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與其說是一座大城,不如說是一座堡壘,好濃的肅殺之氣。我喜歡這個地方,青州有點太悠閒了,還是這種地方適合一個戰士。家主呢?”
明一剛剛還在與裴明河抒發感想,一個回頭的功夫就不見了。大白天的,不是被暗殺了吧。卻見周圍的血騎對着明一使了個眼神,用下巴指出視線方向。
只見裴明河此時擺出一個憂鬱的身影,靠在一棵樹下,正在對過往的女性進行某些不道德的行爲。別說,裴明河這樣一看,還真有點痞氣。不過好像效果不佳,不是對其怒斥一番,就是要動手抽他了,最溫柔的一個正在把雞蛋扣在裴明河的頭上。
“姑娘,有話好說。千里有緣來相會嘛,你別動手呀。那位姑娘,對,就是說你,我剛剛看錯了,其實你纔是我的緣分,不是,你別太激動,怎麼還動刀動槍的。明一,救命啊。”
很明顯袞州的女性根本不吃裴明河這一套,直接抽刀就要砍死裴明河了。嚇的裴明河連滾帶爬的,一溜小跑的躲在了明一的背後,好像被幾十個宇文傷追一般。
明一嘆口氣對着氣勢洶洶的姑娘們說道:“對不起了,我家少爺小時候腦袋被門夾過,長大了又被豬親過,所以有的時候,腦子不是特別好用,請各位包涵了。”說完還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我就知道一定是腦子有病。”
“恩,仔細看看,果然有些癡呆。走了,走了。”
“哎,其實長的還是不錯的,可惜了。”
聽到這幫女生的話,明一和血騎們心裡都快笑抽了,看看裴明河已經綠的發紫的臉,纔沒有在表情上露出什麼馬腳。本來就被嚇了一跳,現在又被明一坑了一把,裴明河內心的鬱悶可想而知。
不過袞州自古民風彪悍,相對於青州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裴明河那一套在青州還可以使用,但是來了應天,再使用他的“殺手鐗”會死的很難看的。
“對嘛,笑一笑多好,別老緊繃着。咱們又不是來送死的,咱是來學習的。”
裴明河輕輕的一句話,劃過明一的耳邊。再看裴明河,雖然臉色還是那麼難看,但是眼神中的狡黠,顯現出其實裴明河是特意這麼做的。自從離開青州後,明一都覺得心裡沒底,不知道去了袞州又會發生什麼事。
不管是什麼人,面對未知的事物都會有些擔心的。但是現在被裴明河這麼一弄,大家心裡都沒有想那些東西了,都是會心一笑,這袞州還是挺有意思的。
“家主......”
“一碼歸一碼,這次的仗還是要算的。別打算賴了,我的一世英名呀。”
明一本來還想讚歎裴明河領導有方,順便歌頌下裴明河。但是裴明河又是一句話,將明一想說的都憋了回去。然後用眼神示意:怎麼樣,我就是這麼記仇的。小樣,你還鬧我,我憋不死你。
應天的城門遠比青州城氣派,由一大兩小三座城門構成,路上都鋪有青石板,便於馬匹進出。城牆上依稀可見的箭孔,彷彿在對過路的行人述說着古老的歷史。
“應天當年還不叫應天,不過是座軍屯。可是這裡卻誕生了九州的第一軍事家族和北方第一雄城。不得不說天命所歸,當年裴家第一代家主,就是在這裡宣誓抗胡。你們腳下的每一寸的土地都沾滿了鮮血,這地方有記載就爆發過不下五次血戰。城牆越做越高,城市也越來越大。就有了今天咱們看到的應天。”
裴明河停了停了,看了看城樓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在所有的位置上都有佈防,繼續說道:“所以明一你說的對,這裡的確更像一座堡壘,是裴家最後的支柱。幾十年前的那場大戰,裴家險些被滅。老一輩的將領與高手幾乎全部打光,所有人都認爲裴家要完了,但是應天讓他們明白了,只要這座城還在,裴家永遠不滅。”
無數代人的鮮血與壯志,鑄造了應天,也創造出應天獨有的氣質。
一進入應天,裴明河就發現了,這裡街面上的武者遠遠多於青州,最主要的不同,是氣質。應天的人有一種驕陽一般向上燃燒的氣質。佩刀佩劍的少年郎,隨處可見。這種地方,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所以應天允許挑戰,但是不準出人命,不然會被城防軍當場擊斃,這是裴家的鐵規。
裴明河看看時間還早,如果現在就去宗室,可能父母還沒起。而且裴明河還沒想好怎麼去面對那幫人,傳說中的外公和老謀深算的大伯父。一看有家茶樓,決定進去坐坐,休息一下。
茶樓與酒樓永遠都是一座城市裡面最熱鬧的地方,這裡有着永遠傳不完的小道消息,雖然大多是胡說八道,但有些也可能是知情人士的報道。
果然,裴明河一羣人一坐下,就聽到一羣人正在激烈的討論青州一戰的事情。不過明一越聽,越惱火,因爲一幫人都在說裴文怎麼厲害,神騎軍又一次起到了決定性的用處。最主要的是他們竟然說.....
“那裴明河怎麼可能這麼厲害,一下就從五品變成人級武師的,我看是青州爲了美化他而已,其實沒什麼大用。”
“我二表哥的隔壁鄰居他們家的遠方堂弟就是在青州做事,他們說這個裴明河其實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會。”
“就是,就是,跟我們裴大少爺比,就是個戰鬥力不足五的渣。”
家主受辱,明一的怒火可想而知,但是裴明河卻淡淡的說:“沒事,有明白的人,沒必要跟這些市井小民計較什麼。”
“家主說得好,可是您抽刀幹什麼。”
“我修指甲不行呀,都給我坐好了,不要惹事。”
裴明河雖然勸誡着明一,但是其內心肯定也不好受,但是這裡畢竟是袞州應天,小心總是好事。
“青州一戰,神騎軍固然有一戰之威,但是青州城能堅守多日,憑藉那些城防軍,力抗三萬虎狼之師,我覺得這個裴五公子也絕非庸才,裴家三代個個英才,實乃我裴家之幸,諸位不要相信那些不實的傳言。”
只見一位穿着黑色軍服的年輕人站了起來,對着衆人說着自己的見解。黝黑的皮膚配着那標準的方形臉,軍人的氣質一覽無遺,修剪的整齊的鬍子,筆挺的軍服顯露出這位年輕人有着很好的自律性。
而且看樣子這位年輕人挺有威望的,他一開口,衆人馬上不說話了,都點頭贊同。
裴明河突然對這位年輕人產生了好奇,很明顯這位年輕人是兵院的學生,因爲軍服上沒有任何肩章。他來袞州最主要的兩件事,看父母,以及進兵院學習。
裴家傑出的年輕人都必須進入兵院學習一段時間,不然無法出任任何職務,這也是慣例了。而且從這個年輕人的表現可以瞭解到,兵院的確高人無數。
“看樣子,我未來的生活肯定不寂寞了。”裴明河的心中對兵院突然有了些許憧憬,畢竟裴明河骨子裡也是個好勝的人,不斷的超越是他一直所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