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征凱旋的將士,自然應該獲得最高的榮譽和最爲熱烈的歡迎!”
聖龍帝國西北定涼侯風雨,如是否決了部下們關於在城內迎接遠征軍的建議。
在獲知了印月歸來的勇士們行程之後,原本已經準備前往聖京的風雨立刻改變了原先的計劃,不顧車馬勞頓,率領近衛軍先行一步,拋開了大軍的主力,離開了尚未完全平息戰事的新佔領地巴蜀,輕車簡騎、星夜兼程趕來,並且繞過了涼城繼續西馳,在百里之外的平原上迎到了滿是征塵的部下。
就這樣,押解着豐盛戰利品、混雜着各族勇士組成的遠征軍,和戰甲森然、縱橫天下的近衛軍便在這漫天黃沙的西北原野上相會了。興奮和喜悅迅即蔓延天地之間,不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不管是神州的子民,還是來自異邦的過客,站在同一戰旗之下並肩作戰的勇士們,一見如故的擁抱和歡呼,讓整個蒼穹都沸騰了起來。
“末將赤獅軍都尉李逸如叩見風侯!”
疾馳而來的少年,飛身下馬滾落在了主君的跟前,眼神之中掩去了往日在人前刻意表現出來得嚴肅和冰冷,滿是喜悅、感動和激昂。
“好!好!好!逸如,你長大了!”
風雨大笑着下馬扶起了少年。
雖然只有不到兩年的光陰,但是當日因爲居薩羅城遇襲而失散的君臣,此刻見面卻分明感受到彼此的激動。
在年少的都尉眼中,如兄如父如師長一般提攜栽培自己的名將已經有了不少的變化,雖然依舊慵懶的外表和略顯病態的蒼白,讓人實在無法將之和聖龍第一強藩相聯繫;雖然那微笑依然親切,令人感受到了真誠和關懷;但是沙場的奔波和權力的謀略畢竟還是留下了歲月的痕跡,眼神中流露着的鋒芒,無聲的提醒着年輕人不凡的經歷和炙手的權勢,舉手投足之間,少了昔日的幾分平和,多了今朝的幾分威嚴。
而在風雨看來,那個在軒轅軍校就讀時指點河山的少年,此刻則已經長大成熟,渾身上下透着戰火的味道,還有將軍的殺氣,整個人也更爲冷靜和沉穩,分明是一派久經沙場的名將風範。
更爲難得的是,那支龐雜的遠征軍,雖然來源極爲複雜,又摻和了不少貨物、戰俘,但是在李逸如的統率之下,卻井然有序,散發着唯有經歷過戰場方纔能夠具備的凜冽,端的是身經百戰的虎狼之師。
正當主君和愛將彼此注視,感嘆着時光的流逝之際,卻見大軍的隊列之中,陸續飛馳出了數員大將,跪落在了風雨的身前:“末將尼國騎兵指揮迦嵐叩見風侯!”
“末將錫國兵馬指揮吉馬叩見風侯!”
“末將丹國兵馬指揮賈思尼叩見風侯!”
“末將高唐僧兵指揮康莫叩見風侯!”
“末將印月奴兵指揮吉牙思(哥里)叩見風侯!”
……
這些代表着遠征軍各個不同團體的將領們,按理原本應該到了涼城方纔向風雨叩首參見,而不是在行軍之際擅離職守,但是此刻兩軍會師和勝利凱旋的喜悅,以及見到心中欽佩的主君的激動,讓他們忍不住將行動提前。
“各位將軍辛苦了!”
