奈落地。
正在疑惑，宗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寒夏，這裡是我們忘川穀的結界，是防止外敵入侵的，所以不能御劍飛入，過了這條赤冰河，我們就可進入忘川，那邊有專門通行的關口。”
“原來是這樣。”寒夏點了點頭。“這河水好生奇怪！”
這赤冰河水皆縹碧，千丈見底，游魚細石，直視無礙。河水是碧色的，而河底的沙土卻是赤紅色，隱隱流動，像是岩漿一樣。
“所以稱之爲‘赤冰河’呀！這河是天然形成的，至於爲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條河可是很有靈性的，傳說當年忘川穀受到強敵入侵，這條一直以來都很平靜的河突然漲起了大水，並且出現了上古神獸赤焰，這才一舉擊退了強敵！”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了關口處，守關的人是忘川穀的弟子，一見宗嶽就過來打招呼。
“師兄，你回來了！”
“這趟任務怎麼樣？”
“這位姑娘是誰呀？”
“咦，怎麼就剩下你一個人，其他弟子呢？”
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宗嶽的面色有些蒼白，顯然是又想到了那件事，停滯了好一會，他才緩緩的說到：“這次任務出了一些事情，多虧這位姑娘幫忙，不然連我也回不來了。各位師弟，我還要趕回去向師父彙報任務，稍後再來看各位師弟！”說完轉身向城中走去。
“不要再難過了！”
“多謝姑娘，我沒事。”
寒夏知道這件事需要他自己來慢慢平復，也不再多說什麼。
赤冰河外面是一片綺麗的秀美風光，但裡面卻熱鬧繁華許多，是一座名爲昭洛的城池。今天大約是趕集的日子，所以大街上來來往往許多人，好不熱鬧。
“寒夏姑娘，宗嶽要趕回去向師門覆命，所以要先行離去。如果姑娘有事，可到忘川穀來找我，在下必當竭盡全力相助。”
“希望有緣再見。”
“告辭。”
宗嶽的身影一會就消失了，寒夏想着自己這次出來要乾的事，不禁也有些頭大。算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吟雪樓，好典雅的名字！就你了。寒夏走進這個看起來很不錯的客棧，店小二趕忙迎上來招呼，出來這麼多天，她已經不像當初那樣傻的連錢都分不清楚了。
“給我準備一間客房，你們這裡都有什麼好吃的菜？”
“客官，你來我們這算是來對了，我們這的雅江冰魚和石鍋松茸雞可是這方圓百里的一絕，您要不要嚐嚐？”
“少在這胡說八道，冰魚和松茸雞是北疆酷寒之地纔有的產物，什麼時候跑到這裡來了？”
“姑娘是外地人有所不知，當年忘川穀主出去雲遊，到了北疆，發現這二物十分美味，就把它們帶了回來。經過改良，便也能在我們這溫暖之地嚐到了。”
“原來如此，那你就給我上這幾個菜吧，再來一壺竹葉青。”
“好咧，您稍等！”
“姑娘，可否讓在下幫你算一卦？”
正在沉思的寒夏回過神來，看着面前這個人，手裡舉這一個“仙人指路”的牌子，鶴髮童顏，容光煥發，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雖然不能與自己家裡的那個老頭子比，但看着他也有幾分親切之感。
他旁邊還站着一個小男孩，十二三歲的樣子，眼珠子骨碌碌的亂轉，好不可愛，寒夏頓時心下一軟，說道：“好啊，仙人你就幫我算一算。”
“姑娘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本應是有福之人，但奈何眉宇之間隱約有一股黑氣常年流轉，且有加強的勢頭，便破壞了本有的福氣佈局、如不破解，命運註定坎坷！”
寒夏聽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就問道：“先生看如何是好？”
“這……老朽曾在祖師爺爺面前發過誓，幫他人道破命機，是需要那錢幣來擋災的，不然不敢妄言啊！”
“是這樣！”寒夏說着拿出一個藍晶幣給了他，那老頭一看，眼神頓時亮了起來，想一個偷吃到油的老鼠，又配上他的樣子，好不滑稽，便笑了出來。
正好這時，菜也上來了，“仙人一起用些吧！正好我出來此地，有些問題要請教。”
“既然這樣，老朽和小孫就卻之不恭了！”一邊說一邊摸着自己的鬍子，又恢復了以前高深的樣子。
……
“師父，各位師尊，情況就是這樣的。”宗嶽跪着大殿上，低聲說道。
