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瑗回到江家沒有走大門,而是從西角門悄悄地溜了進去,最好是別遇到蘇嫲嫲,不然又是一番嘀嘀咕咕了。
幸好這時候家裡沒有什麼人,可能都準備吃飯去了,江梓瑗正覺得幸運,就聽到身後傳來蘇嫲嫲的聲音。
“三姑娘終於回來了,老奴在這裡等了你一天,總算是將人等到了。”蘇嫲嫲從角落走了出來,一雙銳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江梓瑗。
江梓瑗尷尬地笑了兩聲,“蘇嫲嫲,你找我有事嗎?”
“看來是老奴上了年紀記不住事兒了,難不成昨日老奴沒有提醒三姑娘,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學規矩了?你若是看不上奴婢,可以跟夫人說一聲,請夫人另請賢明來教三姑娘。”蘇嫲嫲越說心裡火氣越旺,她在帝都當教習嫲嫲已經不知多少年了,哪家的姑娘見了她不是先有三分的敬意,多少人家想請都請不到她,這個江梓瑗倒好,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明天我一定會好好學。”江梓瑗保證地說,她今天本來想中午之前回來的,怎麼知道會遇到楊家姐弟呢,就不小心給忘記了。
蘇嫲嫲冷聲地問,“三姑娘別怪奴婢多嘴,你如今是江家的千金小姐,出門去哪裡都是代表着江家的臉面,每次出門都不帶自己的丫環,不知道的,還以爲江家怎麼虧待了你,帝都並非鄉下可以相比的。”
江梓瑗本來並不像跟這個婆子說太多,反正就是學規矩而已,不過她這麼一副冷冰冰教訓她沒帶丫環出去是什麼意思呢?誰不想帶個人在身邊指路啊,她還人生地不熟呢,可她屋裡那兩個丫環是能帶出去的嗎?
那不是叫服侍,是監視。
“蘇嫲嫲,我就是從鄉下來,從小都是自己照顧自己,你要說江家的臉面,那以前十幾年江家沒讓半個人去服侍我,那時候怎麼就不要臉不要皮了,現在纔來跟我說臉面,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回去告訴朱氏,規矩我愛學就學,不愛學也沒人能強迫我,至於她那兩個丫環,我沒看上眼,帶出去我更加沒臉面。”江梓瑗笑了笑,聲音不高不低地說着,眉梢眼角嘲諷的笑意一點都沒有掩飾。
蘇嫲嫲沒想到江梓瑗竟然敢說出這樣一番話,而且還是完全針對朱氏說得,“三姑娘,你太放肆了!”
“有爹生沒爹教的人就是這樣的。”江梓瑗說道。
“你……”蘇嫲嫲被氣得倒仰,想要再教訓江梓瑗的時候,人家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簡直是……簡直就是個野丫頭!
蘇嫲嫲氣得心尖直抽疼,甩手就去上房找朱氏了。
朱氏今天心情也很不好,早上聽說江景宗歇在玉氏的屋裡,她差點沒將手裡的茶杯給砸了出去。
江景宗已經冷落玉氏十幾年了,就算玉氏回來,他也沒去過她屋裡,昨晚居然……
玉氏這個賤人,肯定又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勾引老爺了。
朱氏歪在大迎枕上,正等着去打聽消息的丫環回來,她知道昨天說得那些話可能引起江景宗不滿了,可是他不滿就不滿,說她幾句也是好的,爲何要去找玉氏。
她不擔心江景宗寵愛別的小妾,偏偏就介意他接近玉氏,她太清楚了,這些年來,他心裡其實還是有那個賤人的。
“夫人,蘇嫲嫲來了。”丫環進來回道。
朱氏皺了皺眉,“請蘇嫲嫲進來。”
蘇嫲嫲臉色陰沉地走了進來,屈膝行了一禮,“夫人,奴婢是來請辭的。”
“蘇嫲嫲,這是怎麼了?”朱氏坐直了身子急忙問道。
“夫人,奴婢沒那個本事教好三姑娘,您還是另請高明吧。”蘇嫲嫲冷着臉說。
朱氏眼角一跳,聲音柔和下來,“蘇嫲嫲,你先坐下,到底是什麼事你跟我說說。”
蘇嫲嫲坐了下來,將江梓瑗方纔那番話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三姑娘心高氣傲看不上奴婢,那奴婢何必在這裡招人嫌棄呢。”
“蘇嫲嫲,她哪裡是在嫌棄你,她這是在打我的臉!”朱氏氣得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
什麼叫十幾年沒半個人去服侍她,她不就是想埋汰自己苛待他們母女嗎?不就是想說是她將他們母女趕去鄉下的嗎?