風雨面帶着微笑,如同往昔那般親切的扶起每一員戰將,輕輕的和他們交談兩句,表示了讚賞和鼓勵,只是不同於當年,每一個將領在感受到風侯和藹的同時,也感受到了隨着歲月的變遷和權力的提升,如今的聖龍帝國西北定涼侯的身上,分明有着一種令人臣服的威壓,讓每一個將領對於風雨的舉動,更多的是受寵若驚,而沒有了曾經在遠征印月的戰場上那種同袍、同食、同宿、同生死的隨便。
風雨也同樣感受到了這樣的不同,他有些感慨,卻又很滿意這樣的效果。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作爲擁兵數十萬、領地百萬裡的神州第一強藩,風雨意識到了威嚴和等級的重要,而不能夠再如同以往那般隨和。廣袤的領土和龐大的軍隊需要嚴格的軍紀來規範,主君的權力和部下的忠誠,也需要傳統的禮儀和規矩來維繫,這纔是建立一個千秋霸業的根本。
無論是誰,無論曾經有過多麼深厚的交情,無論建立過多麼輝煌的戰功,都不能夠逾越君與臣的雷區,所以即便是自幼相交的洛信一旦犯錯,風雨也沒有絲毫的心慈手軟,而是立刻鐵面無私的降爲了最低級的士卒。
從這一方面講,風雨和他的將軍們都變了,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生死相共的戰友,而是上下森嚴的君臣。
就在此刻,當志得意滿的主君掃視着自己的臣下之際,卻意外的掠到了一個嬌弱的身影,心中不由微微一動。
一身的黑衣黑袍,披蓋在裸露肩膀上的透明薄沙難以遮掩住健康和優美的膚色,神態莊重而矜持,皺眉的表情使她露在面巾外面的那雙深色的、凹進的大眼睛顯得更加深邃漂亮。臉型是端正的鴨蛋形,輪廓清晰優美,挺直細長的鼻樑,濃密的頭髮,低低的額頭上塗了紅色,是印月半島上西瓦貝特人的常見服飾。
“辛娜?”
風雨的記憶掠過了廣袤的時空,回到了征戰印月的時代。
意外的山谷相逢,讓這個錫克教軍事領袖辛格的妹妹進入了風雨的視線,出於政治的考慮以及對於新婚便分離、遠在故鄉的妻子的刻骨思念,使得聖龍帝國的西北定涼侯,對於這個在枯燥和生疏的異邦征戰歲月中浮現出來的風景線格外留意。
當然,一切也僅此而已。
新婚的男人對於妻子有着說不出的愛戀,而政治上的立場分歧,也讓本是利益合作的雙方只能夠止步於合作的界線。
只是,風雨實在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日子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遇上幾乎已經從他滿是征戰的腦海中排出的倩影。
“旁遮普邦自治領特使辛娜,拜見聖龍帝國西北定涼侯殿下!”
美麗的異邦少女款款的拜下。
隨着少女拜下的,則是早在當初便始終相隨左右的護花使者,錫克教的年輕武士阿克拉,只是阿克拉的目光中,顯然依舊滿懷着警惕和不服。
“歡迎您,遠方的客人,相識的朋友!”
風雨朗聲大笑,掩飾住了剛纔相逢時的心情震盪,以無可挑剔的禮儀微微躬身,溫和而且熱情的說道:“希望我的將軍們沒有慢待您!”
“您的將軍當然沒有慢待我,只是辛娜斗膽向尊敬的風侯殿下您討一個人情,不知道您是否能夠恩准?”
辛娜款款的屈膝還禮,同時突然提出了一個請求。
“哦?什麼樣的人情?如果能夠辦到,風雨一定不會推辭!”
風雨愣了一愣,還是爽朗的答應道。
在印象中,辛娜應該是一個堅強而且驕傲的女人,正是這一點讓曾經極度思念妻子的丈夫,不自覺中在枯燥的異邦將少女代替了心中的伊人,因此重逢的時刻少女竟然會向自己提出請求,讓風雨感到了意外和好奇,同時也暗中決定出於以往的交情,只要對方不是過分無理,那麼完全可以照辦。
“多謝風侯殿下的寬容和慷慨!”
令風雨沒有想到的是,今日的辛娜顯然已經擺脫了當初的任性,一舉一動都無疑是一個極爲出色的外交家,此刻更是打蛇隨棍套住了自己的話:“辛娜只是想請您讓您的部下不要再爲難那位可憐的姑娘,雖然她是您的部下和您的軍隊的戰俘,但是我想讓您的慈悲普及這位已經絲毫無害於您偉大霸業的弱者!”
