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遠,冷靜點,冷靜點。”夜歌心疼的抱着即使被點了穴道,依然瞪圓雙眼,暴躁不安的人。
“這是怎麼了,那個人就是這麼保護你的!”情緒積壓到臨界點,夜歌鳳目中帶着跳躍的火焰,惡狠狠的道。
他的四周圍着剛剛衝出重圍的精騎營的死士,被夜歌危險的氣息所懾,都低頭不語,唯恐自己被夜歌的怒火殃及池魚。
“怎麼變成這樣?”從窗戶跳進來的人在看到顏約的瞬間,驚呼出聲,不顧夜歌快要殺人的目光,湊近了仔細的觀察。
“史先生怎麼纔到?!”夜歌忍耐的開口。
來人正是史投,看着顏約渙散空洞的瞳孔,困惑的道:“不是毒,也不是藥……”
獨自沉吟了半天,擡頭纔看到夜歌焦躁的等着他說話,無奈的攤手:“看來我們都錯了,根本不是下到你身上的那種藥,一點毒藥的氣息都沒有。”
“那是什麼?”
“或許是蠱。”史投凝重的說完,氣氛頓時沉重起來。
夜歌也聽過關於蠱的事情,那是遠古的巫術,傳說造蠱之法,以百蟲置皿中,俾相啖食,其存者爲蠱。
“是蠱毒嗎,有什麼方法能救他?”顫着聲音,夜歌知道如果真是蠱毒,即使人救回來了,恐怕也會傷及五臟六腑,殘荼終生。
“不是民間所謂的蠱毒,應該是……”史投忽然噤聲,眼中閃過詭異的光芒。
“是什麼?”夜歌看出史投的神情突然閃耀着一股遇到強敵纔有的興奮,疑惑的道。
“看來,他果然出手了。”史投莫名其妙的吐出一句話,忽然拍掌,大呼小叫的道:“差點忘了,剛剛路上碰到一個故人,就順便帶來了,也許他會清楚。”
在夜歌還在疑惑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的人猶自在抱怨着:“要不是你這個小兔崽子非叫老夫來,老夫可不不進軍營。”
“那您回去吧,反正本大俠也是吃力不討好。”史投挑挑眉。
“這不是小懷遠嗎。”來人無視一屋子殺氣騰騰的兵士,第一眼就看到狼狽不堪的顏約。
“這位先生是……”夜歌看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而這位後進來的這位老者雖然語出不遜,但從風度上看,也非凡人。
“喂,不相干的人不要問老夫的名字。”十分不客氣的回答。
夜歌本來就十分焦躁,現在更憋了一肚子火,面容愈發低沉。
史投翻了個白眼,解圍道:“這位是與本大俠齊名的毒醫隋先生。”
“你告訴他幹什麼,哪天他要有病了,豈不要麻煩老夫。。”隋先生邊說着,邊自然的把手搭在顏約的手腕上,把着脈。
夜歌真的火了,可看到他盡責的把脈,又不好發作。只是緊張的盯着隋先生的表情,毒醫的大名他是聽過的。
只是,隨着隋先生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夜歌的心也沉到谷底。
“這種脈象,虛實難辨,似斷實連,老夫在爲醫三十年間第一次遇到。”許久,隋先生才放下手,瞧了一眼衆人各異的表情,加了一句:“果然和關諾那個莽夫有關的事情都很棘手。”
每個人的心都不同程度的涼了一下。
“不過,師傅留下來的一本古書裡好像有這種古怪脈象的記載,老夫去查一查。”隋先生沉思了一會,忽然站起,向外走去。
史投也跟着晃盪出去,然後一屋子的死士讓夜歌趕走。
死死抱着顏約,絕望的把頭放在顏約的頸側,夜歌心中的悔悟翻滾沸騰,他不應該走的,也許不走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夜歌。”忽然冰冰涼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
夜歌渾身猛的一顫,是誰在叫他的名字,如此熟悉,懷遠……
懷遠!
抓着顏約的肩膀,猛的扶起,直直的看着顏約的眼。
“夜歌。”清晰的瞳孔,熟悉的神采。
“懷遠,你?”狂喜過後,夜歌轉爲疑惑。
“夜歌,把穴道解開,好難受。”似乎真的很難受,顏約蹙起好看的眉,瞳孔痛苦的緊縮。
夜歌遲疑,他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年,但此時的懷遠似乎真的非常痛苦,冷汗不停的從額頭冒出,淡色的脣因爲痛苦而呈現紫色。
“求你……好疼”
“哪裡疼,……”夜歌不知怎麼辦纔好,心痛成一團。
“我不會走,求你……";
顫抖着手,用盡全部力氣抱着顏約瘦削的身子,安慰的拍着顏約的後背。
忽然,感覺臉側有涼涼軟軟的東西擦過,然後,溼滑的物體探了出來。
渾身一僵。
“你幹什麼!”震撼的夜歌把顏約推離身邊。
顏約眼中閃着詭異的光芒,淡淡的笑:“你喜歡我,對嗎。”
“是,我喜歡你。”夜歌沉聲道,“但,我不會趁人之危。”
顏約忽然扯出一抹動人的誠摯笑容,呢喃“這纔像夜歌。”
然後,不知從哪裡找到的力氣,忽然傾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吻上了夜歌的脣。
清淡的但是帶着挑逗意味的吻,滿滿的全是顏約清涼氣息,讓夜歌一下子就陷了進去。
懷遠……
當謹煥他們突圍回來時,只剩下被人點了穴道的夜歌,顏約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