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遠問道:“是你知道還是劉一梅知道?你們是不是把我看成了怪物?”
夏棠說道:“我們都知道。怎麼可能把你看成怪物呢?我們能有這麼一個聰明的朋友高興還來不及呢。上次如果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有那個專題播放,如果沒有你,我們幾個姐妹怎麼可能在遠帆公司入股,又怎麼可能現在大把地賺錢?你不知道,以前視金銀如糞土的一梅姐,現在也關心起金錢來了。還不是因爲你幫她和她在香港的朋友大把地賺錢?讓她心花怒放?”
張修遠看着遠處的樟樹林,說道:“他們就在那片樹林裡。你們能有辦法拍攝好嗎?不驚動他們又能體現我們的機智勇敢?”
夏棠聞言擡頭看向遠方,不相信地問道:“王少春也在裡面?”
張修遠說道:“憑我的感覺,是的。你相信我感覺嗎?”
夏棠肯定地說道:“你的感覺已經應驗這麼多次了,我當然相信。只是……只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幹嘛這麼做?”
張修遠不解地問道:“我解救人質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嗎?”
夏棠搖頭道:“解決人質當然容易理解。但是,你的目的不會是解救人質這麼簡單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是在特意接近王啓和。你是不是很看好他這個副廳長的位置,是不是想利用他的權勢和人脈?你不知道一個市長的權力和人脈比他的人脈更廣更深厚,作用更大嗎?如果不是這樣,你完全可以憑藉你的感覺直接帶警察抄了犯罪分子的窩點,用得着像現在這樣裝神弄鬼嗎?”
聽了夏棠一針見血的話,張修遠無奈地說道:“因爲我不知道你和劉一梅具體的背景。現在遠帆公司發展迅速,經濟效益超乎我的預想,就是傻子也知道只要這麼發展下去,憑藉我們申請的專利,憑藉我和蕭嫆的經營理念,我們公司的效益只會越來越好,它很可能會成爲人們眼紅的對象。”
夏棠心裡一動,說道:“你擔心它成爲街上孩子手裡的黃金?擔心懷璧其罪?所以你想拿王啓和來做我們的保護傘,想利用王啓和來在省城搭建一張一般人甚至一般官員不敢窺視的網絡?這樣來保護我們?”後面的話說得柔柔的。
張修遠說道:“不僅僅是王啓和,這張網的主綱還包括你和劉一梅。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如果沒有後臺,怎麼可能獨自拍攝專題,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到省公安廳、省委宣傳部的批文來拍攝這個案子?”
夏棠笑道:“你要不說這些話就好了,剛纔可是好好感動了我。差點有了以身相許的打算,呵呵。”笑着笑着,她收住笑,認真說道,“你的好意我領了,但我告訴你的事,你的擔心
有點多餘,一個小小的企業還不至於驚動我和一梅姐的家人,也就是你所說的後臺。昨天來之前,一梅也讓我告訴你,什麼事你大膽做就是,不要有什麼顧忌,只要不是違法亂紀,只要不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大膽做就是,千萬不要浪費了你的那種直覺。”
“直覺?”張修遠不由自主地念叨了一句,心道:如果她們真的是這麼理解就好了。千萬不要把我想成是重生者,雖然事實如此。
夏棠笑道:“當然是直覺。難道我們真的會認爲你是神仙?你不能在天上飛,也不能在海里潛,更不能入地,只不過是一個第六感覺靈驗的傢伙吧了。如果你是神仙,你還會怕曹衛平,還這麼着急地找人幫忙將你父母調走?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你爸爸工作調動的事完全辦妥,過去也是金屬材料學院的院長,不但住房裝修收拾完畢,你媽媽的工作也安排好。不過,一梅姐的意見是,阿姨過去後先休息一段時間,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之後,明年再正式上班。不知道她同意不?”
張修遠說道:“這樣最好。他們到一個新地方多少有點不適應,讓我媽媽專門照父親顧一段時間更好。”現在的他沒有證實夏棠嘴裡說的話的想法,再說也無從證明,也許他過分的認真反而讓本來只是讚歎他直覺驚人變爲懷疑他是不是妖孽,是不是告訴有關部門將他切片研究,那纔是最慘的。
他決定還是僥倖地不理這件事,將來則嚴格注意,再也不展露自己的“直覺”了。
夏棠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說道:“人家警花在招呼你呢,我們過去嗎?她們好像還真買了一些東西。呵呵,看來是真的要殺你這頭肥豬了。修遠,你老實說你現在是不是千萬富翁了?”