說着,辛娜揮手指了指遠處的一輛馬車,順便卻向此刻站在風雨身邊的兩位年輕的將領——李逸如和褚頻使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
褚頻原本憂傷漠然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喜悅和感激的光芒,而李逸如則大吃一驚,雖然在一路行來,這個令人頭疼的女人便對自己無法放下隨軍相伴的戰俘——塔絲郡主表現出了極大的同情,卻萬萬沒有想到在此時此刻居然會向風雨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可,風侯!那是印月大將巴巴拉的女兒塔絲郡主,一直以來她協助其父,對我軍造成了不小的傷害,還望風侯三思!”
趕在風雨開口之前,李逸如急忙阻止。
只不過,儘管遠征軍對於印月的佔領地時常採取常規之外的手段,但是在一向注重軍人傳統的主將風雨的影響下,正規的風雨軍始終都保持着潔身自好的風氣,尤其鄙視對於婦女的凌辱,至於隨軍行進私自攜帶女子這樣的行爲,即便是附屬的高唐僧兵、印月奴兵和三國聯軍都是明令禁止,更何況此事還涉及到將領之間的團結,因此身爲三軍統帥的少年,無論是出於害羞還是出於軍紀的考慮,都不敢實話實說。
“巴巴拉?”
沒有明瞭事情真相的風雨,只注意到了“巴巴拉”這個名字——這是一個讓他遭受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慘敗差點讓整個遠征成爲一場笑料,隨即又和他在廣袤的異邦針鋒相對的作戰,幾乎扭轉了印月命運的人物。
不過已經大獲全勝的諸侯,此刻表現出了一個勝利者的寬容與大度:“巴巴拉是一個出色的人物,可惜效忠了一個錯誤的主君!既然他已經死了,那麼逸如,就沒有必要再難爲他的女兒了!”
“可是……”
李逸如滿頭大汗,卻一時之間想不出合適的理由。
“好了,事情就這麼決定了!難得這位塔絲小姐來到聖龍,也算是緣分,這些時日就讓她住在定涼侯府,好生招待!到時候便隨辛娜小姐返回印月吧!”
風雨大手一揮,做出了決斷,隨即望向異國的少女:“辛娜小姐以爲如何?”
“多謝風侯殿下的寬容和慈悲!”
辛娜微微一笑,和遠征軍的長期接觸讓她明白,風雨軍的軍紀極爲嚴明,風雨在軍中的地位更是有若神明,因此風雨如今這番發話便已經完全決定了郡主的命運,想必沒有人敢違抗,哪怕是背後。
這讓辛娜感到了放心。一路以來,由於李逸如心疼塔絲的悶悶不樂,因此被特許交談的她和被困的郡主有了不少的接觸,也瞭解了事情的始末,對於郡主的同情和對於那段異國的戰地情緣的,讓錫克教的特使不顧得罪了李逸如這位大權在握的印月代總督可能給未來惹下的麻煩,做出了使命之外的俠義之舉。
“走,我們回涼城,回家!”
而另一邊,自付解決妥當的風雨,故意避開了少女的眼神,重新翻身上馬,揚鞭指着東方,傲然的說道。
“回家!”
李逸如喃喃的重複,暫時拋下了眼前的煩惱,滿腹的心緒被“回家”兩個字所填滿,不自覺中眼眶微微溼潤——無論他在戰場上多麼運籌帷幄算無遺策,卻終究不過是十多歲的孩子,一想到已經離開了家鄉和親人這麼多日子,如今終於帶着百戰之後的勝利榮耀的返回,轉眼就可以見到自己的父母親人,不必再扳着臉、提着神震懾那十多萬的部下,還有殫精竭慮的提防敵人,少年頓時感覺到了喜悅、酸苦、委屈和自豪等等無數矛盾而又複雜的情感全部涌了上來。
“回家!”
