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的是很恐怖,六年的時間轉瞬即逝,一切事物都在發生着變化。
曾經的天才少年,早就被人忘記。大家從開始的趨之若鶩,彷彿這世間的天才只有裴明河一個,但自從裴明河在武學之路上停止前進後,各種鄙視的話語又層出不窮。
可是裴明河自己並沒有覺得怎麼樣,明面上好像已經認命了,開始開開心心的做一個合格的紈絝子弟。沒事就上大街上溜達溜達,整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今天也是一樣,裴明河帶着他十歲以後一直陪着他的僕人九兒在街上閒逛着。
街上最怪異的兩個人,一個明顯是大家族子弟,看着十五六歲,卻把上衣的扣子都解了,袒露着胸口,就像街邊的潑皮一般,臉上顯露出淫穢的笑容,四下打量着街邊的姑娘們。另一個就是僕從了,也很是年輕,應該過十六了,也許還兼任保鏢,因爲他還背了把刀,一臉的呆滯,好像世上沒什麼能引起他的注意。
路上的行人早就見怪不怪了,要知道在九州,行冠禮後人就無法在破境界了,眼瞅着裴明河都十六了,卻還是五品,除非在剩下的時間裡一年一品的突破,四年以後突破至人級,不然此生無望成爲武師級強者了。
要知道,在九州數的上的高手都是在這個年齡成爲武師的,目前最年輕的破境記錄保持者是東方家的一名子弟,是十四歲的時候突破九品的,當時轟動大陸,號稱兩百年來第一人。九州最推崇的就是高強的武者,九品是最基礎的戰鬥力,而入了境界的武師纔可以稱的上數,而境界又分五重,人級,地級,天級,超凡,入聖,而後面兩重又被稱爲大小武聖。據說上面還有,但也只是個傳說,沒人見過,大家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
往常,裴明河就喜歡帶着九兒在大街上閒逛,遇上看着漂亮的姑娘就調笑一把,如果有路人路見不平,就更開心了,因爲咱裴五少又可以練練拳腳。可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出門的時候沒看黃曆,偌大的青州城竟然沒有看到一個漂亮姑娘,甚至連差一點的小妞也沒看到。
這讓裴明河很是惱火,咬牙切齒的說道“九兒,姑娘呢?沒看到本少爺心情好,竟然一個都不出現、”九兒不急不忙的說道“少爺,今天你二伯的兒子從六藝居學成歸來,是文武雙全,青州的小姑娘大媳婦都去看了”裴明河大呼一聲“該死,這人妖怎麼回來了,我青州第一帥氣的名號豈不是不保”。
九兒看着火氣十足,已經狂躁的裴明河,又緩緩說道“少爺,夫人說了,你中午要是趕不上接風宴,就關你一個月的禁閉,撤掉你所有的丫鬟”
“什麼?你竟然不早說,快回去,關禁閉是小,要是沒了蘭草,你少爺我豈不是要自己洗澡,那可是人間慘劇”裴明河說完,顧不上九兒,一路往回跑,路上的行人早就見怪不怪,裴家有怪胎,五少爺絕對是大家族的異類,毫無風度可言。
此時青州總管府內,人山人海。既有青州的內政人員,也有天騎軍得將領們,他們都是來看看裴三少爺裴仁。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想搭上裴師道這條大船。
衆人正陪總管大人聊的起勁時,突然聽到門口有人報道,“裴婉兒小姐夫婦與燕統領到”,只見從門口緩緩走出一名盛裝的婦人,看打扮絕對老成,但肌膚白皙可人,看上去猶如少婦一般。旁邊一身戎裝打扮,器宇軒昂,眉宇間英氣勃發,雙手虎口有繭,太陽穴高高隆起,一看就讓人不住稱讚。
“真是天生一對呀,裴小姐與燕統領真是絕配”有人小聲的說道。
“瞎說什麼呢,沒看見裴婉兒的丈夫今天也來了嘛,你想死,別拉着我”旁邊人急忙說道。
裴婉兒雖然長大非常美,可下手也是極其狠辣,尤其最討厭有人搬弄她的是非,一旦發現,除了死,你還真別想有其他出路。這兩人後面還跟着一位中年男子,長相普通,氣質一般,非要說有什麼優點,就是這個男子的眼神非常的清澈,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他就是裴婉兒的夫婿,李明義。
裴師道上前拱手道“燕統領能賞光鄙府,真是難得,老夫一定陪統領多喝幾杯。小妹呀,怎麼沒帶明河來,也讓他和仁兒敘敘舊,都是兄弟,將來好互相扶持”。
