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草原一望無際。
猶如穹廬一般的天空,籠罩着一片碧綠的大地。
舉目四望,心曠神怡。
站立在草原之上,眺望遠方,李逸如突然感覺到了宇宙的浩瀚。
相形之下,人類是如此得渺小,一切千秋霸業,又是如此得可笑。
一時之間,他甚至有了一種縱聲吼叫的衝動,似乎要將心頭的一切喜怒哀樂,淋漓盡致地發泄。
“怎麼樣,大草原的風光如何?”
豪爽的笑聲,突然自李逸如的身後響起。
“主公!”
少年急忙躬身行禮。
“此次平滅呼蘭,逸如你立下了首功!”
風雨騎在戰馬之上,大笑着道。
“不敢,全靠將士用命,主公妙算,逸如不敢貪功!”
李逸如趕緊說道。
他雖然說得有些公式化,然而倒不是謙虛,而是真心話。
正當他爲那個針對風雨的陰謀擔憂之際,風雨的密信無疑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顯然,這位帝國宰相雖然可能還沒有發現潛藏在身邊的陰謀,但是憑藉着他出色的謀略和戰爭天賦,卻已經未雨綢繆。
事情,應該還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糟糕!
這樣想着的遼東總督,立刻精神百倍地整頓兵馬,聽從了統帥的號令,從遼東千里奔襲,作爲一支奇兵,及時投入到了大草原的決戰中。
之後的戰局,幾乎完全按照風雨的劇本來演練。
三萬意料之外的軍隊,成爲了扭轉戰局的關鍵。
這支有生力量的加入,加強了聖龍人的騎兵突擊力量,也給呼蘭人帶來了敗亡的命運。
對此,李逸如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功勞。
事實上,呼蘭人的戰敗,更大程度上是敗在了呼蘭和聖龍之間的綜合國力之上,敗在了呼蘭和聖龍決策者之間的戰略較量上。
聖龍人贏得漂亮也贏得僥倖,而呼蘭人則敗得悽慘,更敗得冤枉。
和聖龍帝國不同,呼蘭帝國唯獨大可汗身邊纔有一支精銳的常備軍,其餘的軍隊都是各部落各貴族在臨戰之際徵集匯聚而成。
因此嚴峻的自然災害,以及戰略上的失算,使得呼蘭帝國,這個強大的軍事帝國,在這一場需要捍衛自身生死命脈的關鍵戰役中,痛苦地發現自己即缺少足夠的糧草,也很難找到那些因爲災害而不得不四處放牧遊走的部落。
這直接導致了呼蘭帝國,在抗衡聖龍傾國之力的猛攻失敗之後,面對聖龍人氣勢如虹的乘勝追擊,竟沒有多餘的兵力來扭轉頹勢,而大批身經百戰彪悍勇猛的戰士,卻都在自家的部落中放牧,最後爲了自身和家人的生存,不得不向強大的聖龍人的投降。
所以,李逸如堅信,這樣的事情,換了任何一個將領,都能夠很好地做到這一切。
甚至,他都有一種感覺,感覺分明是風雨有心送給他這樣的奇功,而且還是硬從秋裡的手中塞來。
“哈哈,只要你不怪本相擾了你當高麗王就好!”
此刻,風雨的精神似乎很好,他已經遛着馬,走到了前面。
“若能夠追隨在宰相左右,區區高麗王不當也罷!”
李逸如笑了一笑。
“你小子什麼時候也會拍馬了?”
風雨微微一愣,側身望了身邊的愛將一眼。
“末將句句真心實意!”
李逸如微微一笑:
“衝鋒陷陣、開疆拓土的快感,又豈是做什麼國王能夠相比?出生入死、與子同袍的經歷,更是人生之中千金不換的財富!”
“說得好,若是聖龍帝國的男兒個個如此想,帝國軍威何愁不幸!”
