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城主李慶選擇在城主府設宴款待南宮宸等人,李慶知道南宮宸行蹤對外保密,於是便把招待儀式放到晚上,府外重兵把守,府內卻歌舞昇平,各類佳釀美一應俱全,美人們青絲羅衣舞紛飛,舒適的座椅,兩旁丫鬟殷勤地爲客人添茶倒水,美酒佳餚更是豐盛多樣,可見設宴之人用心,卻也顯示了設宴之人的地位與財富。
“南宮兄,你此番遠道而來,又聞得路上遭遇刺客,李某敬你一杯,替南宮兄壓壓驚。”一聲強勁卻富有磁性的嗓音自主座上的男人口中發出。
“不敢當,南宮在此感謝李兄如此盛情款待,南宮先乾爲敬。”南宮宸端起酒杯,朝李慶方向致意,一飲而盡。
其實這不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汴州水運發達,南來北往的客商都經由此過,交通便利自然引來無數商人投資,兩年前南宮宸曾代表南宮家和李慶洽談,想要共同投資開發船運業,卻沒得到李慶的同意。船運業本來就是汴州城的傳統支柱產業,李慶當然不想外人插足。
李慶看着右前方坐着的男子,溫文爾雅,器宇軒昂。雖說有“北宸南慶”的戲說,但是論相貌,從兩年前第一次相見時,他就自嘆不如。不過李慶也有他的驕傲,他是一方霸主,地位顯赫,身纏萬貫。
聽聞南宮府被削稱號一事,他雖驚訝卻也不作多問,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當事物繁盛到一定程度時,便開始了下滑路線。王朝更替不也就是這個道理嗎,南宮一族昌盛幾百年,已經從最初的輝煌慢慢墜落,到如今的破敗。
李慶希望從這個沒落家族的公子臉上看到不一樣的神情,可惜他失望了。不過也甚是佩服南宮宸,短短几個月,就從巨大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按常理對於他們這些富家公子,一旦失去了家族屏障,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養得一身高貴脾氣,淪落到低層社會中,比起尋常人更難以生存。不過看南宮宸的樣子,倒是適應得很,最重要的是得於他身邊的這些人暗中相助,這些人個個都能文能武,才智出衆,確實是南宮宸的一個智囊團。
“炎燁公子李兄已經認識,下面就讓我爲你介紹這幾位,這是滄漓,這是森術,這是琉璃,這個……是白姑娘。”南宮宸站起身來依次爲李慶介紹衆人,李慶也是好客的主,端起酒杯上前一一敬衆人。
李慶走到滄漓面前道:“久聞滄漓公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見,果然不同凡響。”,滄
漓站起身來豪爽地舉着酒杯:“什麼公子不公子的,我就愛叫老子,李城主也是爽快之人,我敬你一杯!”滄漓一飲而盡,還做了一個意猶未盡的神情,逗得大家連連發笑。
李慶順道走近森術,也是一番恭維之詞:“森術公子可謂是年輕有爲,聽聞森術公子師承藥王莫清道長,如今到了這汴州是否要順道拜訪?”
