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既然回到了臨淄,晚餐自然是和家人一同解決,雖然張遼並沒有流露出什麼異樣的表情,可對張遼已經略有些瞭解的曹清還是從張遼匆匆趕回臨淄的舉動中察覺到了些什麼。
晚餐後,是張遼給家人定下的喝茶談話時間,爲的是加強家人間的交流,穩固親情的紐帶。
曹清就藉着這個機會向張遼問道:“夫君,妾身聽說夫君是接到劉曄先生的信件後就匆匆趕回了臨淄,不知是否和兄長出徵宛城一事有關?”
曹操親征宛城已是曹操治下衆人皆知的事情,曹清知道此時張遼並不奇怪,而且這個時代還沒有“後宮干政者死”的鐵律。不過張遼不會說實話的,他連張新這樣的親信都瞞着,又如何會在妻子和丈人面前說實話。先不說如何解釋,張遼還擔心妻子會受到驚嚇呢。
於是張遼故作不在意的說:“嗯,我是因爲主公出徵而回來的。”
張遼的話讓曹嵩也興趣,他將抱在懷中的小外孫交給自己的夫人,坐到張遼身邊說:“文遠,難道孟德此次出征會有意外?”
張遼一愣,不過他看到曹嵩的表情就知道曹嵩不過是隨口一問。可曹清卻沒有曹嵩那麼鎮定,聽自己的父親如此說,她急忙抓住身邊丈夫的手,着急的說:“夫君,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張遼對妻子可是極其的愛護,如今妻子正在懷孕,張遼更是不敢怠慢。他連忙輕撫這妻子的背,柔聲說道:“怎麼會有事呢?不過是我擔心主公從兗州帶走八萬大軍而會使得兗州防禦空虛,所以趕回來調整了青州的兵力,抽出一萬士卒支援留守兗州的奉孝他們。你也知道,這調兵之事,必須得我和子揚兩人在場方可下令,我自然是要趕回來的。”
聽自己的丈夫這樣說。曹清放下了心中的擔憂,不好意思的看着丈夫。
“清兒,不必擔心。主公此次出征,不但身邊兩大護衛典韋、許褚皆在,還有妙才、子廉、文謙和新進地徐晃領兵打仗,中軍還有子和、文烈和子修。兵精將勇,張繡又缺糧食,如何是我軍的對手。”張遼繼續安慰妻子。
曹嵩原本就對如今曹軍的實力信心十足,他數十年的經歷讓他能夠很輕易的看出來,當前曹軍的實力即使是用昔日漢軍地精銳北軍五校來比也比不上。剛纔不過是過來聽聽,既然沒事,他也就準備繼續回去逗外孫玩。
可張遼又怎會放過這個讓曹操釋疑的機會,他故作無意的對曹清說:“其實我回來還有一個用意。據說當年董卓麾下的賈詡如今正在宛城張繡那裡,此人善用計謀,算無遺策,我擔心主公會吃虧,故而讓張新送去一封書信,請主公無論在戰前、戰後都要控制住賈詡。”
曹清並不知道賈詡的厲害,她對張遼說:“夫君。這人厲害嗎?”
曹嵩聽到賈詡之名又轉了回來,正好趕上曹清的問題,曹嵩眯起雙眼,沉聲都說道:“清兒,賈詡此人自幼聰明,少時就有漢陽閻忠稱其有良、平之能。在路遇叛氐,同行數十人皆亡之時還能清醒的僞稱自己是太尉段公外孫,以段公威名震懾叛氐。此人處事冷靜,深通經權之變,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嘿嘿!若非此人攛掇。李、郭汜這等賊子又豈敢圍攻長安?唉!大漢之亂,此人也有功也!”
曹嵩地話中對賈詡的才華還是肯定的,卻也對賈詡的爲人所不齒。張遼在一邊聽着卻心中在爲賈詡辯護,這全然是因爲他也和賈詡一樣是個利己主義者,只不過他在開着“作弊器”下,選擇的道路比賈詡正確。
曹清聽自己的父親如此推崇賈詡的智慧,自己地丈夫又特意寫信提醒兄長注意賈詡,她雖然還有些擔心,卻也不再着急了。她這時只是溫柔的靠着丈夫,享受着丈夫在身邊的感覺。
“文遠。看來你也很清楚賈詡此人啊!”曹嵩平日在家除了逗逗外孫,就沒人能陪他說話,只有張遼在家時,他纔有說話的伴兒。這不是說他的夫人和女兒不願和他說話,而是他們之間不可能就當前的局勢進行交流。只有張遼在家時才能和曹嵩談談時事。
“岳父。這個賈詡是小婿自王司徒的死訊轉到兗州後纔開始注意的,那時小婿就對這位能以一己之力就讓整個大漢局勢大變的賈詡很感興趣。本來以爲可以在雒陽見到他,哪知道這位先生竟是個人精,早在我軍趕到雒陽之前就跑到段煨那裡去了,後來又到了張繡身邊。照這位先生的處事風格來看,必是段煨也不能讓其感到安全。”張遼笑道。
曹嵩嘆了口氣,說:“是啊!你說地沒錯。這個賈詡確實是個人才,當年他被舉爲孝廉入朝爲郎官時老夫就知其才華,可惜那時朝中諸公皆忙於黨爭,這小子也是個聰明人,爲避免陷入黨爭就藉口生病而辭官歸家。那時老夫還爲之可惜了一會兒,未想到他再出現時卻成了董卓的部下。造化弄人啊,若非朝中諸公放其離去,或許就沒有後面那麼多的事情啦!”