風雨突然勒住了戰馬,從身邊的侍從手裡接過了弓箭,朝着天上飛過的大雁比了一比,方纔說道:
“剛纔我接到了戰報,呼蘭大可汗已經逃到了大陸諸公國。眼下西征在即,對於呼蘭君臣,風雨是志在必得,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你且說說,我軍該如何西征?這西征統帥,何人最爲適合?”
說這番話時,風雨豪氣干雲。
事實上,他也確實有如此驕傲的資本。
呼蘭迅速的敗亡,無疑解開了聖龍腹背受敵的困境,也讓麥堅人苦心經營的反聖龍同盟,在尚未真正發揮威力之前瓦解,各懷鬼胎的盟友們,此刻紛紛退縮,開始爲了各自的利益而改弦更張。
於是,憑藉着強大而無敵的軍隊,讓聖龍至少在陸地之上,擁有了不容抗拒的威力。
“這個……”
李逸如卻有些猶豫。他沒有想到風雨會突然這麼說,沉吟了良久,方纔說道:
“逸如以爲,西征大陸諸公國,不同北伐呼蘭。後者旨在解決帝國北方的威脅,從而從大陸爭霸的戰爭中抽身而出,全力應對麥堅自海上的威脅,因此理應不惜一切代價和不擇一切手段,儘可能削弱呼蘭人的力量,予以最爲徹底的破壞和毀滅。前者則是爲了養帝國之威於四方,令其畏懼帝國的強大,臣服帝國的昌盛,則應該恩威並施,以雷霆之手段打擊一切帝國的敵人,同時也要以懷柔的恩惠,籠絡帝國的盟友,從而確保大陸公路長治久安,永遠爲帝國通往西大陸的陽關大道。
“因此,西征統帥,不僅需要能征善戰,而且還要有全盤考慮的戰略眼光,更要能夠靈活對待大陸公路上的這些小國,既能夠爲主公攻城略地,剿滅一切敵人,也能夠爲主公長袖善舞,扶植最爲忠誠的盟友!逸如以爲,衝鋒陷陣、攻城略地,可以秦紀、秋十三郎爲先鋒,左右呼應、雙拳出擊,必將建立赫赫戰功,但要說到統帥全局、高屋建瓴,還需要請拓跋山名將軍坐鎮,最好,最好宰相親自督促!”
說到這裡,李逸如偷偷地望了一眼風雨。
調兵遣將,原本只能夠由風雨獨斷。
在這種用人的問題上,整個風雨軍恐怕也只有李中慧纔有資格和風雨討論一二。
所以,此刻風雨突然問到這方面,實在是很出乎李逸如的意料。
尤其是拓跋山名此刻已經成了李氏家族的親家,而秦紀、秋十三郎又顯然十分積極地渴望成爲西征軍統帥的情況下,這一番回答實在是有些爲難,李逸如也是在內心掙扎了很久,這才決定如實道出。
不管怎麼說,無論是流言蜚語還是同僚的怨恨,都比不上失去風雨的信任更爲糟糕。
“看來,你真是長大了!”
似乎很滿意李逸如的回答,風雨嘆了一口氣,突然又問道:
“若是現在給你一個選擇,回高麗當國君,或者幫風雨西征呼蘭餘孽,你怎麼選?”
“逸如自然是聽從宰相的安排!”
萬沒有想到風雨會如此問,李逸如愣了一愣,趕緊說道:
“不過若逸如來選,逸如更願意領軍出征!”
“此話當真?”
風雨凝神望着李逸如,沉聲問道。
“逸如在宰相面前,絕不敢有半句虛假!”
雖然不知道風雨這句話的用意,李逸如還是咬了咬牙堅持道。
而且他這麼說,也並非完全虛假。事實上儘管李氏家族更願意看見一個新的高麗王誕生,但是李逸如的心中,卻更加期望縱橫沙場。
因此,西征大陸公路的統帥,這個遠沒有高麗王那般安逸顯赫,甚至還不如印月總督、遼東總督那麼實惠的職位,卻對李逸如似乎更有吸引力。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就好!”
