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容崢從御書房出來就直奔康壽宮了,在御花園的時候遇到了鳳容俊和鳳容恪。
“三哥,你這是要去哪裡?”鳳容俊叫住他,和鳳容恪一起走了過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鳳容崢不得已只能停了下來,又給鳳容恪作揖了一下,“二皇兄。”
“我們去看望七弟了,聽說他昨日酒喝多受了風寒。”鳳容俊說道,七皇子是皇帝最小的兒子,至今還沒封王,跟鳳容俊是同母兄弟。
鳳容崢挑了挑眉,“七弟沒事吧?”
“只是回宮的時候受了點風,御醫已經給他開了藥,沒有大礙了。”鳳容恪淡聲回道,眼睛打量着鳳容崢,“三弟怎麼會在這裡?”
“對啊,三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三嫂呢?你今天不是跟她一起進宮嗎?”鳳容俊對江梓瑗的印象很深刻,當初還是他將她從半月觀送回來的,在江家看了一場好戲,只可惜後來他被父皇叫去外面辦事了。
鳳容崢沉聲說,“她在康壽宮。”
“你讓她一個人去給太后請安?”鳳容恪猛地看向鳳容崢,康壽宮今日會有什麼人,不必想也知道,讓江梓瑗一個人去面對,她不被剝層皮纔怪。
鳳容恪也說不上自己爲什麼會擔心那個女人,那天他其實並不想掐她的脖子,只是當時不知道爲何就是控制不住身體裡的暴戾之氣,似乎必須發泄點什麼才能讓他的心情平復下來。
沒有將她掐死……他覺得還挺慶幸的。
鳳容崢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鳳容恪居然會爲江梓瑗說話?
“三哥,我好久沒給太后請安了,我和你一起去康壽宮吧。”鳳容俊說道。
鳳容崢按下疑惑,淡淡地點頭,見到鳳容恪似乎也有意要一起去康壽宮,他峻眉微蹙。
江梓瑗跟鳳容恪應該沒什麼往來吧,若要說唯一的交集,那就是在水榭那次了。
如果不是江梓瑗機智逃走,今日他就不可能帶着她進宮請安了,鳳容恪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
在鳳容崢心中疑惑的時候,鳳容恪對自己的異常行爲也感到懊惱,他不知道爲什麼就想跟着去康壽宮,那忽然頭疼病發作,不然的話,她可能已經被他掐死了。
他們三人各懷心思,還沒走到康壽宮宮門,就聽到裡面傳來雜亂的聲音,一個宮女飛快地跑了出來,差點撞到鳳容恪的身上。
“發生何事了?”鳳容崢冷聲問道。
那宮女看到鳳容崢,嚇得臉色一白,“三王爺,王妃她……她忽然暈倒過去了。”
鳳容崢臉色一變,推開那宮女大步地走進康壽宮。
大殿上,江梓瑗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太后正在怒聲地呵斥着江雪柔,皇后一臉冷笑地坐在原地,連貴妃垂着頭不語,沒有人將江梓瑗扶起來,任由她躺在冰冷的地面。
“太后,昀王來了。”太后身邊的嫲嫲最先發現了鳳容崢的到來。
鳳容崢雙手收緊成拳,挪開眼睛不去看江梓瑗,而是先給太后行禮,“太后萬福,孫兒在外頭聽到大殿有人呼叫,所以不等稟告闖了進來,還望太后恕罪。”
太后此時好像才發現躺在地上沒人理會的江梓瑗,沉下臉怒道,“怎麼沒人將昀王府扶到軟榻歇着?你們這些人都幹什麼吃的,這麼冷的天氣,能讓昀王妃這樣躺在地上嗎?”
有兩個宮女過來擡起江梓瑗,還不忘擡頭看了鳳容崢一眼。
鳳容崢厭惡嫌棄地看着江梓瑗,似乎並不擔心她怎麼會暈倒似的。
太后這時才和顏悅色地對鳳容崢說道,“你來得正好,昀王妃忽然暈倒了,哀家已經命人去請了御醫,你不用擔心。”
“多謝太后關心,只是江氏沒有多大見識,讓太后費心了。”鳳容崢的語氣充滿了嫌棄和不屑。
鳳容恪和鳳容俊這時候才走了進來,齊齊給太后行了一禮。
太后最是喜歡鳳容恪了,看到他也到壽康宮,含笑地問道,“恪兒今日怎麼有空進宮了?”
“回祖母,孫兒今日過來看望七弟,聽說三弟要過來請安,便也想過來湊熱鬧。”
“湊什麼熱鬧,昀王妃暈倒過去了,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新娘子第一天敬茶就這樣,實在不是什麼福氣跡象。”太后淡淡地說道。
鳳容俊好奇地問道,“祖母,昀王妃怎麼會暈倒的?”
