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是小孩子。蘇紫死的時候是二十六歲,她有先天性心臟病,大概也就因這病,她纔會被丟棄在孤兒院。知道自己早晚會死,她便活得頗爲肆意,孤兒院裡的孩子沒一個敢惹她,不怕愣的,不怕傻的,就怕不要命的。
蘇紫就是這樣一個不要命的存在!誰敢惹她,她就敢提起一板磚拍死誰!
關於穿越成個小蘿莉這件事,蘇紫覺得是自己賺到了,平白地又多出了好多年的生命啊,她死之前唯一的感覺可以化爲三個字:沒活夠!
實際上,她不但賺到了,而且賺大發了。
事情是這樣的。
牡丹今晚接待的客人是當朝尚書大人,他長得非但不好看,也絲毫沒有文官的書卷氣,肥頭大耳、腦滿腸肥,他抱着牡丹就急吼吼地脫衣服,脫褲子。
牡丹原本接的是個斯斯文文的公子,沒料到尚書會來橫插一腳,她想到阿紫還躲在櫃子裡,頓覺難堪恥辱,便一時掙扎起來。
“別……秋大人,您慢點兒,要不我們先喝點酒?”
比尚書更不堪的男人,牡丹也不是沒見過,但她不願意在一個小丫頭面前顏面盡失,任人糟蹋。
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躺在身下,尚書顯然沒有喝酒的興致,並且連牡丹的話也沒聽進去,抱着牡丹又親又啃,牡丹急得眼淚差點落下。
解救了牡丹的是一根棍子,但持着棍子的人力氣不足,沒能將尚書給敲暈,所以雖然尚書放開了牡丹,卻滿臉兇相地去看敢敲他的人。
牡丹哆嗦着脣,“阿紫!”
尚書在京中的名聲並不算好,仗着宮裡有個貴妃女兒,他更是恃強凌弱,橫行霸道,阿紫這下算是惹上禍事了,牡丹急得團團轉,一時想不出好辦法。
蘇紫上輩子是警校學生,一些拳腳功夫也是會的,她在力道與身高上處於弱勢,好在這大胖子看來並不會武,她還是有可乘之機。
“誰TM打老子?”
尚書絲毫不文雅地爆了粗口,也沒看清眼前的人。
蘇紫舉着棍子,眉頭微挑,聲音透着女童的軟綿,語氣卻頗爲狂傲,“哥打的是孫子!”
牡丹這下真要給阿紫嚇暈了,她怎麼敢這麼說話,尚書不但是朝廷命官還是當朝國舅爺,他動一根小手指頭就能將人碾死。
牡丹見屋子安靜了,她心跳得厲害,小心翼翼地試探着道:“秋大人,您別和她計較,新來的丫頭不懂事!”
尚書卻是愣愣地盯着蘇紫,小眼睛竟一時瞪得極大,蘇紫只當他怒極,打算先下手爲強,揍死他丫的,一棍子便打在了尚書的肚子上。
尚書三魂六魄這才歸位,連聲叫道:“別打,別打,長公主還請手下留情……”
“……”
牡丹與蘇紫兩人雙雙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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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不該是在宮裡好好呆着麼,怎麼會在妓院這種腌臢地方。尚書自覺裡面大有玄機,長公主身份尊貴,又是皇帝跟前的寶貝,他若是藉此機會巴結上長公主,日後自個兒外孫繼承皇位也就有個七八分希望。他悄悄派人去通知外孫四皇子,打着四皇子救出長公主的名頭來博取皇帝的關注。
作爲京城第一大風月場所,天香閣哪天晚上不是笙歌豔舞、熱鬧非凡?今晚這麼安靜,還是頭一遭,這份安靜裡潛伏着的壓抑危機更是讓人喘不過氣來。
紅姨怎麼也料不到那個丫頭會是當朝長公主,她心有餘悸地慶幸自己沒有打罵過那丫頭,又仔細回憶有沒有做過得罪公主的事情,這麼一想,她就臉色發白了,她可是教唆了公主去學那些下作的房中術,這事兒饒是清白姑娘家也受不了,若是皇家知曉,她十個頭也不夠砍的。
蘇紫對於這個公主身份頗爲懷疑,像是天上掉餡餅般不真實。
“我真是公主?”
問出這句話時,青樓裡的
姑娘是全聽見了的,大廳裡靜了好一會兒,就連被問話的尚書也愣了愣,長公主養在深宮,他也只是在宮宴上遠遠地見過幾面,隱約記得大致模樣,卻也保不齊這只是個長得像公主的丫頭。
按理說,長公主失蹤這麼大的事兒不會沒有一點動靜,而且誰有膽子到皇宮裡劫人?
這麼一想,尚書面色微變,看蘇紫的眼神也不似先前尊敬,先給她扣上一個帽子,“莫非你是冒充公主?”
“你還要臉不?說我是公主的人不是你麼!”蘇紫翻白眼。
紅姨像是看見希望一般,推開看押她的人,跪倒在尚書腳下,一手指着蘇紫,道:“我敢保證,這丫頭絕對不是公主,她被賣到我們這兒已經好些年了,大人若不信,可以問一問姑娘們!”
蘇紫若真是公主,在場的姑娘誰也免不了蹲牢房,附和紅姨的聲音很多。
“沒錯,阿紫的確不是公主!”
“阿紫在我們身邊呆了好些年了,怎麼可能是公主?”
錯認公主這事兒若傳出去,尚書自覺丟臉,他索性無恥地將罪名安在了蘇紫身上,道貌岸然地斥責她意欲冒充公主,其罪當誅。
蘇紫卻又忽然道:“大胖子,若我真是公主,那就憑你對我這副橫眉怒目的模樣,該誅的人也是你罷?”
既然已經斷定認錯了,尚書自是半點不怕她,當下一聲冷笑,“你要真是公主,我就把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
“此話當真?”
“自是當真。”
蘇紫笑了,“如此也好,方纔你不是派人去請四皇子了麼,他應當是認得自己姐姐的,是真是假等他來了便知道。”
原本因蘇紫鎮定自若的態度而有幾分擔心的尚書忽然揚聲大笑,就連四周的姑娘們也瞧着蘇紫笑。
紅姨道:“丫頭,你要裝也裝得像些,長公主可不是姐姐,還該稱呼四皇子一聲四皇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