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打屁”四個字是前世常見的網絡用語,等於中xing詞聊天,並沒有一點侮辱的意思,但在諸葛力聽來異常地刺耳。
шωш◆TTKдN◆¢ O
最讓他不能忍受的是,這傢伙竟然說走就走,他將文件、筆記本、鋼筆往公文包裡一塞就起身,甚至在開門的時候還笑着朝諸葛力揮了揮手,然後拉開了大門。
諸葛力實在忍無可忍,大喊道:“張修遠,你給我站住!”
張修遠聞聲收住了邁出大門的腿,正要轉身看諸葛力這傢伙會不會氣成腦溢血,只見辦公室主任江軍畢恭畢敬地站在面前,說道:“張局長,省水利廳辦公室主任打電話找你。”說話的神態和語言遠比以前更客氣,看向張修遠的目光裡全是崇拜和驚奇。
張修遠似乎很自然地說了一句:“省水利廳辦公室主任找我?不見我忙着嗎?你告訴他我正在陪市局的領導呢。”
江軍目瞪口呆地看着張修遠,人如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動不動。
還坐在沙發上氣得青筋直暴的諸葛力也一臉的吃驚,臉上的神色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他馬上就罵了起來:“MLGB的,有你這麼陪領導的嗎?先把老子的心臟氣得腫成兩倍大,然後丟下老子就要跑,現在卻說什麼陪老子。無恥!……,媽的,他難道在省水利廳也有後臺?不是隻有省公安廳的那個王啓和有點欣賞他嗎?糟了,真要有省水利廳的人和他好,老子還真的不敢怎麼樣他。”他猶豫着是不是說一句軟話,想說,但太尷尬了。
江軍連忙說道:“張局長,人家領導好像是有急事找你,說必須馬上找到你。”
張修遠隱約猜到了什麼,可是有不是很肯定,思考着爲什麼石建新自己不打電話過來,繞到廳辦公室打過來。他見江軍急迫的樣子,笑道:“行,那我就去接一個電話。也許我們局裡的國慶節過節費解決了。”
“啊——”江軍驚呼一聲,很不相信地看着張修遠離去的背影。正想跟上去,諸葛力從裡面走出來,扯了他的衣服一下,小聲地問道:“電話真的是省水利廳辦公室打來的?”
江軍現在的心態與以前完全不同,以前對這個在縣水利局一手遮天的老頭全是敬畏,現在卻有點憎惡他了,雖然這個老頭並沒有得罪他,還多少有點提拔之恩,但誰叫他和張修遠不對付呢?領導厭惡的,就是手下人應該厭惡的,不是嗎?
他冷冷地說道:“不知道。”
諸葛力似乎沒感覺江軍的冷淡,繼續問道:“他打電話來幹什麼?剛纔張修遠……你們張局長說什麼國慶節的過節費解決了?難道省廳撥一筆錢下來?”
江軍內心還真關心這個事,也不相信這個事,聽這個老頭問出來,他不由說道:“是啊,剛纔他是這麼說的
。可省廳有直接撥款下來解決一個縣局職工過節費的先例嗎?”
諸葛力冷笑道:“有!就從你們馬山縣開始吧。哼,吹牛也不是這麼吹的。”
江軍不由怒道:“諸葛局長,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不希望我們局裡有錢?我們局裡的錢都被你突擊用掉了,你現在還好意思下來。我相信張局長!”最後的聲音變得很堅毅。
諸葛力臉色再次變得難看,甚至比剛纔面對張修遠的調侃還難看:張修遠是官場新貴,現在意氣風發,誰都不看在眼裡,又與自己的級別差不多,權力甚至超過自己,他對自己不尊重還情有可原。可你江軍算什麼東西?一個縣局的辦公室主任,股級幹部而已,跟老子相差好幾個級別,你小子還是在我當局長的時候升上來,你竟然這麼對我?
