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仍然在顛簸中前進着,肖婆婆比起昨日好些了,月牙也稍微放下心來。見南宮宸在閉目養神,知道他昨夜一宿未眠月牙也不便多加打擾。肖婆婆不待見南宮宸,自然也沉默不語。整個車廂內只回響着車輪和地面的摩擦聲和馬匹的馬蹄聲。
突然整個馬車突然受到巨大的撞擊被迫停了下來,馬匹發出巨大的嘶鳴聲,由於慣性月牙往前一傾,連忙抓住窗戶穩住身體,同時扶着肖婆婆,正欲詢問,回頭一看,南宮宸也感覺到了,向她點頭致意。
月牙暗歎不好,大約是遇上刺客了,頃刻間聽得外面滄漓一聲怒吼:“爾等何人!”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取馬車內那位的性命!”一陣低沉的聲音從對方口中發出,並伴隨着許多腳步的移動聲。看來來人不少。月牙警惕的握起手邊的劍,自從刺殺南宮宸一事後她便不再使用蛇鞭作爲武器,反而變成了大衆使用的普通劍。
“不自量力!”琉璃怒斥一聲,拔起手中的劍,長劍如虹,隔空飛起直往蒙面刺客飛去。森術看着對方二十餘人,看來是有備而來。對方留着三五個人應付琉璃,其餘的人往他們方向飛奔而來,森術冷笑一聲,袖中機關一按,許多染着劇毒的短箭呼嘯而出,靠近森術的幾個殺手悶聲倒下,其餘的刺客又接連上來,森術一個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轉身,落地運氣揮掌,凌厲地掃過敵人。
滄漓轉身掀簾子對月牙說道:“白姑娘,保護少主!”,語畢,滄漓宛若蛟龍一般騰躍而起,向着刺客叢中飛遁而去相助琉璃。
月牙回頭囑咐肖婆婆一聲:“注意安全。”便手持寶劍飛出簾外,站在駕座上,不斷地揮劍刺向靠近馬車的刺客。激烈的刺殺驚得馬匹連連嘶鳴,正欲掙脫繮繩。月牙一手不停的揮劍禦敵,一手拉住繮繩,穩住馬車。
“小心他暗器上有毒!”不知刺客隊伍中誰喊出了一句,領頭刺客決定採取速戰速決,手勢一揮,只餘兩三個刺客纏住森術,餘下的刺客都漸漸遠離森術,都把目標轉向馬車。
月牙冷笑一聲,從來都是她刺殺別人,取他人性命易如反掌。這些人膽敢來刺殺南宮宸,就等於和她作對,那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命了。
月牙使出全身功力,揮劍刺向奔來的刺客,劍氣凌厲,招招致命,月牙一個閃身躲過一刀,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身給偷襲的刺客又是一劍,劍鋒在空頭劃出一個優雅的弧線刺向敵人,被刺傷的刺客痛苦地捂着血如泉出的胸口卻不忘繼續偷襲月牙。
領頭刺客暗罵一聲,據說四大暗哨三男一女,這怎麼是兩男兩女,而且護着馬車的這個女子年紀輕輕,武功怎地這般了得。大人
給的消息中並沒有關於她,她到底是誰?領頭刺客不敢絲毫鬆懈,嚴陣以待。
有幾個刺客趁月牙等人不注意,悄悄移至馬車後面,從後面包抄馬車,砍斷車輪,馬車瞬間失去平衡,向後傾斜,月牙位置也漸漸太高,月牙暗叫不好,一揮劍打退靠近她的幾名刺客,轉身進馬車內。
琉璃解決了纏住她的幾名刺客後就見馬車已經向後傾斜,心急之下,正欲飛過去救少主又被幾個刺客上來纏住,琉璃猛地一揮劍,逼人的劍氣散佈開來,摧得衣袂舞動,毫不留情的刺向敵人。
“住手!”適才開口的那個領頭刺客正站在馬車駕座上,得意地開口對着滄漓等人喊道。他們的人已經把把馬車團團圍住,車中之人如同籠中鳥兒,插翅難逃。
琉璃怒火攻心,憤怒地看着領頭刺客,道:“你們要敢動我少主絲毫,我定叫你們全部陪葬!”語畢,卻是不敢動,生怕他們衝進馬車內傷了少主,少主本不會武功,怎經得起他們傷害。其餘刺客也緩緩地移至馬車旁,警惕地看着琉璃等人。
森術看着領頭刺客那勝券在握的神色,不禁發笑道:“死到臨頭還不知道!”領頭刺客還未讀懂森術的話,電光火石之間,就見月牙的劍橫空出現,透過車簾直直地從領頭刺客的後背刺穿心脈,血液噴涌而出,那刺客剛轉過頭看了一眼神色冰冷的月牙,頃刻間轟然倒下。