“爹爹……爹……抱……”
在張遼正和曹嵩說話的時候,張遼那剛剛滿兩週歲的兒子張震跌跌撞撞的跑到張遼旁邊,一雙小手扒着張遼的膝蓋,嘴裡不住的說着還不清楚的話。震兒,不要打擾你爹爹和外祖說話。”張母和曹嵩的夫人鄒氏也跟了過來,張母說着就要將張震抱開。
張遼對着母親和岳母微微一笑,彎下腰將兒子一把抱起後說道:“母親,岳母,不要緊地,讓我抱着震兒吧。”
說完,張遼就將兒子放在自己的腿上,又讓妻子坐到自己身邊,再讓一旁的僕人將母親和岳母的椅子也搬過來,五個大人正好圍成一個小圈。
曹嵩他們也習慣了張遼的行爲,知道張遼對抱孫不抱子地習俗不屑一顧,也不去管他,只是一邊逗着張遼懷中地外孫一邊誇道:“小傢伙很結實啊!將來必然不必文遠你差。”
張遼這時將頭歪向妻子一邊笑道:“這還不是得多謝清兒,若不是有清兒這樣的母親,我哪裡來地這麼健康的兒子!”
曹清聽到丈夫的誇獎,心中甜蜜極了,雖然嘴上不說什麼,臉上的笑容卻是遮掩不住的。
這時候,張遼也有意識的將話題轉移到了他在菅縣的作爲,聽說張遼又搞出了幾種運動,曹嵩他們都很感興趣,直盯着張遼讓他詳細說說。張遼也就將軍營中的一些趣事拿出來,以博大家一樂。還向曹嵩保證,他會盡快將這幾項運動引入臨淄,讓曹嵩見見那號稱是脫胎於蹴鞠的競爭性更強的運動。說到這裡,張遼又將話題轉到他讓張新給曹操送信的同時再給曹昂送去他的題目之事,曹嵩一聽就高聲讚許。
他拍着張遼的肩膀說:“文遠,做的不錯,對子修就當嚴格要求。他是孟德的長子,將來是要繼承孟德的事業的,你身爲他的姑丈,其不可讓他放鬆要求。”
“小婿明白。”張遼點頭應道。
張震這小子可不知道大人們再說什麼,剛纔跑到自己的父親這裡也只是一時興起,但被張遼抱起後他還是很高興的。可這段時間裡,張遼只是將他抱着放在腿上,就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了。這讓張震會感到很是不滿,不停地扭動着小身子,嘴裡還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的抗議。
小寶貝的抗議立刻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張遼趕緊將兒子舉到自己面前,也不管懂不懂,就自顧自的說道:“兒子,有什麼事啊?”邊說着,還邊將兒子在空中晃來晃去。
曹嵩、曹清和兩位母親看到這一幕都感到很欣慰,張遼雖然爲人不拘禮法,行爲慵懶,可他也沒有一般人的那種固執、古板,相對於那些成天禮法不覺於口的傢伙,曹嵩還是喜歡看到自己的女婿和那個叫郭嘉的小子。曹清和鄒氏夫人也因爲自己的丈夫和女婿是如此體貼而高興。張母確實自家的兒子自家疼,她纔不管別人的說法呢。
或許是張遼的晃動讓張震很興奮,他口中不斷地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孩子的笑聲也感染了在場的大人,包括下人們在內,每一個人的臉上都佈滿了微笑。
可就在這時,小張震或許又感到有些不爽,他翹起他的小JJ,對着自己的父親就是一泡童子尿。張遼猝不及防之下,被淋了個正着。
衆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隨即就爆發出一陣鬨笑,尤其是曹嵩,他笑的最厲害。
曹清則是一面笑着,一面讓母親鄒夫人將丈夫手中的兒子接過去,又從拿了手巾過來的婆婆手中接過手巾,爲丈夫擦拭臉上和身上的尿液。
張遼倒是沒有生氣,他只是很無奈的看着岳母懷中的那個“咯咯”的笑着,似乎對自己的行爲很是得意的兒子,苦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張遼用手抹了一下溼溼的頭髮,自嘲的說道:“這小子,到學會給爹爹澆水了。不過這童子尿倒是蠻純正啊!”
“哈哈哈!”張遼的話又讓曹嵩一通好笑,知道張遼被曹清趕去洗澡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