風雨沉默了片刻,方纔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是!”
李逸如忐忑地應道,心裡卻在翻天覆地地動盪。
莫非,姐姐那裡有了眉目?
風雨的態度讓他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從拿到高鳳陽的賬簿起,他便開始部署起來,然而直到現在爲止,一切都只是猜測。那個人是如此得位高權重,和風雨的關係也非同一般,如果他真地牽扯其中,貿然指責只怕不僅是無濟於事的打草驚蛇,而且更有可能會被對方倒打一耙。
正是在這樣的考慮之下,這些天李逸如雖然一直呆在風雨的身邊,然而每一次話到嘴邊,卻又不得不吞了回來,只能寄希望於遠在聖京的姐姐,能夠從燕南天遇刺案着手,查個水落石出纔好。
此刻,遠在千里之外的聖京,再次送走了冬天,迎來了春季。
去年那一年,平靜了整整五年的聖龍帝國,似乎經歷了太多的滄桑變遷。
從印月半島的激戰開始,到西南半島的硝煙,然後是遼東的戰火、高麗的征伐,草原的搏殺,還有萬里海疆的勝敗,而最最令人震驚的,則莫過於天子出賣帝國的指責。
於是,自張仲堅南征戰敗之後的中原大地,一浪又一浪的風浪襲來,自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隱隱中,改天換地的前兆,讓人心動盪不已。
壯志激揚的少年,因爲沙場建功的機會而興奮不已;蟄伏已久的野心家,因爲亂世動盪的前景而蠢蠢欲動;抱殘守缺的道學者,則呼天搶地,悲嘆天道不公、人心不古。
而身處這一切變亂漩渦的帝國宰相府,卻顯得格外平靜。
“兩位大人有什麼意見?”
書房內,李中慧望着面前的血衣衛統領魏廖和刑部尚書諸葛青,問道。
李逸如送來的密信,無疑將引起滔天巨波,尤其是在重新查驗了燕南天被刺案的現場之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將重新論證。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自李中慧的內心涌起……
究竟該藉此機會爲雲明月平凡,以分享**爲代價,爲風雨剷除這個隱患;還是強行壓制下來,維持現狀,並乘機勒索對方爲己所用?
李氏家族的女皇有些拿不定主意,只覺得一個天大的機會就在眼前,然而一個天大的危險也同樣迫在眉睫。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說話的,是刑部尚書諸葛青。
身爲聖龍帝國無人望其項背的第一斷案高手,諸葛青一生斷案無數,多少離奇的案件,都在他的手中迎刃而解。
然而今天,這件曾經鬧得沸沸揚揚,如今好不容易平息卻又突然被重新提起的案件,讓他卻不禁感到了一絲寒意,幾許躊躇。
關係太大了!
大到足以影響整個天下的格局,大到足以改變歷史的進程。
這樣的重壓在身,讓一向心懷坦蕩無所畏懼的諸葛青,也開始有了一種畏首畏尾的感覺。
“由於燕南天被殺之後,現場完全被封鎖起來,並沒有太大的破壞,所以此次重新勘察,進展非常順利!”
和身爲保守派需要避嫌的諸葛青不同,血衣衛統領魏廖,以一貫的直率,直截了當的回答了李中慧的提問:
“如夫人所料,現場確實殘留一塊魔法水晶的殘屑!”
“魔法水晶的殘屑?”
