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夜襲雖然造成了一些損傷,但是因爲裴明河的及時提醒,楊毅迅速做出了安排,城防軍並沒有如東巴預期的那樣出現混亂。
其實夜襲打的就是攻其不備,現在青州城防軍都做好了準備,這場夜襲基本上已經失去了效應,但是東巴沒有選擇,現在退縮,回去也是死,而且還會給部族丟臉,一個光榮的戰士就應該死在戰場上。
東巴沒有退路,只能選擇硬拼了,只是他現在極度痛恨那個大叫的青州士兵,被他抓到,一定要千刀萬剮了。
裴明河的幸運就是敵人的不幸,幾千人中被選中偷襲他,還讓裴明河成功躲過一劫,將整個城防軍都喚醒了,可是現在的裴明河沒有心思去考慮那麼多,看着面前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年輕士兵。
“狗子,沒事的。我們還要回家見親孃的,不要放棄呀。”裴明河抱着年輕士兵的頭,急促的說道,其實這麼重的傷勢,裴明河也知道是必死的下場,但是他不願相信,畢竟這一刀本該斬在他身上。
這名士兵已經快失去意識了,胸前的傷口上,可以清晰的看見內臟都被那一刀絞碎,可是這名士兵嘴脣一張一閉,彷彿在說些什麼,伴隨着大量的鮮血和內臟的碎屑,不斷從嘴邊滑落。
“你別急,慢慢說。”裴明河將耳朵靠向士兵的嘴巴,努力的想聽清到底說些什麼。
可是傷勢實在太重,虛弱的身體實在支持不住說句話的力氣。裴明河已經將感知放大最大,只是模糊的聽到“疼,娘,房子”等詞語。
突然裴明河睜大了雙眼,他已經感覺到本就衰弱的氣息,已經消失了,看着眼前這個本應該意氣風發,正當年少的士兵,已經魂歸天國了,裴明河雙手死死的抓住這具屍體,咬緊了牙根。
雖然只是短短的接觸,但這個士兵用自己的生命,給裴明河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他不該這樣死,我要爲他報仇,等着,我會用那人的頭顱來祭奠你的,裴明河心中默唸道。
裴明河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士兵,動作是那樣的輕柔,深怕讓這個少年受到傷害。握緊手中的刀,裴明河開始大量周圍的形勢。
先行爬上城樓的只有十幾個武師而已,其中一個地級武師率領的武師,已經被楊毅與城防軍的騎主已經纏住了他們,加上人數上的優勢,剿滅他們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裴明河要尋找的是那個一開始偷襲的地級武師,那個差點解決掉自己高手,裴明河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個人纔是這場站頭的關鍵。畢竟地級武師偷襲的恐怖程度,他已經生有體會。
東巴第一刀雖然順利帶走了一名士兵的生命,但是並沒有像預期的一樣,起到隱蔽的效應,反而暴漏出己方的意圖。在十分懊惱的同時,東巴隱藏了起來,他在觀察形勢,就算是硬拼,也要做到利益最大化。
經過短短的觀察,東巴發現,對他們有威脅的不過只有一個地級武師而已,只要自己成功的偷襲那名武師,加上上將軍派給自己的那名地級武師,他們完全有可能將那名武師斬殺。於是東巴眼睛已經盯緊了,一邊砍殺着周圍的城防軍士兵,一邊向那邊靠攏過去。
楊毅此時正在與對手激烈的交鋒,都是地級,但是楊毅明顯高於對手,已經開始呈壓制的狀態了,等到其他人解決了對手,這個地級對手絕對跑不了。
可是預期總是那麼的好,楊毅沒有發現危險已經慢慢的到來了。
就在楊毅抓住對手一個破綻,一個運勁將對手震飛到空中,自己也緊跟上一刀,想將對手劈下來。突然感覺到後面一股強大的氣勢爆發開來。
東巴抓住了楊毅跳起的這個好機會,又是背朝自己,快速的運起全身的內勁,準備偷襲,不求一刀致命,只是想換取楊毅重傷,不管楊毅回不回頭,這一刀,都沒有躲避的機會。
此時的楊毅也變了臉色,這一刀是躲不過了,如果自己回頭去擋,那正面的對手也會給予自己重創,如今面臨這種兩難的局面,難道自己這麼多年,最後戰死的地方就是這個城樓上嘛。
既然沒有退路,楊毅也爆發了,那我就不躲,也要將正面的敵人斬殺,全身的內勁運轉與刀上,面對的那個胡人也變了臉色,沒想到楊毅竟然要以命換命。可是突然的爆發,怎麼可能快的過蓄謀已久的出手。