見領頭人倒下了,其餘刺客連連後退。月牙適才是在馬車內用內功穩住馬車平衡,才得以讓刺客得逞。森術等人見狀,飛速地移來,毫不留情地解決剩下刺客,片刻間只留下了一個刺客,滄漓把劍直直地指着剩餘的刺客的喉嚨。語氣冰冷的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琉璃上前去摘掉刺客的面紗,露出的是一張蠻橫的臉。那名刺客見所有兄弟都慘遭殺害,然後一咬,咬破口中的毒藥,噴出一口烏黑的惡血,直直地到了下去。
南宮宸掀開車簾,躍下馬車,看着滿地的刺客和血跡,雖然剛纔他一直在馬車中,但是也能想象外面驚心動魄的打鬥。
滄漓檢查完領頭刺客的身體後,拿出一塊令牌對遞給南宮宸道:“在這個領頭刺客身上發現這個。”南宮宸接過,端詳片刻道:“這是羽林軍專用令牌。”餘下的話語即使不說,大家也知道主謀者是何人。衆人面色有些沉重。
“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啓程。”森術神色嚴謹地掃了一眼四周道。月牙從馬車中扶出肖婆婆,見肖婆婆沒有受傷,心也穩了下來。馬車自是不能用了,馬匹也在打鬥過程中受驚跑掉了,衆人唯有徒步前進。
琉璃感激的看了一眼月牙,較之前有了很大的改觀,要不是
她,少主可能已經遇害了。而且真如森術所說,這個姑娘武功絕非一般。琉璃想到之前的種種無禮,不禁自愧起來。所幸月牙也不是計較之人,行程中的兩個人有說有笑,好似昨夜的矛盾根本不存在,森術見狀,不得不感嘆,女人真是善變的動物。
森術同時也觀察了與白姑娘同行那個婦人,遇着這樣的刺殺她竟然鎮定自若,毫不驚慌,白姑娘在介紹她時,說的是自己的隨從,但是看白姑娘對她尊重愛戴,當下,森術對這對身份神秘的主僕二人又好奇了些。
行至午時,終於見到路邊有間茶棚,茶棚外有些馬匹,有些店家見過往旅人疲憊,便高價出售馬匹供路人使用,茶棚內有一位店家在忙碌。
南宮宸便決定整頓休息一下再商議行程。衆人坐下片刻,店家端上茶水,滄漓拉住店家問道:“店家,這距離汴州城還有多遠?”店家神色嚴謹地打量幾位來人,衣着不凡,且男俊女貌。試探地問:“幾位可否認識炎燁公子?”
衆人一愣,南宮宸率先開口道:“認識,店家請說。”
店家道:“幾個時辰前,一位炎燁公子行至此,給了在下訂金。說是遇着三女三男步行至此,便可把馬匹送給幾位作路途之用。”
月牙一驚,這個炎燁公子果然料事如神。知道他們此路必遇風險,所以特此一舉,以備後患。
“那你怎知我們就是你要等的人?”琉璃開口道,炎燁有先見之明,但是不保證這個店家能慧眼識得他們。
“炎燁公子說了……來的三位公子中,一位公子樣貌堪然若神,一位公子相貌堂堂,另一位……凶神惡煞……”店家遲疑地說道。
幾人一聞,特別是琉璃“撲哧”一笑,其餘人忍不住笑意,滄漓卻在獨自納悶,到底凶神惡煞之人是誰,堪然若神者自然是少主,他和森術相比,相貌堂堂者是森術,那他豈不是……念及此,滄漓一陣怒火,好個炎燁,到汴州城再和他算賬。
“店家自是講信用之人,教在下佩服。”南宮宸不由得多打量這個貌不驚人的店家,店面乾淨,茶具整潔可見店家做事心細負責,最重要的是講求信用,取信於人。
“不敢當不敢當,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而已。”店家趕緊謙虛起來。
幾人進馬棚挑選了馬匹,滄漓驚訝地看着白姑娘的隨從,原先看這婦人在馬車上受不得絲毫顛婆,此時坐在馬背上,竟然操控自如。其他幾人當然也注意到這點,月牙尷尬不已,敢情之前肖婆婆的不適竟然是裝出來的,月牙歉意地看着南宮宸,不知如何開口,南宮宸微微一笑搖搖頭,暗示月牙不必多說。
整頓片刻,衆人開始了行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