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遠看到巡堤農民朝這邊走來,就問道:“祁卉,你今天找我什麼事?”
祁卉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對不起,我是想你多瞭解情況。我找你是想聽一聽你對俄羅斯股市、盧布匯率的一些看法。我現在有點沒底了,連我的老師也說現在不再是沽空盧布的時候。你看我們還是像原來那麼投資嗎?”
張修遠首先做了肯定的回答:“對!繼續沽空盧布和俄羅斯股市、俄羅斯國債。”接着,他反問道,“你是不是看了有關俄羅斯的新聞才這麼猶豫的?”
祁卉點着頭,說道:“是啊。面對金融市場的動盪和嚴峻的財政局勢,俄羅斯新總理基裡延科提出了財政穩定綱領。俄羅斯總統葉利欽親自出馬向歐美求援,要求給予經濟支持。現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和日本銀行以及達成了協議。之前你所依據的形勢分析都已經發生了變化,自從這個達成的協議宣佈後,俄羅斯的盧布、匯率、股市都發生了強力反彈。我也問了我在美國的老師和一些朋友,他們都覺得俄羅斯熬過了這個冬天。作爲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打下的第一個大的社會主義國家,西方國家就是爲了面子也會托住的。”
面對當前的嚴重局勢,基裡延科提出了財政穩定綱領:一方面,通過改革稅制和加強稅收管理以增加收入,並精簡機構和壓縮預算支出,爭取今年國家預算赤字不超過國內生產總值的5%,明年降爲2.8%;另一方面,通過降低國債收益率和利率,促進資金向生產領域流動,適當增加貨幣供應量,以緩解企業三角債,降低企業利潤所得稅和支持出口。與此同時,葉利欽親自出馬向歐美求援,要求給予經濟支持。通過談判,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和日本銀行於7月13日分別承諾今明兩年共向俄羅斯提供226億美元的貸款,其中今年將提供148億美元。
張修遠憑前世的那些記憶知道,俄羅斯的這一系列措施,猶如給已經奄奄一息的俄羅斯金融市場好像注射了一支強心針,一針下去,立杆見影,俄羅斯國債收益率立刻下降至60%,下降了一半。許多在前段時間被俄羅斯盧布的狂跌搞得昏頭轉向的國家炒家以前俄羅斯會就此起死回生,就此走上一條陽光大道,他們紛紛賭下重金,將金錢押在做多上。
可是,沒有人想到強心針終究只是強心針,雖然能讓病人暫時表現好一點,但絕不可能有起死回生的效果,一個全身器官幾乎壞死的病人終究將死去。迴光返照沒有維持一個月,8月13日,俄羅斯股票指數下跌了55%,8月17日,俄羅斯政府和中央銀行突然宣佈提高“外匯走廊”的上限,即將匯率定在1美元兌換6至9.5盧布的範圍內浮動。葉利欽信誓旦旦宣稱的所謂“盧布決不會貶值!”成爲一句空話。
9月2日盧布貶值70%。俄羅斯股市急劇下跌,引發更深的經濟危機和政治危機。俄羅斯政策的突變,使得在俄羅斯股市投下鉅額資金的國際炒家大傷元氣,並帶動了美歐國家股市的匯市的全面劇烈波動
張修遠之前的所有在金融市場的“預測”都不是預測,只是將前世的記憶說出來而已。這次對盧布的“預測”自然也是如此,但現在的他面對祁卉的詢問,他得好好地預測一番,當然,這種知道了結果找原因的“預測”遠比到處尋找原因再推導結果容易得多。
他說道:“祁卉,我覺得你們都被眼前的所謂事實矇住了眼睛,或者說你們太善良了。我不是說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和日本銀行託不起俄羅斯,他們真心要託的,就是一個美國也可能托起它,問題是西方國家會託嗎?國與國之間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朋友,西方國家都是隻認錢不認道德的主,你說他們會爲了什麼‘第一被他們佔領的社會主義國家’這個名聲而犧牲巨資?那只是做夢!那些錢都是納稅人的錢,那些政客敢用嗎?他們有那份爲了他人而讓自己貧窮的好心嗎?不可能!