東巴當然不會讓楊毅得手,他的刀一定會在楊毅砍中對手之前先到。可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並沒有規定黃雀只有一隻,很顯然一直找尋東巴的裴明河是另一隻黃雀。
白如雪,快如電,沒有人知道,其實裴明河也擅長快刀。
一柄長刀就這樣出現在東巴眼前,他怎麼都想不到,就在他趁楊毅專心的時候,也有另外一個人是趁他專心的時候下手。可是東巴畢竟是個武道強者,進入地級這麼多年,一把人級武師耍的刀,還無法殺了他。
東巴可沒有楊毅那樣的決心,不打算拿自己的命硬受這一刀,他運起自己的氣勢,打算利用地級的實力影響裴明河的刀勢,放棄攻擊楊毅,而躲過眼前的這柄快刀。人級跟地級畢竟有着很大的差距,裴明河的刀離開了東巴的胸前。
可是一道鮮血噴出,一條斷臂連手上握着的刀掉落在地上,緊接着東巴一聲厲嚎響徹雲霄。
“白癡,我的目標一直都是你拿刀的手,我還沒有天真到一個偷襲就可以幹掉你,不過現在你受了重創,我倒是可以考慮送你歸西了。”裴明河冷冷的看着東巴,嘲諷的說道。
從一開始裴明河就明白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靠偷襲解決掉一個地級武師,但是隻要能找到機會重傷那個武師,自己就有可能做掉他。想到自己可以親手越級殺掉一個地級強者,裴明河心裡難免有些高興。
只是慘叫了幾聲,東巴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握住自己已經斷臂的,痛恨的看着這個斬掉自己一隻手臂的少年,惡狠狠的問道:“你是誰?青州怎麼可能有這麼年輕的武師。”
“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死後下去了如果有人問你,就說是爲狗子償命。”裴明河冷淡的回答道。
“狗子?”東巴滿腦子想不通,可是裴明河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第二刀也伴隨着話音向東巴砍來,刀芒劃過東巴的胸前,雖然沒有砍實,但是仍然劃破了外衣,一道血痕出現在東巴的胸口。
裴明河還沒有來得及揮出第三刀,東巴忍住疼痛,擡腳踢向了裴明河右手的虎口,畢竟是地級強者,雖然少了一隻手,但是出手還是驚人,準確的找到了裴明河揮刀的軌跡。裴明河感覺右手一麻,握不緊手中的刀。
但是裴明河並沒有驚慌,果斷棄刀,雙手握拳,運起龍玄氣,再度攻向了對手,反應之快,讓東巴大驚失色,這年輕人難道從孃胎裡出來就與人交手嘛。
必須承認,有些人的確在做某些事的時候,是很有天賦的,裴明河對武功招式的理解,一向是天賦異稟的,今日他就拿出了自己的特長。
東巴看着裴明河殺自己的心如此強烈,胡人的野性也被逼了出來,握緊自己僅剩的一隻手,大吼一聲,也攻向了裴明河的胸口,而且東巴的實力超過裴明河,這一拳明顯要快於裴明河。東巴已經猜出了接下來的劇情,只要裴明河收手躲避,自己接下來的招式會將裴明河一直壓制下去。
可是事情就是這樣,往往都沒有想的那麼美好,裴明河與楊毅一樣,選擇了以命換命的打法,完全沒關東巴轟向自己胸口的一拳,而是將內勁運轉到了最大化,力求將東巴擊斃。
東巴充滿內勁的拳頭重重的打在裴明河的胸口上,巨大的力量讓裴明河整個臉孔都疼的抽搐起來。可是東巴還沒來得及開心,裴明河的拳頭也打在了他的胸口上,內勁完全釋放,九玄氣立即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威力,在東巴的五臟六腑內肆虐起來。
兩人接觸的時間很短,在旁人看來,兩人隨即就被各自的力量震飛開來,躺在了地上。東巴感覺自己的腸子好像都斷了,提着最後一口氣,想看清楚裴明河的死樣。
但是躺在地上的裴明河摸摸索索的動了起來,隨後用手肘撐着地面,坐了起來,一臉勝利的表情看着東巴,嘴角上還有鮮血,一手抹去後,用戲謔的表情看着東巴。
東巴喉嚨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來,頭一歪,當場氣絕身亡了,看着東巴的屍體,裴明河猶如發泄一般的說道:“說了你是白癡,我的身體遠比一般人強大的多,就算是地級強者的身體也沒有我的強大,咳咳。”說話牽動了裴明河受傷的內腑。
“狗子,我說過要拿他的頭來祭奠你,我裴明河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