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早朝結束,離午時還有四個時辰,尚王既然如此狠辣,顏約只能最後一搏。
??剛出宮門,卻看見自己的管家正在門外焦急的等着他。
??“主子,總算出來了。我還以爲來晚了,主子已經走了。”管家一頭冷汗,像是害怕什麼似的,渾身顫個不停。
??顏約狐疑的看他,“出了什麼事?”
??管家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朝臣,低聲道:“府中來了貴客,主子應速速回去。”
??貴客?顏約心底一沉,這時候會是誰來了呢?再看管家的樣子,難道有詐?
??看他遲疑,管家不安的搓搓手,:“他說是主子的舊相識了。”
??顏約收起打量的目光,轉身上馬,也許真是舊識,或許也是來營救儺越的也不一定。憑他一人之力要在千軍萬馬中救儺越是非常困難,而自己埋在鳳州的暗探雖然各個身手矯健,但是一共才一十二人,雖然能救出儺越但恐怕會白白損了他們xing命,儺越是他兄弟,這羣人又何嘗不是,他不能拿他們的xing命賭這不可能贏的局。要是有其他幫手的話,就好了。
??一晃神間,顏約已經到達自己的府宅門外。冷眼一瞧,四周那些裝作普通百姓實則在監視他的人還在,不禁冷笑。
??待進入府中時,卻發現比往常靜了許多,濃重的殺氣隱隱傳來,心中暗自戒備。難道有埋伏?冷冽的掃了一眼身後愈加抖個不停的管家,衣袂偏飛間,已經鎖上管家的喉嚨。
??“啊!主,主子,饒,饒命,不關小人的事,小人一向忠心耿耿啊”管家大驚,癱軟的站都站不穩。
??“哼,你忠心耿耿,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陳太師的細作,”顏約咬着細牙,冷笑,“說,他們在我府中安排了什麼機關?”
??“沒,小,小人真的冤枉”
??顏約收緊手掌,管家頓時因爲缺少空氣而掙扎不休。”咳咳,我說,說。只,只有,”
??“只有我的人而已。”沒等管家說完,一道沉厚的帶着獨特調笑尾音的聲音接住管家的話。
??然後一襲白衣的澹臺夜歌從廳中迤邐而出。
??“懷遠,你的管家被你嚇的失禁了啊。”夜歌依然不改調笑的語氣,邪魅的鳳目熠熠閃光。
??顏約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管家兀自顫抖個不停,而下面的衣襟早已經溼了一大片,不由覺得好笑,嫌棄的甩開管家,冷笑着道“陳太師的人就這麼點氣概。”
??而管家連滾帶爬的跑了幾步,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又轉了回來,小眼睛中陰毒的光芒一閃,爬到夜歌腳旁,諂媚的道:“澹臺將軍,我把主子帶回來了,您看,解藥能不能給我。”
??顏約瞬時瞭然,怪不得管家這麼聽話,原來是被夜歌用毒藥威脅了。
??夜歌看了一眼渾身散發着寒涼之氣的顏約,低頭,對管家展開一抹邪魅異常的笑:“好啊!”
??管家感覺到不對,剛想跑,身子前傾,頭卻已經骨碌碌的掉落在地上,帶着血色滾出好遠。
??兩人都是久經沙場的人,對這一幕到沒有什麼驚訝,只是顏約想起多年的主僕之情,心底痛了一下,這人雖然是奸細,但是因爲他很少回府,每次回來又都防着他,所以倒沒有做什麼真正對他不利的事情,而平日也是十分盡心盡職的人。
??“心疼了?”夜歌犀利的看出顏約目光有一瞬間的哀傷。
??顏約收拾了情緒,不再看血色的屍體,向大廳走去,走過夜歌身邊時,淺淺的道“畢竟主僕一場。”
??夜歌無奈的一笑,看他背影,心欣喜異常。懷遠這人心還是太軟了。
??“將軍怎麼跑到尚國來了,翼淵之戰還未結束吧?”不冷不淡的開場。
??聽他冷漠的語氣夜歌反而笑了:“呵,懷遠,我真是拿你沒辦法,我這大老遠的跑來找你,剛剛還替你除了一名奸細,怎麼對我還是這麼冷冰冰的。”前面還調侃着,後面語氣陡沉,“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我因何而來?”
