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送鍾
皇帝的憂思愁緒，姜嫺暫時無從得知。
離開長樂宮後，其他宮妃還沒來得及多看她兩眼，她就挽着陳答應一溜煙的走了，只餘下一個逐漸消失在視野盡處的嫩綠背影，令人不禁想起她“綠色閃光”的外號。
好傢伙，跑得是真快啊！
回到倚竹軒後，陳答應看她喚枕秋磨墨：“你今天不練舞了？”
“你想看我跳舞？”
陳答應點頭。
“想看哪支舞？”
陳答應：“就那個叫無……無什麼高強全身燃脂訓練的，由帕梅拉所創的。”
“那是我用來減脂塑形練馬甲線的舞蹈，有什麼好看的？”
畢竟是爲了減脂瘦身的舞蹈，觀賞性遠沒有專門爲了展現美態的舞蹈高。陳答應道：“因爲看你跳起來很累人，我在旁邊坐着吃點心，感覺點心都更美味了。”
爲着防範宦官干政，從先帝起，太監便是不準識字的，於是這些需要文字紀錄的工作，便得有識字的宮女來代勞。
後來，她打工買了平板電腦，處理起文書工作來更加得心應手，便沒再用過本子了。
姜嫺的視線巡梭一輪，落在角落的兩座西洋鐘上。
最終，還是隻能按先來後到。
主殿飯堂今日不對偏殿開放，陳答應一秒認慫，好話說盡，才重新獲得在主殿用膳的福利。姜嫺不理她，坐下來開始細化計劃書，接着去了皇帝的私庫。
鑾奇庫有許多新奇玩意，本就不像其他庫房那麼容易分類，像放藥材的庫，只要按先來後到就好了，這邊則不行，像前面提到的古洋鍾，它該被分到什麼類別？長意一開始把它當成花瓶那樣的裝飾品，後來才知道另有機關！
真真是兩眼一抹黑。
皇帝給了嬪妃“差事”，卻不是真讓嬪妃去打理倉庫的，於是姜嫺剛到附近，還沒通傳呢，管事公公就揚着笑臉迎上來：“奴才柯承春但憑娘娘差遣，裡頭已經提前打掃過了，小主可要用些茶水點心？”
於是在聽說顧貴人去了打開鑾奇庫後，便派出總管：“去看看顧貴人喜歡裡頭的哪些物件。”
因爲是私人用途，她便不想去找造辦處，倚竹軒的宮人又弄不出簡易的金屬扣來，只好將就。
姜嫺接過手抄本一看，很快便明白問題所在。
其中，包括許多燕赤人看不懂的東西。
大老闆交給她的差事，她務必要辦得漂亮妥當。
燕赤人講究靜心，皇帝就不喜歡這一驚一乍的玩意。
姜嫺面色不變，垂詢：“平常公公是如何清點整理鑾奇庫的？可有物品單子？”
活頁本的起源據說是一位神父的聖經內頁跌落到地上，產生了活頁本的靈感，被英國品牌Filofax發揚光大。在有錢購買智能手機之前，活頁本一直是姜嫺的筆記神器，伴她走過無數個複習的長夜。
皇帝許諾讓姜嫺可盡情挑選自己中意的當賞賜，他心中有想過她會選什麼——畢竟姜嫺是個姑娘家，裡面番邦送來的稀奇香料該會是她的心頭好。
當時她往紙側統一打孔，再用繩子穿連起來，便是拿了“活頁本”的創意。
用繩子穿起來，塞頁時還得解開繩子，很是不便。
在古代，它卻是一個對辦公大有用處的發明！
只是她用得太習慣，愣是沒想起來它是何等天才的發明。
“別，別呀，姐姐我錯了！是我失言！”
例如到了某個時辰會彈出一隻木製雀鳥來的時鐘。
姜嫺：……
鑾奇庫。
手抄本是定死了的，不能中途補充紙張，極不方便。
見貴人堅持，柯承春便命人打開庫房，他手上挑了油燈，在前面開路：“小主仔細着，因爲裡頭存放了字畫，不便點燈。”
送來燕赤國的時候，對方並沒有把上面鐘的刻度改爲燕赤人習慣的十二時辰制，導致他覺得使用不便，沒多留意到它的閃光點。
陳答應又問：“對了，馬甲線是何物？”
回來時，他先是說了顧貴人的好話，得賞賜後拜謝聖恩，喜不自勝之類的話，接着話鋒一轉：“只是顧貴人提出了一個請求，奴才不便應下，只好回來請皇上示下。”
她一頓：“只是……我能拆開它嗎？”
原來幸福是對比出來的。
不料姜嫺卻搖頭：“我用過膳了，公公帶我進去便可。”
※
同時，姜嫺向系統提出要求：【該上新修理和製造鐘錶的課程了！】
“拿紙張和顏料來，搬套桌椅過來，我要重新整理鑾奇庫的物品。”
和放置白銀的庫房相比，鑾奇庫是清潔打掃得比較勤快的。放白銀的庫房爲了防止有人偷竊國家財富，進出者必須“光着進，光着出”……哪怕如此，每次清點總要少些數目，怕是總有人才能將白銀放在極隱秘的地方了。
“什麼請求？”
貴主要來，柯承春提前開過庫房的門散過味道。
皇家的倉庫規模龐大，不同的庫房放置不同的物件，取用皆要御批，免得生亂子。而皇帝特許給姜嫺整理的鑾奇庫，便存放着番邦屬國、二公貴族獻給皇帝的古玩玉器、字畫和新奇玩意。
柯承春不明其意，照辦之後追問：“皇上有旨，小主可挑選喜歡的當作賞賜，小主可有看上哪件物品？”
在現代，活頁本是不如一部IPAD方便。
光合格不夠，要顯出嘔心瀝血的用心來。
即便如此，積年悶出來的氣味依然教人不敢恭維。
這時，外頭走進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宮女，先向貴人行了禮，再作自我介紹：“奴婢是廣儲司的宮女長意，這是鑾奇庫的庫房單子，請小主過目。”
於是打掃頻率便低些，不像鑾奇庫，裡面的珍奇物品都需要定時打掃清潔。
原本創立鑾奇庫的本意，是讓皇帝在忙碌政務以外的閒時能賞玩物品，如今卻因爲分類不清晰，不知其作用模樣，而閒置了下來，導致管理鑾奇庫的宮人也備受冷落，因爲主子用不上，是個冷竈。
“顧貴人想把鍾拆了。”
“我喜歡這個，”
如今一朝穿越，纔再想起這個神器來。
看着這古板又笨重的手抄本，姜嫺便想起自己做的兩本計劃書。
柯承春想，像貴人這樣的主子，怕只是來挑東西的，哪會真的擔起“整理庫房”的任務呢。如今她是皇帝跟前的寵妃，務必備些茶點好生伺候敬着纔是。
姜嫺轉過頭，吩咐荷香：“把你家主子帶回去，今天別在我這裡用午膳了。”
樑遇寅應聲。
系統：【宿主，這個真的和宮鬥無關。】
姜嫺：【它這有兩座，我想改造一座送給皇上，給皇上送鍾……】
姜嫺：【等等，呃。】
她好像在腦海說出了很大逆不道的話。
手賬人真的好喜歡活頁本（然而字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