風雨搖了搖頭,憐惜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大聲說道,話語中帶着安慰,也帶着振奮,同時向身後的金岑作了一個手勢,不多時便看見滾滾的烽煙自會師的地方升起,繼而每隔三百米便相繼點燃,一柱又一柱的黑煙,筆直的衝向雲霄,朝着涼城的方向蔓延。
“回家吧!涼城的父老戰士都在等候着你們!”
風雨一邊說着,一邊縱疆揚鞭,向前疾馳。
“我們回家!”
李逸如愣了一愣之後,立刻回過神來,也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在戰馬的嘶鳴聲中,急忙緊隨其後。
“回家!”
這兩個字,迅速傳遍了全軍。無論是遠征印月的勇士,還是剛剛平定巴蜀的健兒,無論是涼州人,還是高唐、大陸公國乃至印月人,都紛紛開心的叫了起來,不管是否出生在涼城,但是此刻涼城便是他們千真萬確的家,因爲那裡有等待遊子的父老,那裡有歡迎英雄的鄉親,那裡還有凝聚着榮譽和鮮血的戰旗。
而如今,這些在沙場上百戰餘生的男兒,帶着勝利的捷報,帶着奮鬥而來的榮譽和驕傲,還有從敵人手中獲取的財富,滿載而歸衣錦還鄉,無愧於堂堂七尺的身軀,無愧於風雨軍戰士的稱號。
想到這裡,渾身的疲憊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回家的渴望迅速凝聚成了行軍的動力,在漫天黃沙飛舞的平原,龐大的軍團押解着巨大的財富,迎着風塵全速向東行去,一路上激昂的軍歌聲直衝九霄雲外。
凱旋的儀式隆重而且熱烈。
早就聞訊的涼城軍民,紛紛匯聚在了城池內外,夾道歡迎着勝利歸來的子弟。
這一天對於涼城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日子,儘管早在之前絡繹不絕穿梭於驛站之間風雨軍戰士便已經將前方的捷報源源不斷的傳來,但是自涼城大戰之後,風雨軍的戰鬥一直沒有停止,出征的子弟也很少有人歸家:北線的秋風、黑狼兩軍馬不停蹄的攻佔錦州,繼而連克昌化、昌平二城,兵鋒直指聖京;南線的碧蛇、白虎兩軍也是幾經周折,征服了天險屏蔽的巴蜀,重創了南竄的燕家軍主力;至於西線遠征印月的大軍,更是自聖龍歷七五五年至今,就沒有返回過,因此一時之間,偌大的涼城乃至整個西北除了參加青龍軍防衛城市的戰士之外,幾乎所有的青壯年都投入到了血火紛飛的戰場。
如今,這些遠行的子弟終於回來了。
一身征塵的勇士,用鮮血和生命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帶來了榮譽、勝利和驕傲,當然還有巨大的財富。
更重要的是,他們是平安的歸來,也帶來了尚未歸來的戰友們平安的希望和訊息。
於是,由於戰爭而蕭條的涼城,因爲子弟的迴歸而再次熱鬧起來,雖然也有不少家庭暗中爲自己的孩兒、夫君仰或父親已經埋骨他鄉而垂淚,卻也很快分享到了其他家庭的喜悅,而這種喜悅很快就彌散於全城。
除此之外,巨大的戰爭紅利,更是帶給了人們家園得以安定的信心,原本因爲涼城的激戰而對此地動搖的百姓再次堅定起來,深信未來將會更加美好,這種現實的安寧和未來的憧憬,也多少填補了人們失去親人的悲傷,讓失去親人的家庭在悲傷的同時,也爲自己的犧牲換來涼城的未來而自豪。
至於涼城的官員們,則在定涼侯夫人李中慧的帶領下,紛紛出城遠迎。