皇后斜睨了江雪柔一眼,見太后沒有開口,便替她回答了,“那就要問一問江貴人了,昀王妃給其他人敬茶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到了她那裡,茶就倒在昀王妃的身上,還嚇得都暈死過去了。”
江雪柔臉色一變,泫然欲泣地低下頭,一副任由別人怎麼說夠不會辯解的可憐樣子。
鳳容崢目光沉冷陰寒地看了江雪柔一眼。
一直低着頭的江雪柔忽然覺得頭皮發麻,感覺自己彷彿被什麼猛獸盯住一樣。
御醫很快就來了,江梓瑗已經被重新換了一件外面的衣裳,御醫給她把脈之後,只說她是氣血虛弱,並沒有大礙。
鳳容崢緊握的雙拳這才稍稍鬆開,“太后,江氏今日失態,孫兒代她請罪,既然她已經沒什麼大礙,那孫兒就先送她回去了。”
在太后看來,如今江梓瑗已經是個不祥人,自然不想她繼續留在康壽宮,聽到鳳容崢的話,立刻就說道,“哀家是想等她醒來再回去的,不過,既然御醫說她沒有大礙,那你就先送她回去吧,好好調養身子,別動不動就暈過去。”
“是。”鳳容崢並不清楚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知道江梓瑗不是一個會輕易暈倒的人,他如今只想將她先帶離康壽宮,其他事情,他遲早會知道的。
鳳容崢沒有再看任何人,進去將江梓瑗抱了在懷裡,她實在太嬌小了,軟軟地靠在他懷裡,蒼白的臉色讓她看起來越發脆弱晶瑩,脣色淡白,不像昨晚那麼紅豔豔的。
他的心攸地抽疼起來。
鳳容恪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鳳容崢懷裡的人兒身上,比起那的活潑狡黠,今天的她看起來就像脆弱的木偶,他還是更喜歡看到以前的江梓瑗。
皇后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到兒子居然將注意力落在江梓瑗身上,她不得不警惕起來。
鳳容崢抱着江梓瑗離開壽康宮,直接就出宮了。
盼燕守在馬車上,她不能和江梓瑗一起去壽康宮,趁機將馬車收拾得乾乾淨淨,以爲這樣王爺就不會嫌棄她們三姑娘,她沒想到最後江梓瑗是被抱着出宮的。
“三姑娘……”盼燕臉色一白,跳下車轅跑了過來,“王爺,王妃怎麼了?”
“回去!”鳳容崢冷聲說道,抱着江梓瑗上了馬車。
盼燕心急如焚,進宮的時候,王妃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這樣呢?
鳳容崢將江梓瑗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醒過來!”
江梓瑗慢慢地睜開眼睛,落入他一雙沉黑灼亮如子夜晨星般的眸子中,她尷尬地想要從他懷裡離開,“我醒了。”
其實她在離開壽康宮沒多久就醒了,只是她小腹還難受得厲害,雙腳也痠麻着,所以才繼續裝暈,打算出宮了再自然而然地醒來過,就是沒想到他會發現。
“怎麼會暈倒的?”鳳容崢沒有放開她,將她摟得更緊了。
江梓瑗被江雪柔潑了一身茶水,雖然外面的衣裳是換了,可是裡面的夾衣還有溼意,康壽宮的宮女也挺懂得看菜下碟的,只給她換了外裳,完全不管她裡面被沾上茶水的內裳。
“哈欠!”江梓瑗打了個哈欠,抱住雙手下意識往他胸口蹭了蹭,沒好氣地說道,“我也不想的,今天給你丟臉了,下次我不會的。”
“本王是在問你這些話嗎?”她以爲他在意的是她丟臉了?
江梓瑗吸了吸鼻子說道,“我今日本來就不舒服,給連貴妃敬茶的時候,江貴人非要我下跪……後來我給江貴人敬茶,她就把茶水都打在我身上了。”
鳳容崢面容冷峻,目光冰涼徹骨,“她一個小小貴人,你爲何要給她敬茶?”
“你覺得我在壽康宮能比得上一個貴人嗎?”江梓瑗撇嘴反問道,說不定連個宮女都不如呢。
“你是笨蛋嗎?不會躲開?”鳳容崢怒聲問道。
江梓瑗又打了個哈欠,完了,她真要感冒了!頭暈乎乎的,“我躲不開啊,你不要說話,我好暈。”
該死的!一定是剛剛躺在地上着涼了!鳳容崢扯過自己的大氅,將她裹緊抱在懷裡,“以後不必對一個貴人這麼客氣,她的身份還不如你。”
“呵呵……”江梓瑗笑了笑,她在宮裡還得小心翼翼的,要怎麼對一個貴人不客氣呢?
不過,她和江雪柔之間又多了一筆賬要算了。
“本王不會再讓你被欺負的。”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沉聲地許下承諾。
江梓瑗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鳳容崢緊緊地抱着她,總有一天,他會讓那些欺負她的人,卑微地匍匐在她腳下!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