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是目前必須掌握在手裡的人物,若是被他逃脫,即使李圭可以站在奉天殿之中,楊介夫也能指揮羣臣前往他處先行擁立郕王,然後調集五城兵馬司的人馬和太后的旨意來逼迫李圭退位,因此雖然時間緊急,衆人還必須先去南宮。
“陛下,東華門到了。”想到達南宮,東華門是必須通過的一道關卡,此時東華門外依舊有騰驤四衛的兵馬在此守候。
“如今時間緊急來不及攻打,而且此處也沒有內應,是該讓陛下出面解決了。”姚廣孝在李悠耳邊小聲說道,李悠聞訊立刻趕上李圭對他耳語一番。
李圭聞言點點頭,緩步站了出來,李悠連忙自會士卒用火把照亮了李圭的臉龐和身上的皇袍,同時抽出唐刀拿在手中和許光二人一左一右護在李圭身側,警惕的目光隨時留意着可能出現的暗箭。
“朕回宮了,爾等快快開門。”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李圭的語氣中也帶了一絲肅殺,這聲音很快傳到東華門內外守軍的耳朵裡。
“真的是陛下回來了。”衆守軍之中響起一片騷亂,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李圭能在這時候悄無聲息的回到宮中,雖然最近是有些太后和楊相國要擁立郕王的傳言,可現在李圭纔是毫無爭議的天子,他們遲疑片刻,紛紛放下兵器向李圭潰敗。
李悠見狀稍微鬆了一口氣,他知道東華門是拿下了;果然在魏士良的催促下,東華門緩緩打開,他們兵不血刃的度過了第二道關卡,而前面不遠處就是郕王所在的南宮了。
到了南宮,李圭故技重施,可是這次卻沒起到作用,亮出自己的身份片刻後,裡面傳來戰戰兢兢的聲音,“啓稟陛下,末將奉太后懿旨守護南宮,沒有太后的懿旨末將不敢開門。”
想必這是楊介夫的死黨了,此時已精美了其他的辦法,李悠左右打量一番,立刻命令手持大斧的士卒砍了南宮之外那參天的大樹來撞擊宮門;數名身材壯碩的士卒合力砍樹,不一會兒的功夫,這顆自從大魏建朝時就已經長在這裡的大樹嘩啦倒地。
來不及修建樹枝,衆多士卒紛紛一擁而上將大樹當成了攻城錘一齊舉木撞門,可惜這當初修建南宮的工匠着實上心,他們撞擊了十多下宮門依舊沒有被撞開。
正當衆人有些失望的時候,魏士良驚喜的喊道,“宮門右側的宮牆快要塌了,快用力繼續撞啊!”
這下士卒們紛紛來了精神,再次用力的撞了記下,宮門沒有撞開,右邊的牆反倒先被震坍了一大洞,李悠立刻用震天弓連續幾箭射過去,洞口的守軍紛紛中箭倒地;他手下的士卒連忙便從牆的破洞中一擁而入。
南宮的守衛同樣不是這些振威營士卒的對手,一番廝殺之下數十名守衛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紛紛狼狽而逃,這些沒經歷過戰事的大內守軍能堅持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抓住一名小官,威逼利誘之下他很快供出了郕王的所在,李悠帶着士卒跟在他身後闖入宮中,很快將剛剛從睡夢中驚醒的郕王掌握到了自己手中。
事情成了一半,李悠顧不上高興連忙走到李圭身邊說道,“陛下,郕王夜宿宮中不合祖制,臣明日一早就將他送回王府中去。”見李圭看向自己親弟弟的眼神此時十分兇狠,李悠連忙小聲勸道,“陛下,如今正是緊要關頭,理當對郕王不加追究以寬衆臣之心。”
朝廷中也不都是楊介夫的死忠,頗有許多左右搖擺之人,李圭現在若是嚴懲郕王,他們知道之後肯定會以爲自己也不會倖免,狗急跳牆之下難免會有人想要殊死一搏;而如果連罪責最爲嚴重的郕王都不會被懲罰的話,他們搏命的心思肯定會淡上許多,明日的早朝上也會少一些對手。
這些李圭稍一思索就會明白,可是他一想到眼前這個嚇得哆哆嗦嗦的小傢伙差點就奪走了自己的皇位,一時間又那有這麼容易原諒他。
許久之後他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郕王至孝,能在朕出京之時幫着朕侍奉太后,朕心甚慰,之時如今朕已經回來了,郕王也該回府去了;如今天色尚黑,魏士良你還是先護着郕王,等天亮了,朕和郕王一起用膳後在送他回去。”
“奴婢遵旨。”魏士良明白了李圭的意思,這是要自己先看好郕王。
“嗯,朕離京日久,這宮中也不太平起來,錢愛卿,你帶着人去長樂宮保護好太后,萬萬不可讓賊人驚擾了太后。”李圭說罷刷刷的寫下一道聖旨,用璽之後遞給錢驊。
怎麼討上了這樣一份差事,錢驊暗暗叫苦,但此時已經不允許他有過多想法,連忙領旨從魏士良手下要過一名熟悉宮中路徑的太監,帶着百餘名親衛往長樂宮而去,他必須在今天將太后堵在長樂宮之中,不讓她進入奉天殿,以保李圭順利拿回自己的權位。
“李愛卿,朕如今只能依靠你了。”魏士良要看管郕王不能進入奉天殿,錢驊又被派去堵住太后,李圭將自己現在最信任的李悠留在了身邊,陪着他迎接即將到來的早朝。
“早朝第一件事就是頒佈旨意召集城外的士卒入京,幫陛下控制京城。”李悠小聲說道,光憑藉他們這三百人還遠遠不夠。
李圭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立刻帶着剩下的兩百名士卒向奉天殿快步行去,馬上就是寅時了,早朝的時候就要到了,能不能暫時壓倒楊介夫等人就看這次早朝了。
而與此同時,京中突然騷亂,有人斬殺了長安門外守軍的事情也傳到了宰相府之中,楊介夫父子連忙慌亂的起來,四處打問消息;他們致敬還猜不透那些膽大妄爲的士兵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爹,馬上就是早朝了,我們到底該怎麼辦?”這樣的意外讓楊德明慌亂起來,他只好向自己的父親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