??顏約正站在窗邊,面對着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看他沒有回答,夜歌從椅子中站起,向他走去,直到近的能聞到顏約身上淡淡的清涼香氣,才停下來,幾次伸手想抱那看起來瘦削的頎長身子,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我說過,我會逼他放了你。從你一出虎樑我就知道了,所以連夜跟了過來。”夜歌嘆了口氣,接着道:“懷遠,跟我走吧,我不會強迫你,你要不想我有非分之想,我們就一直做兄弟。”
??聽他完的話顏約緩緩的回過身來,眸光冷冽清揚:“夜歌,我說過我的任何事情都不要牽扯進來。顏約真的謝你的關心,可是即使你沒有那份心,我依然不能和你走,永遠都不能。”他說的篤定,一點餘地都沒有
??夜歌死死的盯着他,一絲狠辣從眼中倏忽升起。
??顏約轉頭,沉聲道:“現在鳳州局勢詭譎,你帶着你的人立馬離開,晚了就,”
??話未說完,夜歌突然鉗住他的雙臂,然後脣瘋狂的貼上他的。
??他力氣大的很,顏約掙了一下沒有掙開,脣上一痛,那一吻是咬的,粗暴的狠狠的咬了一口。
??“對不起。”嚐到血的味道,夜歌后悔的鬆開顏約,邪氣的眼眸黯然。
??顏約面無表情的擦了擦脣上的血跡,依然冷靜的道:“這裡一刻都不能待了,趕快走吧。”
??夜歌深深的看着他,忽然道:“你想一個人去救儺越?”
??顏約沒有回答,那無疑於是默認。
??夜歌的邪魅的鳳目緊緊的盯着他,“我幫你,這次我帶來貳佰名精騎營的人,小小鳳州的守兵根本不足懼。”
??精騎營,那是何等強悍的人馬,如果真有他們幫忙那麼救儺越就可以萬無一失了。
??顏約絕美的眼眸璀然生光,可是當遇到夜歌熾熱的視線,心一顫,“幫我,你有什麼條件?”
??夜歌沉默了一會,條件?他只是不能看他去送死罷了,但是不談條件嗎,絕不可能,也許這就是唯一的機會,錯過了這一次,可能會錯過一生。他夜歌向來是爲了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可是,現在的自己又與那人有何區別,那人奪走了顏約的一切,自己還要再做一次嗎?
??“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不強迫你,只要你陪我回翼國,去那裡看看,要是不喜歡那裡,隨時可走。”
??顏約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他靜靜的看着夜歌,忽然燦然一笑:“你這人總是出人意料,這份心意讓顏某如何是好。”
??夜歌苦笑,心想我也就是對你特別而已,這出乎意料怎麼擔當的起。彷彿怕他不相信一般接着道“懷遠不用擔心,我不像淵王,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用,我向來是一言九鼎,今天這麼說,將來你走時也絕攔你。”
??想起謹煥,顏約的眸子瞬間佈滿苦澀,怔愣了一會,“現在辰時剛過,你走還來的急。”
??“我說過要幫你,難道你不信我?!”夜歌的聲音危險的低沉。
??“我不能讓你幫我,不能。”
??“爲什麼?”夜歌向前一步,陰狠的目光似要撕碎他一般“因爲淵王!”
??“將軍說的對,不能接受翼國的幫助。”正當兩人之間的氣氛緊張的快要到了爆發的邊緣,一人突然從偏殿進來,聲音郎朗如山泉。
??布衣綸巾的儒士打扮,剛過而立之年的樣子,面如冠玉,炯炯有神的上斜眼,帶着謀士的嚴厲之氣。
??(此人是誰,請聽下回分解。嘿嘿,欠打的結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