燕十三軍人氣質十足,拱手還禮,微笑了一下就退在一旁,因爲要讓裴婉兒與裴師道交談,裴婉兒露出苦笑”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孽子,一天到晚鬧事,那能比的上裴仁賢侄,扶持談不上,將來可要裴仁多多幫助纔是真的,怎麼不見裴仁,我這個做姨的,想看看他"。
裴師道聽到人家誇自己兒子,當然十分高興,但是看到燕十三的行爲,內心卻是十分惱火,明明身爲天騎軍的統領,卻甘心做自己妹妹的狗,讓自己無法掌握青州的大權,如果他能做自己的手下,就可以跟大哥競爭家主之位了。
衆人寒暄的時候,後堂出來了一位年輕男子,一身白袍,氣質出衆,看着是已經行過冠禮,可謂風度翩翩,大家一看笑道,寒暄起來“裴少爺來了”,“裴少爺真是一表人才呀”“裴少爺,娶親了沒。”
而大家千金們,更是恨不得把他人吃了,全都注視着他。來人正是裴仁,裴婉兒看見裴仁,不僅暗歎,二哥真是好福氣呀。裴仁與大家還禮,裴師道說道“大家都來起了吧,那開席吧,邊吃邊聊”
前院突然傳來女子的呵斥聲“你這個敗類,幹什麼,光天華日,找死嘛?”。
另一個十分猥瑣的聲音跟着出來“小妞,我只是想看清你衣服的花紋,你怒什麼?難道怕我看出你往衣服裡塞了棉花,把胸部撐大呀”。
女子惱羞道“胡說,我這是真的,沒塞東西”,“我不信,我要試試,看爪”猥瑣的男子看樣子要使出傳說中的抓奶龍爪手了,屋內的衆人都被逗笑了。
唯有裴婉兒面色不悅,怒到“明河,給我滾進來!”
沒錯,這猥瑣的聲音出自咱裴五少的口中,竟然敢在總管府內調戲小姑娘,五少威武。場中的人都不禁看看裴仁,都是裴家子弟,怎麼差別這麼大。
聽到母親的呵斥,裴明河慢慢悠悠的走進了大廳,環顧四周一圈,討好對裴師道說:“二伯呀,你看看,你府裡這麼多青春靚麗的丫鬟,也讓她們去我府上探討下武學,你侄兒我自幼專研槍法,一杆神槍可是打遍青州的大小婦人,誰不說我人強,槍更強,”大家聽到他的話苦笑不得,你哪會什麼武功,應該是此槍非彼槍。
此時,裴夫人的臉都被氣綠了,這孽畜,怎麼一點都沒有學到我們裴家的門風。“明河,你胡說些什麼,還不過來見過你二伯和你三表哥,真是的。二哥呀,小孩子不懂事,讓你見笑了。”裴師道的心裡是樂開了花,揮揮手錶示不要緊,反而是裴仁目光變化,似有深意的望了裴明河一眼,跟隨夫妻入席了。
酒桌上只有兩個人與大家不同,一個沒有敬酒,自己一人獨飲,他是做爹的。一個左手拿個羊腿,右手握着烤雞,他是做兒子的。李明義喝出了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旁若無人的一杯接着一杯,氣質是有了,就是這做兒子完全是爲了吃而吃,整個一吃貨,也不知道裴明河是餓了,還是單純的吃飯。
“果然是親生父子,你看看,一個酒鬼,一個餓死鬼,都是登不了大場面的傢伙,什麼時候我裴家能讓入贅的外人上臺面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別亂說,明義先生可是有絕活的,不然怎麼會讓我們大小姐跟中了迷魂藥一般。裴五少爺可是我們裴家的大“天才”喲,五品的高手呢。哈哈哈”
敢這樣當面說的,青州沒有幾個人,席上剛好就有,副總管裴勇,裴師道的狗腿子。
俗話說的好,打人不打臉呀。這麼明目張膽的揭人短,誰聽到都會氣憤不已的。果然,裴婉兒氣的臉煞白的,直愣愣的瞪着說話之人。
反而是話中提到的當事人,這兩父子還是喝酒的喝酒,吃飯的吃飯。好像被說的不是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看到青州最大的兩夥勢力就要交鋒了,席上瞬間安靜下來。可是局面並沒有難看,只見裴婉兒由氣轉笑,對着裴師道說道:“二哥,小妹身體不適,不善酒力,現行告退了。”說完,看了看無動於衷的丈夫和兒子,拂袖而去。
沒有人看到,裴明河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那麼自然,其實眼中的怒火幾乎要燃燒整個大地,一直放在臺面下的左手握拳緊緊的不敢鬆開,怕自己一個沒忍住,打在裴勇的臉上,有仇不報,非君子,何況我不是君子,遲早的事,裴明河默默的想到。
裴仁看着沉浸在食物中的裴明河,不僅笑笑,看樣子接風宴,吃的最飽的就是這位了。他突然小聲說到“今晚,老地方。”說完也不管裴明河有沒有聽到,也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