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宗室並不是裴家人居住的地方,這裡相當與一個小型的國家權力機關。這裡主要是下分政務部和軍務部。其實上百年的歷史的發展,除了家主必須是裴家人以外,裴家大部分的職位都在外姓手中。
當然如果同樣優秀的情況下當然是裴家人優先的,這在九州其他家族的人看來是有些不可理喻的。因爲在他們那,絕對是本家族的人把持一切。
不過這也是因爲位置不同,裴家本來人丁就不興旺,加上靠近北魏。如果不是有太多外姓的俊傑的無私奉獻,裴家根本就支撐不下去。而且多年前得那場戰爭,裴家老一代幾乎都陣亡於沙場了。裴家除了家主裴光庭外,政務部與軍務部的首腦都不姓裴。
當然軍隊對裴家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這也是青,袞二州的慣例,所有人都認同裴家爲他們的犧牲。所以不可能出現叛變的可能。如果北魏能停止戰爭,那麼停下手來的裴家將會讓整個九州恐懼。
依照禮儀,裴明河是嫡系裴家人,來了袞州第一件事一定是去裴家宗室報道。可是裴明河根本就就懶得搭理那班官僚,徑直往裴府走去,先見過爹孃再說。
如果說裴家宗室是小型的國家權力機關,那麼裴府就是小型的皇宮了。所以裴明河雖然從來沒來過,但是稍微打聽下,還是很容易找到的,畢竟在這個時代,大型的建築物並不多見。
富貴街,十分俗氣的名字,但是聽字面意思,相信就算是目不識丁的人,也能明白這條街的含義。這裡集中了應天最有權力與財富的一批人,當然裴府也在其中,並且是最大最氣派的那個。
“明一,你看那兩座獅子雕像竟然是鍍金的,要不咱們敲下來一兩快,這樣喝花酒就不用找我娘要錢了。”每個人見到裴府都是驚歎府衙的氣派,唯獨裴明河卻關心門口那石獅子是否值錢。
這種地方的護衛可不是一般的人,那是正經的應天城防軍,絕對的暴力機構。看到裴明河在那裡用佩刀颳着金粉,連護衛們都感到不可思議,這年頭還真有這樣不怕死的。
明一看到裴明河的行爲,頓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爲什麼家主總是能不正經到這樣。好在護衛們,雖然沒見過這種行爲,突然見到有點不知所措,但是馬下醒悟過來,用手中的長槍,制止了裴明河的行爲。
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利刃,裴明河笑嘻嘻的說道:“不要這樣,我就是看看是不是真的。好啦,好啦,我不動了,你們把這玩意拿開,萬一劃花了本公子的臉,因爲應天的姑娘們會傷心的。”護衛正在考慮是不是要將裴明河就地正法了。
“啊!”就見到裴府的側門打開了小半,一個小姑娘怯生生的走了出來,看到裴明河後,身子一晃,有些不敢相信她的眼睛,驚恐的叫了聲。
“果然不是好東西,肯定不是個流氓也是個採花賊。”一羣士兵一看到姑娘的樣子,手中的長槍就要直接捅進裴明河的身上了。
“蘭草,還不快來救你少爺我,你別亂叫了。”
這名少女正是蘭草,自從青州的事情傳到應天后,蘭草每天都擔心着裴明河的安慰。後來青州大捷的消息傳來,所有人都爲裴明河感到驕傲,但蘭草還是非常擔心裴明河,在她心裡,裴明河是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兵荒馬亂的,也不知道少爺有沒有乾淨衣服穿。
看到裴明河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出現了,蘭草當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隨後一路小跑,顧不上什麼氣質了。蘭草一下衝進了裴明河的懷抱裡,將頭埋在裴明河的胸口,淚如雨下的嗚咽着。裴明河看到蘭草這樣也順勢保住了她。
“好啦,好啦。沒事了,我回來了。別哭了,小花貓不好看的。”
“少...爺,你以後...一定不能亂來了。蘭草好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知道了,不過話說幾日不見,蘭草你的胸部又大了,快擠得少爺我喘不過氣了。”
聽到裴明河的調笑,蘭草一下就羞紅了臉,她本就是個含羞的人,要不是太激動了,根本不可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撲入裴明河的懷裡。但是這一次蘭草沒有推開裴明河,雖然還是不好意思,但是蘭草的手還是死死的抱住裴明河,她實在是怕一鬆手,裴明河又不見了。
“對嘛,會臉紅的蘭草纔是最漂亮的,帶我進去吧,被這麼多人看着,少爺我有點不習慣。”
看着紅彤彤的臉蛋上,還掛着兩條淚痕的蘭草。裴明河出奇的溫柔,一邊輕撫這蘭草的小腦袋,一邊輕聲說道。
“呀!”
纔想到周圍有許多人,蘭草又是驚呼一聲,小臉蛋更紅了。忙拉着裴明河的手,低着頭往府內走去。
“那就是裴五少?完全看不出來嘛。”
“不要多事,站好了。”
護衛們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是傳說中的裴家五公子,剛剛的裴明河完全沒有那種殺伐果斷的氣質,更像是一個紈絝子弟。不過護衛們一致認同,這個裴五少至少脾氣很好,應該是個好相處的人。
裴明河一行人跟着蘭草走進了裴府,從大門就看出了府衙的氣派。但是進來後才發現,剛剛在外面還是小看了裴府,九曲十八彎的走廊,一棟棟閣樓林立。奇山異石隨處可見,就連池塘的邊沿都是罕見的玉石打造的。明一這羣山裡人第一次看見這種地方,都感覺打開眼界。
當然裴明河知道,這幫明家子弟可沒有享受的意思,他們的心裡一定在盤算着,這種地方可以藏多少人手,哪個地方適合打埋伏,轉角的地方可以阻擊多少敵人。
“明一,你們要考慮的不是防守。”
“額?”明一有些不明白裴明河的話,這裡是裴府,不考慮防守,難道還要攻打這裡。但是裴明河的眼神凌厲的掃視了一圈,對着明一點點頭。那意思就是告訴明一:“沒錯,我就要攻打這裡。”
其實裴明河並沒有告訴明一的是,這就是一種突然的想法,第六感告訴裴明河,這地方遲早有一天他要攻佔的。雖然他也覺得不可能發生這種事,但是裴明河還是覺得做兩手準備好。
“少爺你跟我進來,你們都給我留在這。”
走到一座別院前,蘭草叮囑的說道。裴明河看了下這個小院的規模,就算比不上青州他們家,也絕對小不了。說實在話,裴明河這個時候的內心是有些忐忑的。近鄉情怯的感覺,誰都會有。
隨着一步步的走進,裴明河已經能看清大廳內,上位坐着的正是他的母親。但是裴明河已經看到母親那日漸消瘦的臉,眼眶還有些紅腫。裴明河感到了心被什麼東西揪了起來,父親重傷不醒,他又在外邊玩命,母親一定定非常傷心。
“娘。”
“跪下!”
裴明河已經走進了大廳,看着目無表情的裴夫人,他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開玩笑。聽到裴夫人的話,他一下就跪倒在地,膝蓋打在結實的青石地面上,發出響聲。從裴明河疼痛的表情,可以看出,這一跪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