哼,真以爲自己成了三王妃就能夠不一樣了。
蘇嫲嫲說,“夫人,都傳言三姑娘是個癡傻人,如今看來她可一點都不癡傻,奴婢看啊,指不定夫人之前還一直被矇在鼓裡。”
這個也是朱氏的猜測,她眸色一冷,“蘇嫲嫲,你暫且別急着走,我一定讓那個野丫頭親自給你認錯。”
“哎,若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奴婢還不如回去帶孫子,也不來這裡看一個野丫頭的臉色。”蘇嫲嫲嘆道。
朱氏安撫了蘇嫲嫲,心裡百轉千回地琢磨這該怎麼給江梓瑗一個教訓。
“夫人。”被她打發去玉氏那裡打探消息的丫環回來,看到屋裡有蘇嫲嫲在,她就沒有直接開口回稟。
蘇嫲嫲識相地退了出去。
那丫環才低聲開口,“夫人,老爺已經回來了,吩咐了要在玉夫人那裡用膳。”
朱氏的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
屋裡的丫環從來沒見過朱氏這樣的神情,都嚇得不敢出聲。
江景宗居然又去玉氏那裡!朱氏只覺得心口像是有一把火在燒着,恨不得立刻就衝到玉氏那裡去,她就知道,不能讓這個女人回來的,江景宗一天兩天可以不去她那裡,怎麼可能一輩子不去!
“去把蘇嫲嫲請進來。”朱氏寒聲說道,果然是不應該留下玉氏的,上次的藥居然沒能要她的命,還莫名其妙給治好了,要不是因爲江梓瑗忽然回來,她早就已經弄死玉氏了。
“蘇嫲嫲,你也知道三姑娘不是我所出,老爺讓我教好她的規矩,我實在是沒辦法,還請蘇嫲嫲跟我一道去見老爺,我看,三姑娘如今也就只聽老爺的話了。”朱氏對蘇嫲嫲說道。
蘇嫲嫲能在宮裡活着出來都已經是人精了,一聽就知道朱氏是想借着她的手對付江梓瑗,不過,她也想給江梓瑗一點教訓,倒是不介意被利用。
“如此甚好。”蘇嫲嫲低聲說。
朱氏很滿意蘇嫲嫲的識趣,“蘇嫲嫲與我來吧。”
……
……
江梓瑗出門的時候,江景宗在玉氏屋裡,沒想到她回來的時候,他居然還在!
“娘。”她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看了江景宗一眼,“父親居然也在,真是難得。”
江景宗今日心情好,也不跟江梓瑗一般見識,只是皺眉問她,“今日整天都不見人影,你去哪裡了?”
“沒去哪裡啊。”江梓瑗聳了聳肩,她沒打算將開醫館的事情給江家的人知道的。
“沒去哪裡怎麼就一整天都沒回來?”江景宗喝道,“連個丫環都不帶出去。”
江梓瑗笑了笑,“說到丫環,我還真有話要說,我屋裡那兩個丫環我不喜歡,能不能重新給我找兩個。”
玉氏柔聲說,“她們長得標緻好看,你怎麼就不喜歡呢?”
“我要兩個長得好看的丫環什麼用啊,誰想要兩個整天在我屋裡動來動去的丫環,總之我就是不喜歡她們。”江梓瑗嫌棄地說道。
江景宗知道江梓瑗屋裡的丫環都是朱氏安排的,就連玉氏這院子裡也有不少是朱氏的眼線,他低聲對玉氏說,“以後你這院子的事情就自己做主,喜歡那個不喜歡那個丫環就直接讓人攆走,自己再去重新買幾個進來,明日我會讓管家將你這邊的月例單獨拿出來的。”
玉氏白皙紅潤的臉龐浮起笑意,卻又擔心地說,“這樣不好吧,會不會讓朱氏不高興。”
“她高不高興是她的事情。”江景宗淡淡地說。
江梓瑗聞言怔了一下,江景宗這是想做什麼?忽然就這麼看重玉氏了?這完全不是他渣男的作風吧。
再看向玉氏,此時風韻猶存的柔美面龐帶着嬌羞的淺笑,竟然比前兩天看起來又年輕嬌媚了些,整個人都洋溢着幸福和滿足,難道是因爲昨晚……江景宗給她灌了什麼迷湯嗎?
她的這個娘實在太弱了,根本不是江景宗的對手,這麼多年的委屈和冷落,居然一個晚上就都彌補了,難怪會被朱氏逼得躲到鄉下去。
“再過兩天愷哥兒就回來了,若是能夠讓他拜冉老爲師就好了。”江景宗說這話的時候,眼角掃了江梓瑗一眼。
可惜江梓瑗此時還沉浸在母親好弱她好有壓力的各種悲觀念頭中,根本沒聽出江景宗的意有所指。
玉氏低聲說,“冉老是三朝帝師,哪有那麼容易收弟子的。”玉氏一點都不敢奢望。
江景宗淡笑不語,只是輕輕握住玉氏的手,心裡卻想着如今他已經不需要再受制朱家了,爲了他的長子,他也要想辦法讓愷哥兒拜一個好老師。
正想着,就聽到外面陳嫲嫲傳來聲音,“老爺,夫人,朱夫人來了。”
江梓瑗回過神,聽說朱氏居然親自來了,不由皺起眉心,看來朱氏的耐心真是不怎樣,才一個晚上而已,就已經忍不住了。
玉氏被冷落在鄉下十幾年都沒什麼,朱氏就那麼怕失寵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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