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衆愛卿請起!朕今日聽衛青說張愛卿要在馬場測試新馬具,故而就不請自來了!張愛卿不會怪罪朕吧?”劉徹的臉上透着一股疲憊,他目前還沒有親政,朝政大權依舊掌握在竇太后手中!而竇太后信奉黃老之學,講究無爲而治,對他進攻匈奴的打算並不贊同,要說服她可是花了劉徹不少力氣!
“陛下,這些馬具都是剛做出來的!能否合用還不好說,臣本想等大功告成再邀請陛下前來觀看!”李悠連忙解釋道。
“凡事哪有一次就成之理!”劉徹不在意地擺擺手,幾步走到馬匹跟前,打量着高橋馬鞍還有馬鐙,好奇地問道,“張愛卿,此種馬具有何好處?”
李悠環視一圈,看了一眼李廣向劉徹答道,“陛下,李衛尉方纔剛剛試過這些馬具,不妨由他來向陛下解說?”
在得到許可後李廣向李悠投以感激的目光,這可是在陛下面前增添印象的好機會啊!他起身走到馬前一一向劉徹解說新馬具的好處,“陛下請看,馬匹兩側的馬鐙不僅讓人上馬更方便,亦可讓人在馬背上不用夾緊馬身就能坐的很穩,無論是開弓射箭還是揮舞刀槍都可信手拈來!您再看這馬鞍,上馬之後不用擔心會前後滑動......”
劉徹聽得不住點頭,“那豈不是說有了這些東西!咱們漢人在騎術上亦可和匈奴人一爭高下?”
“是!匈奴和大漢相比,利在騎術精湛!而有了這馬鞍還有馬鐙,他們的這項優勢就不復存在!”李廣眉飛色舞地說道,“而我大漢利在兵甲犀利,無論弓箭還是刀槍都要遠遠優於匈奴!且匈奴工匠稀少,缺乏鐵器,他們是斷斷沒辦法大規模製作這樣的馬具!自此以後,匈奴就再也不能依仗騎射肆無忌憚地騷擾我大漢邊關了!”
劉徹聽得高興,他甚至還親自上馬在馬場中跑了幾圈感受下高橋馬鞍和馬鐙的好處,回來之後讚不絕口,“張愛卿可真是爲大漢立下了大功!朕這就安排少府還有太僕召集全長安的工匠開始大規模的製作!只是方纔乘馬時馬蹄聲似乎有些不對,這是什麼原因?”
“陛下請看!”李悠命人擡起一隻馬蹄,亮出了馬蹄上的蹄鐵,“正是有了此物,馬蹄聲方纔清脆了許多!陛下觀察細緻,實在是讓臣等佩服!”
“哦?這就像是給馬匹穿上了鐵鞋一般,到底有何用處?”劉徹好奇地問道。
“啓稟陛下!人若是不穿鞋光腳走路,會磨傷腳掌!馬也是一樣!”李悠命人再擡起一匹沒有釘馬蹄鐵的馬蹄,亮出角質層,來給劉徹做對比,“馬蹄外面有一層厚厚的硬殼,正是有了這層硬殼,馬匹纔不害怕碎石等物,但是如果走得路長了,這層硬殼就會脫落!這時候如果要繼續趕路,馬匹就會受傷!而有了這層馬蹄鐵,就能延緩馬蹄的磨損!”
“就算到時候馬蹄鐵磨壞了!只需要像換鞋一樣換上新的馬蹄鐵就好!而且馬蹄鐵還能使馬蹄更堅實地抓牢地面,騎乘起來更爲平穩!”李悠作了總結,“有了馬蹄鐵,戰馬就可以跑得更遠,跑得更穩!可以大大地減少馬匹的損耗!”
“大夫說得可是真的?”劉徹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旁太僕的官員就激動地問道!大漢雖然不像後世的大宋一樣缺少產馬地,但馬匹亦是非常寶貴的財富;如今一匹戰馬的價格要十萬錢以上,需要二十戶人家繳納的賦稅才能夠養活一匹戰馬!
而戰馬損耗的最大原因之一就是馬蹄磨損,李悠拿出來的馬蹄鐵竟然可以減緩馬蹄磨損,這又如何能不讓他們大喜過望呢!
“然也!馬蹄鐵雖是新制,但經過太僕之中善於養馬的屬吏推斷,可謂大有用處!”李悠信心十足地回答,這可是經過了歷史檢驗的結果,“另外也安排了人手選出二十匹馬,其中十匹釘上馬蹄鐵,另外十匹不釘!每日走同樣的流程,進行對比測試!從目前的幾天來看,的確是釘上馬蹄鐵的戰馬馬蹄磨損的更爲輕微!”
“好!張愛卿又爲我大漢立下大功!”劉徹擊掌讚道,他明白高橋馬鞍、馬鐙還有馬蹄鐵不僅能大大增強大漢軍隊的戰鬥力,還能爲朝廷節省下海量的錢財!這實在是太讓他驚喜了!“若是明年大戰能夠獲勝,張愛卿當居首功!到時候朕一定不吝惜封侯之賞!”
“多謝陛下!”李悠再次拜謝,一旁的李廣投以炙熱的眼神,當年李廣曾經隨從皇帝出行,有衝鋒陷陣抵禦敵寇和與猛獸搏鬥的事,因而漢文帝說,“可惜呀,你沒遇到時機,假如讓你生在高祖時代,封個萬戶侯不在話下!”
從那時起立功封侯就成了李廣終生的信念,可惜文帝、景帝之時朝廷要休養生息,無力反擊匈奴,他只能將此夢想藏在心裡,而如今大戰在即,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看來這半年時間要多向張大夫討教了,若是西征之時有這位張大人陪在軍中,爲大軍指引道路,李某必定能立下大功吧?李廣暗暗想道。
“張愛卿!除了這些馬具你還準備了什麼?不如今日一起讓朕開開眼?”劉徹知道這套馬具肯定是出自太僕和少府的手筆,而大農令的手下在上林苑內開闢土地種植李悠帶回來的苜蓿、葡萄等作物,那麼他當初問自己索取得將作大匠的屬吏又在幹什麼呢?
“是!還請陛下移步到莊園之內!”李悠帶着劉徹回到上林苑中的莊園之內,和他一起走進一間戒備森嚴的屋子!
這間屋子十分開闊,裡面除了正中央擺放着一件長寬丈許、被布矇住的事物之外空無一物,李悠走到中間,伸手掀起蒙布,“陛下請看!這就是臣爲陛下所打造的河西至西域一代的沙盤!”
“啊!”劉徹頓時大驚失色,這樣東西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