美麗的少婦雖然身體虛弱,心中隱藏着悲痛,但是腳步卻依舊堅定,舉手投足之間雍容華貴,鳳眼娥眉之中流露的是精明果決。
在李中慧的左首是青龍軍統領白起;右首是涼州布政使陳善道,在白起和陳善道的身後則分別是目前留在涼城的文官武將,這些位高權重的大員,如今都聚集到了涼城的城門之外,迎着寒冷的春風,恭候着大軍緩緩開來。
伴隨着塵土飛揚,龐大的軍隊如期在遠方地平線上出現。
當先的戰車之上,聖龍帝國西北定涼侯風雨一手扶着戰車之前的擋板,一手抓住愛將的手一同高舉過頭,面帶着微笑奔馳而來。
在名將的身後,緊隨其後的是忠心耿耿、永遠都出現在風雨周圍的近衛軍,接着便是全身戎裝的赤獅軍和尼國的騎兵,然後是步行方陣的高唐僧兵、各國聯軍,末尾則是印月奴兵押運着的戰利品車隊。
招展的旌旗迎風招展,飄舞的旗面遮蓋了太陽的餘輝;威武的陣列井然有序,整齊的步伐氣吞山河;那冠蓋如雲的排場,那翠華搖曳的儀仗,無不顯示出風雨軍的威嚴和強大;難得一見的戰象,滿載箱子的貨車,異族面貌的壯士,都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和驚歎。
凱旋的隊伍很快便和出城迎接的官員匯合在一起,浩浩蕩蕩的開進涼城,歡呼聲和鑼鼓聲不停的在耳際縈繞,驚喜的孩童蹦蹦跳跳的在開進的隊伍兩旁嬉笑模仿,夾道相迎的人羣不時的發出驚奇的議論,指點着異邦歸來的子弟。
大軍橫穿了整個涼城,最後進入了兵營的校場。
風雨攙着夫人的玉手,登上了高高的點將臺,四周均是涼城的文武官員,而臺下則是排列成一個又一個整齊方陣的沙場雄師。
這些經受過戰火與生死考驗的虎狼勁旅,威武而雄壯的經過點將臺,接收着統帥的檢閱,繞場一週之後則停留在了點將臺的正面。
下了戰車之後已經回到自己部隊中去的李逸如,此刻身着鮮亮的盔甲,揚鞭策馬從軍陣中疾馳出來,直到點將臺的正下方突然勒住狂奔中的戰馬,翻身下地,單膝跪倒,如同是向家長迫不及待炫耀自己優異成績的孩子,大聲並且自豪的將繳獲的戰利品向尊敬的主帥進行了彙報:“阿育王已經向末將遞上了降表,並進呈黃金三十車、珠寶十三車、美女三百、工匠一千、戰象八十頭於風侯,另獻上佛門至寶——佛祖釋迦牟尼的佛指舍利,以示對風侯和天朝的永久敬畏!”
“好極了!我爲你們感到驕傲!”
在衆人的驚歎聲中,風雨的雙目炯然有神的掃視了眼前的將士們,大聲的說道:“這只是一個開始,一個良好的開始,一個後續路漫漫的開始!在日後的歲月中,風雨軍的旗幟將插遍所有敵對的土地,用天朝的文明感化蠻夷的部羣,讓天朝的威嚴震懾所有不自量力的妄動,犯我神州天威者,雖遠必誅!”
“萬歲,萬歲,萬萬歲!”
驚天動地的呼聲,發自將士們的肺腑,儘管在聖龍帝國,“萬歲”的稱呼唯有九五至尊的天子能夠承受,但是絲毫不顧保守派的色變,征戰沙場的勇士們紛紛將這個偉大的稱呼定位在了點將臺上那個年輕人的身上。
風雨的話,帶動了的是戰士們對於勝利的自豪還有遠征的狂熱,正是這種自豪和狂熱,將在不遠的將來,激發了整個神州子民早已沉睡的尚武精神,以及身爲大國公民的驕傲,進而將已經逐漸被人遺忘的天朝威嚴和強盛,重新帶給整個世界。
而此刻,在千軍萬馬的歡呼中,在舉城軍民關注的時刻,很少有人發現,正有一隊兵馬押解着三百多哭哭啼啼、哀聲不斷的男女老幼,悄悄的進入了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