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還是去了。
就算天盛再安穩,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跑向了她那水深火熱的國家,就算她在這裡待了那麼久,心卻還是漠北的。
有時,他倒是希望沈輕舟,像徽音公主那樣自私些,可是她永遠都不會這樣。
沒有人比得過她的漠北,包括他,也包括她自己。
她像風來了又走,他的心滿了又空……
沈輕舟連日趕回了漠北,可惜她還是晚了一步,蕭定謀已然出發了,她只好先找林遠帆。
“小舟?”林遠帆看到突然出現的她,環顧了下四周,趕緊將她拉到角落,緊張的說,“你不是已經逃出了這裡嗎?怎麼又回來了?”
“此事說來話長,日後我再慢慢同你道,眼下你快告訴我,蕭定謀和九州的人約定了在何處談判?”沈輕舟着急的問到。
林遠帆猶猶豫豫的告訴了她。
“是何人陪同他一道的?”沈輕舟詢問。
“白,白先生。”林遠帆回,又問,“小舟,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了嗎?”
沈輕舟道,“此次談判只是九州的一個局,他們想要藉此刺殺蕭定謀。”
“什麼!”林遠帆震驚。
“你速速集結兵馬前去,我先去看看。”
“小舟!”林遠帆想叫住她。
可沈輕舟已經急匆匆的離開了,她翻身上馬朝談判之地狂奔而去。
爲了避開耳目,在附近她先將馬藏了起來,朝地點徒步跑去,但還沒完全到達時,她卻意外碰到了負傷的蕭定謀。
蕭定謀看到她大吃一驚,“沈輕舟?!”
“怎麼就你一人,我師傅呢?”沈輕舟質問。
蕭定謀回,“白先生爲了掩護朕逃離,在後面斷路。”
正說時,一陣腳步聲而來。
沈輕舟趕緊拉着蕭定謀在一邊先躲起來,待他們走後她剛想回頭對他說些什麼,卻沒想到蕭定謀的匕首卻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沈輕舟,你又在耍什麼花招?”蕭定謀斥問。
“我如果想要對付你,那麼現在九州就不會對你設下此陷阱,而是直接派兵來打了,佈防圖更不會回到你的手中。”沈輕舟道。
蕭定謀有了一絲遲疑,肩上的傷口痛意又再一次襲來,他面露痛苦只好垂下了手,卻又倔強的說,“你別以爲你做這些,朕就會原諒你害死先帝和爰爰的事。”
“蕭定謀我以爲上次你贏了我,你已經同之前不一樣了,想不到你還是這般愚蠢,我一直被困於天盛,如何能殺你父皇,這天下不僅僅是隻有我想要他的狗命!至於爰爰,她是我的親妹妹,我怎麼可能會去害她?”沈輕舟氣憤道。
蕭定謀言,“可自你見她後,她就早產了,太醫說她是因爲被什麼給刺激纔會於此,爲了報復我,定是你同她說了什麼!”
沈輕舟冷笑,道,“你以爲我們沈家,像你蕭家那樣冷酷無情自私自利嗎?我是想要報復你,但我不會拿我的妹妹做刀刃!至於她爲什麼會受刺激,你應該好好去問問你那位太子妃,你也不想想,她那麼容不得爰爰,爲什麼爰爰有了身孕她便對她萬般好,流水一般的補品頓頓往爰爰桌上送,你以爲爲什麼爰爰會子大難產?蕭定謀你什麼都不知道,還自以爲是的把所有罪責往別人身上推!”
此時,九州的人又再次搜查了過來,沈輕舟看看那些人,又看了看蕭定謀的傷,他的傷口一直在流着血,如果再這麼耗下去,沈輕舟怕他會血盡而亡。
“把你衣服脫給我。”沈輕舟伸手道。
“你想做什麼?”蕭定謀堤防。
沈輕舟懶得跟他再廢話,直接上手硬搶了過來,然後穿在了自己身上,同他說,“待我出去後,你往山下八百米,繞過一荊棘叢會有一匹快馬,趕緊走。”
她起身就要出去,蕭定謀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下拽住了她的袖角,不可思議的問。“爲什麼要幫我?”