這時,一直坐在旁邊沒有做聲的歐靜,終於開口問道。
這段時日,在風雨離開聖龍本土的時候,帝國的權力中樞,實則是在官員們所稱的“四巨頭”的掌握下運行的。
其中,兵部尚書白起,掌控了帝國的衛戍部隊;中樞院樞密使雲濟,負責和執政議會的溝通;宰相夫人李中慧和無憂谷主歐靜,雖然沒有任何官職,而且還是女兒之身,然而在帝國的內政外交方面,卻實際上比前面的兩位朝廷大員,更有決定權。
不過和李中慧不同,歐靜這段時日,更多的是致力於帝國傷殘軍人的安置,和帝國教育體系的改革——後者是在風雨的提議之下,這兩年逐漸推廣起來,以達到“人人就學、有教無類”的蒙**動,不過因爲學有所成的庶民子弟勢必會觸及到豪門世家維繫其特權的根本利益,因此開展得十分艱難,也只有如歐靜這樣特殊身份的特殊人物,方纔能夠頂住帝國權力階層的壓力。
可以說,在眼下帝國最爲有名的三個女人之中,蒙璇無疑是當之無愧的戰神,以英雄的身份受人敬仰;李中慧則是鐵腕的女皇,以她雷霆般的手段和獨有的處事風格,令人敬畏;而歐靜,卻是萬千黎民百姓心中救苦救難的菩薩,讓人仰慕。
因此,李中慧在接到弟弟的密報之後,第一個念頭便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將歐靜拉過來,和自己同進共退,以免授人口舌,被說成獨斷專行,或者乘機肅清黨羽。
至於歐靜本人,原本並不太關心這些複雜的權力鬥爭,也無心參與其中,只是發現這件事情和雲明月有很大的關係,而且很可能引發帝國高層的巨大震動,這纔在李中慧的遊說之下,過問此事。
此刻,她依舊對於整個案件並不是非常清楚,對於魏廖所說的所謂魔法水晶的粉屑,更是一頭霧水,當下便忍不住提問。
“無憂谷主有所不知,魔法水晶是西大陸人運用魔法的一種輔助工具,基本上是作爲一種魔法能量的儲藏工具,隨時爲使用者提供所需要的魔法能量。理論上就如同水壺一般,只需要不斷注入魔法能量,魔法水晶就可以一直使用下去。不過有兩種情況是例外的。一種是使用者施展了超過魔法水晶儲藏能量的魔法,另一種則是施展魔法陣!”
看到歐靜提問,諸葛青詳細地回答道: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必然會引發魔法水晶的爆裂,同時不可避免地留下一些粉屑散落四周!因爲魔法水晶是西大陸的東西,在聖龍很少見,因此當日勘查現場的時候,所有仵作都沒有在意到這一點,幸而今日夫人提醒,方纔有了如此重大的突破。”
“這麼說的話,當日在燕南天大人的府上,有人曾經動用過強大的魔法,或者發動過魔法陣?”
歐靜的身體微微向前挪了挪。
“是啊!正如姐姐說的那樣,當日顯然有人使用了西大陸的魔法。根據推測,這應該是一種擾亂神智的陣法,結果,纔會導致明月妹妹、顏姑娘和燕南天的神智受到極度的擾亂,做出了一些看起來非常不正常的事情!
“由於這種擾亂神智的魔法,應該算不上太高深,如果由個人使用似乎不太可能導致魔法水晶因爲能量枯竭而爆裂,因此中慧認爲很可能是事先部屬的魔法陣——這種魔法陣,就和咱們聖龍帝國的五行陣法一樣,不需要有人在旁邊發動,只需要滿足一定的條件,自然會運轉起來。”
李中慧微微頷首。
自從有了雲濟的新風雲世家出頭,雖然李氏家族和帝國的保守派清流派依舊格格不入,但是矛盾的焦點卻顯然有所轉移,因此李中慧自然也不介意,用口頭極其客氣的姐妹稱呼,拉近和歐靜的關係。
“可是,哈桑前輩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歐靜遲疑地指出其中矛盾之處。
“哈桑前輩功力深厚,而且所學別具一格,不受影響也是在情理之中。”
諸葛青咳嗽了一下,回答道。
“也就是說,燕南天大人之死確實是自殺,和明月妹妹無關,而暗中策劃其事的,則另有其人?”
