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傷害夜歌,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尚國最後的一點兵力被淵軍消滅殆盡,顏約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之中,可是,局勢已經不容他多想了,淵軍的步步緊逼,每天死傷無數的尚軍,都在逼迫着他。
他肩負着尚國的未來和希望,肩負着無數人的生命,猶疑不決,根本就是在把尚國推入死地。
“去翼國橫城吧。”思考了一夜的顏約,對着同樣憂心如焚的悠遊先生道。
曾經意氣風發的謀士此時也是形容憔悴,聽到顏約的決定,淡定的點點頭,剩下的僅剩三萬尚軍在黎明前的昏暗掩蓋下,默默而迅速的撤退。
……
“報——,前方尚軍突然不知所蹤。”
謹煥也是一夜無眠,眯着眼睛,冷笑着對周圍的謀士道:“在吾軍的團團包圍中還能無聲無息的消失,悠遊先生果然不能小視。”
“尚軍現在不到三萬兵力,他們逃到哪裡下場都是一樣,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一位謀士隨即道。
“現在所有城池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他們想要休整再戰,必須攻下一城作爲營地,攻城之戰沒有兩日是行的,到時,我們就可以在城外圍殲尚軍。”另一人道。
謹煥冷酷的挑起脣角:“他們不會出現在尚國了,也好,也讓寡人有了攻打翼國的理由。”
“翼國?”幾個謀士不明內情,覺得不可思議,畢竟現在的尚軍就像一條導火索,幫尚國無疑於惹火自焚。
謹煥莫測高深的笑了笑,擺擺手,讓他們都下去,望着窗外飄蕩過的一朵白雲,殘虐的笑了起來。
讓他把一切都毀了吧!
尚軍在第三日黎明,全部安全的撤入了橫城,但所有人都疲憊不堪。
可是,顏約卻覺得不對,謹煥哪裡會是這麼好騙的人,縱使悠遊先生神機妙算,選擇了一條捷徑,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如此順利,他把自己的疑問提給悠遊先生。
悠遊先生疲憊的拍了拍顏約的肩膀,:“既來之,則安之。我們現在的境地已經不容多想其他的事情了,最重要的事情是儘快穩定軍心,休整人馬。”
顏約點點頭,放下忐忑的心,強打精神去各個營地,慰問將士,安撫軍心。
很快,天就完全黑了下來,顏約從休息時,已經是半夜了,混亂的沖洗了一下,回到房間中的時候,卻愣在了門口。
房中的榻上,躺着一個人,看樣子已經在那裡睡了許久。
“你回來了,”那人警惕的坐起,看是顏約,道:“這麼晚了,快點休息。”
竟然是夜歌。
顏約感覺自己走錯了房,便要告退,
夜歌看他慌亂的樣子,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說你啊,這明顯是我佔你的位置,你自己倒要走了。”說着站了起來,像顏約走去,他赤**上身,精壯的肌肉小山丘一樣堆在身上,帶着爆發力的美感。
顏約上下打量了一下夜歌,沒有開口,深邃的眼中帶着月光。
夜歌離他僅剩下半步才停了下來,嘆了口氣,道:“今晚我要留下來,你會不會揍我。”
顏約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怔愣了一下,卻不知如何回答。
“也許我是女人,估計就沒什麼問題了。”夜歌自言自語似的,向外走去。
顏約鬆了一口氣,慢慢的走到榻上,夜歌的體溫還殘留着,不禁躺在另一邊,蓋上薄被,剛想入睡,不想夜歌又拐了回來。
他邪魅的笑着:“得,今天真得在你這裡湊合一宿了,我那裡,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塞了幾個女人進去,這幾天趕路累的要死,本將可沒那個心思了。”
顏約露出質疑的神色,夜歌表面淡定的任他看着,實際上心裡已經做好了被他掃地出門的打算。
深深的掃了他幾眼,顏約心裡很清楚,夜歌是轉彎抹角的想要喝他親密一點,想拒絕,可看到夜歌眼中可憐兮兮的神色,又想起自己不管以前還是現在都虧欠他很多,可是,要答應,不是更害了他……
“這麼猶豫可不像朱雀將軍的果斷作風,都是兄弟,你要不留我,可說不過去啊。”看出來他的猶豫,夜歌裝作大大咧咧的樣子,不等他說話,砰地一聲,已經躺在他的身邊。
顏約無奈,他的話說道這個份上,自己再拒絕,倒是真的不近人情,而且,夜歌現在的態度,是對待至交兄弟的,面對這樣的夜歌,真的沒有理由攆他出去。
夜歌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閉着眼睛,很快打起鼾來。
伴隨着夜歌的鼾聲,顏約卻忽然想着,現在謹煥應該在做什麼。
是氣急敗壞的追擊他們,還是,冷笑的制定把他們一網打盡的計謀?
想着想着,實在太累了,朦朦朧朧的就睡着了。
他的呼吸剛剛放均勻,夜歌的鼾聲就戛然而止,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顏約的睡顏,心顫的厲害。
什麼也不敢做,什麼也不能做,想着第一次同榻共枕,卻也幸福的要發瘋了,就這樣,一直凝視着近在咫尺的俊逸面容,直到天緩緩的亮了起來。
“謹煥!不!”不知道夢到什麼的顏約大叫了一聲,猛然的驚醒。
“怎麼了,懷遠。”夜歌清楚的看到他一驚而醒,也裝作,被他驚醒的樣子。
“沒什麼。”顏約眼睛的焦點許久才定在夜歌身上,搖搖頭,作勢要起來,卻一下子摔倒在夜歌的懷裡。
夜歌真的慌張起來,扶住顏約,看他臉色蒼白的詭異,心中一沉:“怎麼了,身體哪裡不舒服。”
顏約只覺的剛剛胸中一股劇痛,疼痛來的猝不及防,又卻消失的無影無蹤,緩了一口氣道:“沒事,心口有點疼,現在好了。”說着,又要起來。
夜歌不客氣的把他推了回去,道:“不行,我看不是有點疼那麼簡單,你現在別動,把隋先生找來看看。”
話說完,才反應過來,隋先生和關諾他們在顏約醒來後,就都走了。
又改口道:“把隨軍的大夫叫來看看。”
顏約剛要說不用,忽然,劇烈的頭痛傳來,那是非常熟悉的頭痛,然後,腦中轟的一聲,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此時,淵軍像洪水一般,像橫城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