他覺得沈輕舟一定是瘋了,自己可是讓她身敗名裂的人,她居然還要替他引開追兵以身犯險?
“我幫的不是你,是漠北。”沈輕舟甩開了他的手,撂下一句話便跑了出去。
追兵很快發現了她,立刻朝她追捕而去。
蕭定謀怎麼也沒想到,這輩子會被沈輕舟相救,那個搶了他半輩子風頭,壓他半輩子的人……
沈輕舟朝他們談判的地點跑去,想着興許能遇見師傅,但是當她跑到時,地上只有幾俱雙方士兵的屍首和血書,卻不見白羽塵人。
師傅呢?
就在她打算離開時,可是九州的人已然將她圍住。
“蕭定謀,看你這下,往哪逃!”身後響起了有些熟悉的聲音。
沈輕舟回眸一看,原是龍承淵的副將。
副將一看是沈輕舟才發覺自己中計了,他很驚訝的說,“想不到你居然還幫自己的殺父仇人?”
“那也沒有你們的如意算盤打的好,白先生呢?”沈輕舟質問。
副將輕蔑一笑,“去閻王殿裡問吧,今日既然殺不了蕭定謀,提你的人頭也還算能消陛下之怒,來人,殺了她!”
九州的人當即朝沈輕舟攻去。
就在刀劍要落於她身上時,突然來了名黑衣蒙面人從天而降,將她從他們的手下,將她救走了。
“別跑了,他們已經追不上了。”沈輕舟氣喘吁吁說,“我實在跑不動了。”
“這纔多遠。”黑衣人道。
沈輕舟無奈道,“我的夫君大人,您有輕功在身,自然同我這種普通人比不得。”
黑衣人冷哼一聲,“你這女子,逢人就喊夫君?”
“沒有啊。”沈輕舟走近他,笑道,“我只喊溫玉言。”
“是吧,夫君?”她出其不意的扯掉了他的面紗。
溫玉言一驚,又黑臉道,“沈輕舟,你怎麼總是叫人不省心?”
他嘆了一氣,抓起她的手,說,“罷了,跟我回家。”
溫玉言轉身走,卻發現沈輕舟沒動,他回身看向她。
“對不起溫玉言,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迴天盛。”沈輕舟一臉歉意的說。
“爲何?”
“師傅現在下落不明,我必須得找到他,而且漠北現在需要我。”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也很需要你。”溫玉言握住了她的手,說,“輕舟,你只是個姑娘,國家的事情根本無需你來干涉,就算漠北真亡了也沒有人會怪你。”
沈輕舟搖頭,“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山河破碎風飄絮,就算是女子,也無法置身事外,我不能看着外邦異族在我們的土地上作威作福!更不能看着漠北子民淪爲別人的奴隸,萬千白杏被人蹂躪踐踏!”
“溫玉言。”沈輕舟坦言,“我的心裡有你,但……對不起,我更愛我的國,如今國難當頭,我不能爲了你,停下我的腳步……”
沈輕舟緩緩將自己的手從他手心中抽離了出來,含着淚光笑着對他說,“回到你的國去吧,他們也需要你,你也不只是屬於我。”
溫玉言看着她轉身離開,朝着前方那昏暗崎嶇,滿是荊棘的道路,義無反顧的前行……
蕭定謀騎馬在半道終於遇上了林遠帆的兵馬。
“快去救沈輕舟和白先生。”蕭定謀臉色蒼白如紙的同林遠帆說,下一刻他便暈厥了過去,從馬背上摔落於地。
待他醒來,人已經到了皇宮,林遠帆告訴他,白先生和沈輕舟眼下皆下落不明。
“繼續派人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蕭定謀下令,心中腹誹着,“沈輕舟你可別仇沒報,就死在了別人手中。”
後來在他的嚴刑逼供下,才知原來沈輕舟說的都是真的,她沒有害爰爰,是左慧語早知她腹中胎兒有些大,卻暗中買通太醫隱瞞,最後導致爰爰的慘死,他錯怪沈輕舟了。
不久沈輕舟得知,白羽塵竟落入了龍承淵手中,龍承淵更是大肆放言,三日內會在清關城前斬殺白羽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