歐靜眼睛一亮,問道。
當日,根據哈桑的陳述,分明是燕南天突然發狂,將匕首插入自己的胸膛。可惜,他的陳述非常混亂,也有些自相矛盾,例如根據他所說,當時雲明月竟然撲到了燕南天身上,顏如玉試圖抽劍砍殺雲明月,最後卻又將唯一清醒,原本可以阻止事態惡化的哈桑,撞入了迷宮般的密道。
這一切都有些匪夷所思,再加上另外兩個當事人,雲明月和顏如玉,在被發現之後,都相繼表現出神智混亂、一言不發、諱莫如深的行爲,以至於整個案件便陷入了雲山霧罩之中,成了帝國的一大迷案。
但是如今,如果真的是有人運用擾亂神智的魔法陣,似乎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雖然未免有些牽強的地方,卻又似乎還真是不能再好的理由。
“燕南天自然應該是自殺,也肯定有人暗中策劃,不過究竟是否和雲明月有關,此刻還不能夠過早下結論!”
冰冷的話語,出自魏廖。
“怎麼?魏大人還有什麼疑義?”
歐靜略略皺眉,她有心爲雲明月開脫,自然很不高興魏廖的這番話。
“魔法陣可能是有人事先部署,卻也並不能排除是雲明月、哈桑、顏如玉,甚至燕南天本人自己發動!尤其是雲明月,她來自麥堅,是當事人中最熟悉西方魔法的,因此嫌疑依舊不小。”
從來都不怕別人腹誹的血衣衛統領,一如既往,面無表情地說道。
“如果是明月姑娘的話,她完全可能發動魔法,而非魔法陣,這似乎和剛纔我們的推論有所悖謬啊!何況,若是按照魏大人的說法,那麼幾乎所有人都有嫌疑了!”
李中慧笑了一笑,不置可否地說道:
“雖然魔法水晶難以得到,但是通過海上貿易、絲綢之路,甚至是印月半島、西南半島,似乎都可以有足夠的辦法獲得!也就是說很多人可以獲得魔法水晶,同時只需要僱傭一兩個懂得西大陸魔法的人,便可以發動魔法陣了。”
“不錯!理論上,當時主持玉門關的秋裡將軍,主持倫玉關的白起將軍,齊魯公孫世家、江南令狐世家,嶺南杜紹權,還有西南半島的蒙璇將軍、印月半島的李逸如將軍,七海龍王、軍師雲濟,只要是能夠對外貿易的地方大員,還有足夠財力和手段的鉅富豪門,都有可能獲得這些魔法水晶!”
魏廖冷冷地說道,還特地將“印月半島的李逸如將軍”這幾個字說得特別重,然後就在李中慧作色之際,轉而追問道:
“所以還望夫人告知,究竟從何處渠道獲悉,燕南天遇刺案的現場,會有魔法水晶的粉屑存在?”
“哼!”
李中慧勃然作色,差一點當場發作,良久方纔平息了心情,淡淡地說道:
“這件事情,中慧心中有數,因爲關係重大,還不是說出道破的時候。兩位大人一直被宰相寄予厚望,還望能夠同心協力,共同偵破此案。
“其實事情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作案者首先他不僅有能力獲得魔法水晶,還需要有能力發動魔法陣或者僱用他人發動魔法陣,同時更要有能力在燕南天的府上部署魔法陣——和獲取魔法水晶不同,無論在麥堅還是西大陸,魔法師都是一種國家戰略物資,不可能隨便被私人動用。其次,他必須能夠在刺殺燕南天之後獲取相應的利益,相信這麼大的事情,這麼周密的計劃,不會有人僅僅是因爲心血來潮而行動吧?能夠滿足這麼多條件的人並不多,難道不是嗎?”
魏廖揚了揚眉,顯然很不甘心李中慧如此曖昧不清的交代,正待說些什麼,卻見宰相府的一個親隨,匆匆呈上了一份戰報,恭敬地交給了李中慧。
“呼蘭大可汗被擒!”
李中慧匆匆瀏覽了一眼,便失聲驚呼。
這是一個大好消息。
也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只不過,這個好消息,這個必然的結果,似乎來臨得太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