大殿的首座旁坐着一箇中年人，精神奕奕，面容和緩。目光平穩，但又深邃如海，即使聽到那麼多同門慘死，表情也沒有任何的動容，可見他的養氣功夫已經達到何種地步，這正是忘川穀的四長老之首---玄一大士。
大殿的兩側分別坐着兩個人，右邊是蒼竹大士，左邊是宗嶽的師父岄辰大士和水鏡大士。忘川穀的師尊是忘川玄清，已經多年不理俗事，只有特別大的事情纔會去請示他，平日裡都是這幾位長老拿主意。
玄一道：“宗嶽，你先起來吧，各位師弟不知對此有什麼看法？”
“這攝魂怪已經消失那麼久了，現在突然出現，並且還殺了我們那麼多弟子，這一定得調查清楚。”最先說話的是性子有些火爆的蒼竹大師。
“蒼竹師兄說的有理，我們是應該好好調查，以免釀成當年的慘禍！”水鏡大師說道。其他人也附和同意。
玄一聽到這些話時，眼中精光一閃，“各位說的有理，宗嶽剛回來，先休息一下，就派我門下的弋軒、蒼竹門下的岱山和水鏡門下的靈鳶一起出去調查這件事情，這也是一個歷練的機會，但在外面也要小心。”
蘇弋軒、張岱山和陸靈鳶一起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弟子遵命。”
玄一點了點頭，就轉身向裡走去。
“師伯，弟子懇請也參加這次任務，一來弟子已然經歷過一次，多少
對攝魂怪有些瞭解；二來也想親自爲那些師弟們報仇。”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宗嶽。
“宗嶽，你的傷……”岄辰大師說道。想必也是極喜愛這位弟子。
“多謝師父關心，弟子的傷已經不礙事了，請師伯應允。”宗嶽打斷師父的話說道。
“如此也好。”玄一說完就轉身離去。
昭洛城中。王半仙嚐了一口酒，讚不絕口道。“好酒！好酒啊！”
經過王半仙講解，寒夏才知道，原來這裡就是師父所說的地方---忘川。
造夢師分爲玄師、清師、上師、中師、下師五個等級，並且有各自的標誌---黃月、紅日、藍星、紫花、青葉，只是每個等級也有區別，有些人雖然是相同等級，但功力也相差甚多。如今這昭洛城中就有許多的造夢師，不過多爲中師、下師。他們以此爲生，只要你出得起錢，金錢、權勢、美色，任何現實中可望不可即的事情，他們都可以幫你在夢中實現，保證是美夢。並且現在造夢師這個行業在西界這邊頗爲火爆。
“恕在下直言，像姑娘的這種情況，恐怕不是一般的造夢師可以解決的，得去忘川穀問一問。”
“多謝仙人，剛好我在路上遇到過一位忘川穀的小哥，等一下我去找找他問問。”寒夏說道。“阿瞳，多吃點菜！”說着便給那個名叫阿瞳的小男孩夾了許多菜。
“謝謝姐姐。”
“仙人，我還有一個疑問，不知可否解答？”
“請說！”
“夢再美，終究也是要醒的，醒來發現是黃粱一夢，不是更徒添傷悲！爲什麼這些人還前赴後繼、樂此不疲呢？有那些做夢的時間，還不如多做一些實事，說不定會真的美夢成真呢？”
“哈哈！姑娘認爲酒爲何物？”
“酒是一個好東西，開心時需要它，煩惱時更需要它！”寒夏手裡把玩着一個青花酒杯，想起那日夜糾纏的夢魘，幽幽的說道。
王半仙沒有說話，忽然，寒夏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面帶喜色的說道：“我明白了！”
“借酒澆愁，青樓尋歡，這和尋求美夢是一樣的，得到的都只是短暫的解脫。那些坎坷煩惱，清醒過來還得去面對解決，是一種短暫的放鬆而已。不過凡事都有下限，如果一味沉迷，任何好的事物都會發展成一種災難。”
“寒夏受教，敬仙人一杯。”
“姑娘七竅玲瓏，命中又有貴人相助，必然可以應對那些苦難，不要太過擔心。”
“多謝仙人。”
和他們兩人分別之後，寒夏就回房間休息了。趕了那麼多天的路，着實有些疲累，決定明天再去忘川穀找宗嶽問一問。
“爺爺，你跟那個姐姐說的是真的嗎？”在一個冷清的街角，阿瞳問王半仙。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是假，假亦是真。這世間的事誰又能清楚明白的說清真假呢？”
“爺爺，你又在故弄玄虛了，那個姐姐那麼好，你爲什麼要騙她呢？”
被阿瞳說中，王半仙老臉一紅，怒道：“你知道什麼呀！除了你告訴我的那些，其他都是我的合理推測。那個小姑娘伶俐的很，怎會被我這幾句話唬住呢？最重要的是這姑娘可真是大方，你就別瞎操心了，我們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