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的士告別多嘴的司機,剛進大廳,他後面就響起了王少春的喊聲:“修遠!”
張修遠轉頭看見穿着便衣而來的王少春,兩人握了一下手,茶樓老闆屁顛屁顛地小跑過來:“王局長,你好你好。”
王少春指着張修遠問道:“郭老闆,不認識他?他可是大人物,水利局的張局長。”
茶樓老闆驚訝地看着張修遠,連忙伸出雙手,說道:“郭某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我早就聽說過張局長年輕有爲,還真沒見過,想不到這麼年輕。快請!”
在茶樓老闆親自帶領下,兩人走進了二樓的包間。王少春對茶樓老闆道:“給我們泡一壺茶就行了,不要讓其他人進來。”
茶樓老闆連忙點頭,並吩咐旁邊一個女服務員馬上去泡一邊最好的茶來。等茶來,老闆走後,張修遠直接問道:“王局長,我想問你一句話,請你老實回答我。行不?”
王少春一愣,看着張修遠,問道:“修遠,你和我是什麼關係,你問我,我能說假話嗎?如果我對你玩什麼心眼,就是你不說,我叔叔也饒不了我。你的救命之恩我可是時刻記在心上。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什麼狗屁副局長,命都沒有了,還想什麼?……,你不會說我今天告訴你的事是假的吧,是在故意讓你欠我一份人情,是不?”
張修遠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這麼想。如果我的手下只是犯了小錯誤,我可以原諒甚至幫他解決。但是,如果有人違法犯罪了,我沒有義務幫他隱瞞幫他承擔責任。”
王少春問道:“那你想問我什麼?你不怕這種醜事一曝光對你的名聲影響很大?”
“該來的就來吧,我既然存在,我想躲也躲不過去的。”張修遠接着說道,“我只是想問你,你現在是不是某些人的後臺,是不是在一些娛樂城賭場什麼的地方持有乾股?”
王少春不解地看着張修遠,問道:“你今天怎麼突然問這些?”
張修遠說道:“因爲很重要!因爲關係到你今後的路,也關係到我和你今後怎麼交往。如果你還認我這個朋友,請照實說。”
王少春說道:“沒有!我也沒有充當哪個人的後臺,至少現在沒有。”見張修遠盯着他,他有點尷尬地說道,“當然,是有人找到我,說過這方面的意思,但被我拒絕了。”
張修遠問道:“有點動心?條件很豐厚吧?”
王少春低下頭,然後擡起頭,說道:“確實豐厚。完全不用投資,每年可以有上百萬的收入,而且那些人也是我的朋友。”
“但是需要你爲他們擺平官員,需要你爲他們通風報信,就如你今天打電話給我一樣,對不對?你不覺得這也是一種投資嗎?嘿嘿,僅僅一百萬就值得你王少春拿自己的仕途甚至命運來
賭?”張修遠咄咄bi人地說道,“我真是高看了你!”
王少春想說什麼,但被張修遠用手止住了。張修遠盯着王少春說道:“王局長,我沒有大道理可講,只有一句老話告訴你,就是‘欲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不說你還只是一個縣公安局副局長,你就是省公安廳廳長也會被這種事拉下馬的,甚至被槍斃的。全國這種出事的高官還少嗎?廳級的、省部級的,還不照樣死翹翹?當然,他們獲得的金額也許是幾千萬、幾個億。”他沒說的是:你這傢伙前世不就是這麼死的嗎?最後還成了黑澀會頭子。
王少春臉色很不好看,喃喃地說道:“修遠,我知道,我知道不對。可有時候真有點拉不小面子,人家說的可憐又有道理,畢竟是朋友,我也不能做的太過分,大家都這麼做。”
張修遠估計前世的王少春就是這麼被那些人拉下水的,他說道:“你錯了!是他們做的過分!他們明知道你這個公安局副局長管的就是刑事案件,他們明知道你想搞好這方面的工作,想在仕途上走的更遠,想爲你叔叔爭光,可他們還是要拉你下水,還是bi你在這方面施展不開手腳。你說,這是什麼朋友?狗肉朋友而已!”