“李城主過獎了,只是在下曾犯了師父大忌,已被攆出師門,如今再提及師父名諱,自是辱沒師門。”森術一臉坦然狀,教李慶看不出所想,李慶笑着應承,兩人便碰杯一飲而盡。
李慶還未走到琉璃身旁,就見琉璃已起身迎接:“琉璃本不出名的小卒一名,幸得李城主如此隆重招待我家少主,琉璃無以言表,先乾爲敬!”語畢,琉璃端起酒杯如同森術二人,一飲而盡。
樂得李慶拍掌道:“我看琉璃姑娘巾幗不讓鬚眉嘛,還有琉璃姑娘怎能算無名小卒?李某在孤陋寡聞,不可能連薊州琉家也不識得吧。”琉璃聽聞,臉色變了變,仍然故作笑臉相迎,李慶見狀,只是暗含深意的笑了笑。
當李慶走至最後一人時,突地愣住了。之前聽聞手下報道,與南宮宸一路行來的除了暗哨三人外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子和一個婦人,他沒有多加在意,畢竟這一次的主角是南宮宸。
宴會開始前她也沒有露面,她一直坐在較偏的角落裡,因爲光線關係,他看得不太明朗,至到剛纔這一刻,他才仔細的看清她的面容。她叫什麼,白姑娘是麼,明明才十五六歲的少女,怎會出落得這般動人,黑髮披側如瀑布一般,眸眼如星,眉目如畫,素顏清雅面龐如出水芙蓉一般,教人挪不開視線。
聞得她輕咳一聲,李慶知道自己失禮了,於是趕緊說道:“白姑娘果然是位絕世佳人,南宮兄好福氣。”月牙起先不滿他這樣打量自己,可是礙於南宮宸的面子不好反駁,於是輕咳以示他,誰知道他好像會錯意了,說了那樣一番話。月牙臉上發熱,支支吾吾道:“李城主誤會了,我不是南宮公子的……我是……”月牙瞥南宮宸一眼,卻見後者不作解釋,月牙索性什麼也不說,如同幾人一樣端起酒杯就喝,卻因爲喝得太急,連聲咳嗽起來,臉色通紅。
李慶笑了笑,用手示意月牙不用緊張,再轉頭看南宮宸,沒有什麼表情,李慶說不上來,心裡自有一種喜悅之情。
“李城主,這位白姑娘是琉璃的堂妹。
”琉璃適時的出來爲月牙打圓場,月牙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炎燁見此,和森術對視一眼,神情像在問:我怎麼一日不在,她們就變得這麼快。後者回敬一句:女人心海底針。
宴會結束後,琉璃陪她月牙先行回到李慶給他們安排的行處,其餘三人陪同少主留在後面,應該是和李城主商談重要事務。
肖婆婆來到汴州,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路上行刺受驚了,剛到就說身體不適,月牙就讓肖婆婆先去休息,她參加完宴會後再回去。
一路上,月牙都沉默不語,她在思考,已經到汴州了,按理說要跟南宮宸分開了。雖然只短短兩日的時光,兩人交談話語也不多,可是爲何到要分別時竟然是這樣的不捨。
“白姑娘,你是不是傾慕少主?”琉璃開門見山地問道。
“連琉璃姐姐也看出來了?”月牙苦笑道,因爲之前兩人冰釋前嫌,月牙便把琉璃姑娘的稱爲改爲琉璃姐姐,琉璃家中無妹妹,聽得月牙這樣叫喚,高興至極。
“少主長得那麼好看,喜歡他很正常啊。只不過少主現在一心想要興復南宮一族,對於其他的,應該都無心去想。”琉璃說話一向大大咧咧,性子直。話剛說完,就看見月牙悲傷的神色,於是趕緊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月牙不介意地笑了笑,說道:“琉璃姐姐想聽我和南宮公子的故事嗎?四年前……”月牙也不顧琉璃的反應,自顧地說道。月牙一直以來,可吐露知心事唯肖婆婆一人,只是肖婆婆年紀大了,也不待見南宮宸,她心裡所想,根本沒人可以爲她分憂,適才見琉璃在宴會上替她解圍,她感激不盡。也忍不住向琉璃吐露心事。
琉璃聽聞‘白姑娘’說完,安慰地握着她的手,從一個一無是處的小乞丐蛻變成一個花顏月貌,功夫了得的少女,即使‘白姑娘’未全部言明,但這中間肯定經歷了別人意想不到的困難。‘白姑娘’明顯地比同齡人穩重,容貌過人,武功高強卻不驕不躁。難得可貴的是,分開四年,竟然對少主還如此癡情不悔,危難之中捨身救少主。
少主已經不是‘白姑娘’當年認識的富家公子,名門少爺,如今少主處處都深陷危險中,‘白姑娘’卻執意陪同,這份執着教琉璃感動。
女人有時候就是奇怪,有間隙時,看什麼都不慣,爭鋒相對。握手言和後,親如姐妹,感情深厚。琉璃待‘白姑娘’就是這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