他怒吼道:“江軍!你忘恩負義!老子要……”
“江主任,快來!”正在這時,張修遠在辦公室裡大聲喊道,“快把傳真機號碼和我們局裡的銀行賬號告訴我!”喊聲中有一種壓抑不住的高興。
江軍理都沒理諸葛力,飛快朝辦公室跑去,一邊跑一邊高興地道:“張局長,局裡的銀行賬號我要查一下,你稍等。傳真機號碼是……”
諸葛力就是傻子也知道張修遠這小子從另外的途徑解決了職工國慶節過節費,他如用完了全身力氣般無力地斜靠在牆壁上,強行控制着呼吸節奏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朝樓梯口走去,身影非常落寞,心裡還擔心着審計局審計的事。
電話確實是省水利廳辦公室打來的,給馬山縣水利局撥下了一筆資金,也給他們安排了一個任務。這個任務應該說是一個課題,省廳要求他們結合當地水利情況和今年整治之後的水利設施表現情況寫一篇論文,標題就是《當前農村水利設施的現狀、難點和建議》。從字面上就可以看出這個題目涵蓋的內容很廣、佈局很大,遠不是一個縣、一個市就能完成的,必須用全省甚至全國的視野來確定論文的結構。如果沒有張修遠,不說是馬山縣水利局,就是陽韶市水利局也不敢接這個課題。
但張修遠並不怕,因爲他前世當副鄉長的時候,爲了報答郭遠明縣長的提拔之恩,也爲了應付縣長、縣委書記有可能的考察,他在98年洪水之後就看過不少水利方面的書籍,讀過不少發表在各種水利刊物上的文章。雖然不敢說寫得很有深意,但看葫蘆畫瓢的本事還是有的。他相信這個課題各省都在做,省水利廳的筆桿子們正絞盡腦汁在寫,石建新之所以將這個課題交給他,一是因爲去年張修遠寫過有關重視農村水利的文章,他還在張修遠寫的那篇文章上聯合簽署,知道了張修遠的實力。將這個課題交給他試一試,廳裡的意見肯定不大,不少領導肯定會認爲理
所當然。另一個原因就是讓他有一個理由給馬山縣下撥那筆資金,以課題研究費用的名義。至於最後張修遠能不能交出一篇高質量有指導意義的論文就不是他石建新所考慮的了,也無需他考慮。
諸葛力灰溜溜地回市局去了。張修遠馬上讓江軍和計財股的股長覃秋實前去銀行申請解除賬號凍結:只要諸葛力知難而退,局裡其他領導就不敢咋翅,計財股不敢擅自支付資金,也就確保了張修遠一支筆控制全局資金的支付,那麼,銀行賬號凍結也就失去了意義,如果繼續凍結,還就是張修遠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有了這筆資金墊底,職工在國慶節前一天都順利領到了三百五十元的過節費,比諸葛力在位的時候還多了五六十元。但這筆錢發下去並沒有讓人皆大歡喜,因爲那些在諸葛力臨走的時候領了錢的領導們這次就沒有了。諸葛力留下的那些親信和幾個貪心不足的幹部罵過不停,當然,他們也只敢私下罵罵而已,面對其他的時候,他們一副淡然的樣子,面對張修遠的時候還笑臉相迎。
審計局的審計也告一個段落,在高友旭等幾個人的運作下,審計工作幾乎就是找過場,審計局出具的最後結論就是大問題沒有,小問題不少。很多問題都是以平淡的筆調寫在上面,沒有提出任何建設xing的建議,更沒有提出對諸葛力等人進行司法追究。
張修遠的目的也不是抓着諸葛力等人不放,只是給那些傢伙一個下馬威,讓自己輕鬆上陣而已,所以他在結論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表示認可審計局的結論。9月30日晚上,張修遠讓司機將他送到省城的飛機場,乘紅眼航班飛向西北的一個大城市,然後在機場乘的士到了父母所在的大學。
兒子回來,張晉鬆和田敏都很高興。特別是張晉鬆自從聽到有人出高價買走了那套他所看中的設備後,所有的心病都去了,天天干勁十足。只在曹衛平出事後,他才感到悲哀。本來他和田敏計劃國慶節回陽韶市,幫忙籌錢爲曹衛平減輕一些負擔,同時去看看這個昔日的把兄弟。可是張修遠強烈反對他們過來,並把那套設備其實是曹衛平在CAO作,試圖用低價買走它的事實說了出來。
張晉鬆心裡早就明白了這件事,但他想到曹衛平是自己的兄弟,回想起以前的日子,曹衛平對他還是照顧有加,他一直恨不起來。只是因爲通過朋友打聽到現在曹衛平的案子還沒有通過法院的審判,曹衛平等人被檢察院進行了異地關押,他就是回了陽韶市也看不到人,因而沒有回來,耐心地在家等待兒子過來。
張晉鬆因爲是學校的副校長,分到的是一棟複式樓,面積達二百一十平方米,遠比在華中工業大學的住房大、裝修好。現在專家別墅樓正在修建,一旦完工,住宿條件將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