除了用金錢拯救俄羅斯存在巨大的困難,更大的問題是他們不存在救俄羅斯的理由。你說的爲了面子而託市,那是你的想法,因爲你不是歐美政客。歐美政客最希望的恰恰是希望俄羅斯帝國倒下,最好一輩子也不要翻身,他們纔不敢俄羅斯是社會主義國家還是資本主義國家,只要是死的就是好國家,就是他們所希望的。
俄羅斯國土面積巨大、資源極其豐富、科級發達、有極其雄厚的現代工業基礎和嚴謹的科研體系,加上人口又衆多,隨時都可能成爲一個無人能對付的巨人。而且俄羅斯人從古代到現在都具有侵略xing,只要他們覺得自己的本事比別人的強,他們就會向外擴張,歐美國家對他們早已經存在深深的忌憚。現在俄羅斯雖然沒有蘇聯強大,不再有能力跟美國分庭抗禮,但對歐洲國家而言,他還是那頭張開血盆大嘴的北極熊,還有能毀滅世界上百次的核武庫,他們從骨子裡害怕着呢。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傻瓜,沒有一個人會真心去幫助自己的敵人、真心幫助一個可能成爲自己兒孫敵人的人,他們唯一想做的就是如何踩死他,如何讓他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痛苦死去,就算給他蜜糖水,那也是放了砒霜的。現在這個時期可是說是最好落井下石的時期,因爲俄羅斯已經被俄羅斯內部的人搞得千孔百瘡,俄羅斯人已經對俄羅斯失去了信心,至少在經濟上是如此。
所以,我的意見就是繼續沽空,我相信用了不了多久,這些所謂的拯救措施就會如肥皂泡一樣破滅,匯率、股市、國債繼續滑向深淵。”
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的祁卉呆住了,她睜大
眼睛張着嘴巴,好久才說道:“是這樣啊,那俄羅斯是不是就此倒下去,今後就沒有俄羅斯了?”
張修遠笑道:“哪有那麼嚴重?它如果真的這麼容易消亡,那它就不是俄羅斯了,歐美國家還真有可能真心拯救。你放心,俄羅斯是消亡不了的,它遲早會再次露出獠牙。我們只能祈禱我們中國將來比它更強大,祈禱它下一次露出獠牙的時候,傷的不是我們。”
祁卉說道:“你說的聽起來似乎有道理,可是這也太抽象了。如果長期投資的話,你說的也許是對的,如果是短期投資的話,你的話沒有什麼CAO作xing。正如你所言,俄羅斯是一個龐大的巨人,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就倒下。而且即便你說的對,西方國家也可能放長線釣大魚,用一年甚至半年的時間讓俄羅斯嚐嚐甜頭,趁他們放鬆警惕,突然灌他們一碗氰化鉀,毒死它。你說呢?如果這樣,我們的沽空單不就被平倉了嗎?損失可就大了。”
張修遠說道:“你放心,我估計這次反彈用不了多久,最多一個月。直到九月份纔可能剎一下車,那時候俄羅斯的血也就抽得差不多了。”
出乎張修遠的預料,他說完之後祁卉卻得意地笑了起來。聽到她的笑聲,張修遠才知道自己被她騙了,被她將時間都騙得乾乾淨淨。他無奈地笑道:“你這個小狐狸,狡猾狡猾的。”
祁卉笑道:“什麼啊,我現在可是爲你打工呢。賺了錢,百分之八十五都是你的,我和梅梅姐都是喝點湯而已。你放心,我會低調的,會低調地爲你賺好幾個億。拜拜!”
看着嘟嘟嘟響着忙音的手機,張修遠唸叨着:“幾個億?又是幾個億?這還算低調嗎?我的股份怎麼一下子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五?好像我沒有簽署過什麼股份轉讓文件吧?真的還是假的?她們真是大方……”
“張鄉長,你在念叨什麼呢?”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肩上扛着一把鋤刀,一邊左右查看着堤坡,一邊笑問道,“不會又是哪個美女找你吧?是不是丁秘書?”
通過幾天的同吃同住,張修遠和他們的關係變得很融洽,相互之間也開始開開玩笑,他們也不懼怕這個年輕的副鄉長,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拘謹。
他們之所以拿他和丁秘書丁桃紅開玩笑,是因爲昨天丁桃紅坐一輛摩托車送了一疊文件來給張修遠簽字。她在這裡的時候,對張修遠問寒問暖,還帶了不少好吃的零食過來。農民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是他們一眼就看出這個漂亮的女人對張修遠有意思,她眼裡流露出的情意是誰都能看出來。當時一個農民開玩笑問丁桃紅是不是張修遠的女朋友,說她這麼漂亮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張修遠。
丁桃紅當時笑着說不是,但臉上的笑容和對那個農民感激的神色,在場的人都看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