張修遠繼續說道:“都這麼做,你就有理?有的是太貪,看見錢就什麼都不顧;有的是破罐子破摔,反正沒上升的機會了,撈了錢再說;有的是因爲家裡困難,幻想撈一筆錢應付了面前的困難再收手;有的是被人bi着這麼做,因爲有把柄在人家手裡。我問你,你有這些問題嗎?你現在正在上升時期,有一個叔叔在上面,只要你幹好了仕途還能不順利?你很貪很愛錢嗎?你現在家庭困難嗎?你有把柄在人家手裡嗎?你說!”
因爲張修遠對王少春有救命之恩,因爲王少春的叔叔很信任張修遠,王少春在張修遠面前還真牛不起來,雖然比張修遠大十歲還不止,但他如孩子似的低下頭,心虛地說道:“我……我也有一點……,其實,主要是我拉不下這個面子。”
張修遠問道:“你在外面養了情人?手裡花銷大?……,我想想,她是不是姓湯?學校代課老師?她弟弟……她媽媽有很重的病,你……”張修遠的腦海裡對王少春前世的私生活記的不多,只因爲一個警界驕子最後被槍斃而看過相關報道,記得最多的還是他從綁匪脫險的事,畢竟媒體鋪天蓋地地宣傳,想不記都難。
張修遠半眯着眼睛自言自語地說着。王少春卻如見了鬼似的眼睛睜得老大,驚駭地問道:“你……你怎麼知道?你……你暗地裡調查我?”
張修遠聞言一驚,睜開眼睛看着臉色突變的王少春,笑着說道:“你也太高看我,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我有閒心去調查你?我又有什麼能力調查一個重權在手的公安局副局長,我就是想死也不會選擇
這麼一個死法吧?再說,我調查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想抓的把柄控制你?我難道準備丟下如日中天的仕途控制之後辦賭場、辦ji院還是販毒搞黑澀會?”
王少春說道:“那你怎麼對我知道得這麼清楚,還這麼清楚她的事?”
張修遠心道:我能告訴你我從前世知道你的這些事嗎?他忽悠道:“剛纔我說了一句什麼話?欲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以爲你做的隱蔽,紙就能包住火了?原來我不知道是你,只聽說是公安局的一名領導,也沒往你身上想,但剛纔看了你的表情,我就懷疑是你,果然如此。你的情況我又不是不瞭解,你有難處的話肯定就是這個難處,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看到漂亮姑娘就挪不開腳步,人家又看重你的……”
王少春氣憤地打斷張修遠的話,說道:“修遠!不是你所說的這樣,我和她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我們是……”
張修遠心裡快速地回憶着腦海裡的記憶,一邊說道:“你們是情投意合?哼,你一個有婦之夫找到了感情的歸屬?……,你說我會信嗎?你是小孩還是我是小孩?……,我對你們的事不是很瞭解,你能不能說說?”
王少春猶豫了一下,說道:“修遠,你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抓捕他弟弟的時候認識她的,她在縣一中當老師,認識後我和她談的來,慢慢知道了她媽媽得了癌症,每年醫藥費需要十幾萬,愁苦了一家人。她弟弟在別人的唆使下偷竊,落在我手裡……”
張修遠譏諷地說道:“於是你同情心氾濫,加上又和她談的來,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深深地打動了你,胸脯一拍說你來幫她想辦法,對不對?她弟弟現在在幹什麼?”
王少春想爭辯但沒有說,只是有點不滿地看了張修遠一眼,說道:“他在島口鎮當聯防隊員。怎麼說也不能看着一個朋友陷入絕境吧?這事又不能讓你嫂子知道。我……”
想起前世王少春的老婆大肆收取賄賂,他最終成爲黑澀會頭子有她的一份功勞,張修遠心裡不禁有點偏向於縣一中的那個老師。他想了一會,問道:“少春,我算不算你的朋友,如果我有事求你,你願意幫我忙嗎?”
王少春似乎受不了張修遠跳躍似的思維,也不明白他葫蘆裡裝的什麼藥,他沒有急於回答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良久才說道:“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做!……,罷了,我可以和她斷絕關係!”
張修遠搖了搖頭,說道:“我又不是你們公安局的政委,這些事情我纔不會cha手呢,正如你所言,你和她是朋友,我總不能連你交朋友都限制吧?如果我說我能每年給你一百萬以上的收入,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展拳腳不顧一切阻力,能給馬山縣創造一個郎朗的乾坤嗎?能將馬山縣創造成一個治安模範典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