張修遠笑道:“應該是了吧,這個你可以問你的一梅姐啊,她比我更清楚。”
夏棠撅着嘴說道:“可她就是不告訴我。還說如果我想知道就來問你,你要不說那就說明我沒有權力知道,真是氣死人。怎麼我鬥不過任何女人?難道我不是國色國香嗎?本小姐實在也是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主啊,呵呵。”
張修遠被她自誇的話弄得笑了起來,說道:“你這話確實說的是真話,比你漂亮的女人還真的不多。聽你的語氣你好像吃醋似的,難道誰佔了你的夢中情人?”
夏棠笑道:“就是吃醋。你還不知道誰佔了我的夢中情人?多了去了,一個是那個叫袁妍的小妞,一個是那個叫匡芝蘭的妹子,還有一個就是蕭嫆的女強人,現在又增加一個叫姚瑤的警花了。哎,我怎麼這麼苦命呢?一個毛頭小子都搶不到?”
張修遠又被她的話逗笑了,問道:“你怎麼不把所有美女
都往我身上堆?不是還有劉一梅嗎?另外,還有我的女同事,如丁桃紅什麼的。走吧,我們過去。”
夏棠故意嘆了一口氣,說道:“哎,誰說不是呢?”她跟着他往街道的另一邊走,可沒走兩步就驚訝地咦了一聲,說道,“那個是不是?剛從樹林裡出來的。”
張修遠一愣,不由自主地朝樟樹林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一個男子從裡面不急不慢地走出來。因爲距離較遠,加上空中瀰漫着一層淡淡的山霧,他的面目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對方的身材依稀和記憶中的有一個相似。張修遠低聲說道:“我去那邊,你去找你的同事,讓他用攝像機將他攝製下來。千萬不要讓他發現。”
夏棠也不由一陣緊張起來,臉色有點發白,但依然說道:“你放心,不會讓他發現的,除非他跳到車斗裡將揹簍打翻。”
張修遠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胳膊,說道:“別擔心,他們都沒有槍。我們會盯住他的,只要他有什麼對你們不利的,我們會馬上衝過去。”
夏棠點了點頭,伸開張修遠的胳膊,不急不慢地朝手扶拖拉機走去。張修遠則裝着如無其事的樣子走出街對面的姚瑤,他要告訴她保持鎮靜,千萬不要提前暴露。
張修遠有意放緩了步伐,眼睛的餘光注視着那個越來越近的男子。當一陣山風吹過來,吹散了馬路上的霧氣後,男子的面容一下清晰起來:“是他!”
張修遠差點忍不住驚呼起來,連忙偏轉頭完全看向姚瑤方向,雖然他現在和本地很多男子一樣包着一塊花色頭巾,但之前在飯店和對方有過一面之緣的他還是怕對方認出。
實際上,那個男子並沒有注意他,雖然他看見了張修遠,但那只是隨意的一瞥,他依然走着他的路,哼着他的歌,目光主要在街邊的鋪面巡視着,尋找顧客少的小餐館。當山風過去,淡淡的霧氣又籠罩在空中,將所有的人都披上了一層薄紗,身影都模糊起來。
張修遠加快步伐走向姚瑤,右手半舉食指對着她做了一個小小的動作。姚瑤的嘴巴一下張得老大,眼睛瞪得圓圓的,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看着張修遠。但她畢竟是一個老刑警,久經訓練和多次遇到這種情況的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剛纔癡呆的樣子僅僅維持了一秒就變得自然起來。她微微朝張修遠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後,她的目光“隨意”地掃向馬路,不爲人知地審視着那個慢慢走來的人。很快,已經到達她身邊的張修遠就發現她的呼吸已經變得有點急促,豐滿的胸脯也有更大的起伏,臉色也慢慢涌起了一片紅暈。
張修遠笑着用本地話說道:“你們買的結婚禮物呢?要不要我把它們先送到車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