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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就職了“暴風斗士”後,雖然我依舊只有十三歲,但是卻已經被當作半個大人來看待了,而作爲一名王室成員,便需要盡到自己的責任——攻略迷宮。
雖然如今距離“魔災”爆發還爲時尚早,而且上一次退治魔王后的“安全期”也依舊沒有過期,但是奧斯汀王國也不僅僅只有方圓百里的面積,雖然在各個被攻略完畢的迷宮之間的夾縫處並不會誕生新的魔王,但是一些小型的無主迷宮卻依舊會自動生成,而這些往往位於邊境地帶、抑或是窮鄉僻壤的地牢,卻也需要人定期清理。
由於普通人一般職業等級能夠提升到lv10以上的就已經寥寥無幾,而大部分lv15以上的老練戰士往往都在王國中佔據着重要職務,很難抽出時間大老遠的勞師動衆跑到那些偏遠地區攻略迷宮,於是乎,這就成了有很多空閒時間、並且實力不俗的王室子弟的義務之一,而在攻略這些小型迷宮的同時,也能夠增進自己的見識和增強自己的實力,最重要的是爲日後應對大型迷宮積累經驗。
而在此期間,也可以匯聚起一羣能夠在日後協力戰鬥的夥伴,不至於等到應國家的要求而奔赴迷宮時,還要爲了尋找夥伴、以及職業搭配和戰鬥協同之類的問題而操心費力。
或許對於其他國家的王室子弟來說,同伴都是從全國各地通過徵集令傳喚來的精銳之士組建而成,國家基本上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處理妥當了,他們需要做的只是去迷宮中殺敵並提升等級就夠了,但是對於體內流淌着蠻族血統,並且保留着憑自己的力量殺死強大生物作爲“成年儀式”一部分的古老傳統的奧斯汀王室來說,認爲王室的身份和教育本就已經賦予了他們超出常人的強大基礎,若是在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實力後依舊無法自立,那麼不論個體實力多強也不過是廢物罷了。
正因如此,所有奧斯汀王室成員在完成了二階職業晉升後,都要有爲期兩年左右的“成年試煉”,要求他們只許攜帶基礎的武器和錢財,在隱瞞自己的王室身份的情況下在外冒險和闖蕩,並且只有在完成攻略一座小型無主迷宮、並得到了討伐該迷宮中一位“層主”的信物後,才准許迴歸王室,從而被賦予“王位繼承權”的同時獲得爵位和封地,而所有在冒險期間主動暴露自身王室身份、並以此爲憑藉完成試煉要求的成員,都會被剝奪王室身份終身,不僅是該人自己、就連他的子孫後代也會被貶爲庶民——雖然看似苛刻,但實際上幾百年來,還真是很少有人會違反規定,而那些死在了冒險中的則基本上被視爲自然淘汰,反正就連簡單的小型迷宮都無法攻克,那麼日後被趕去攻略有魔王鎮守的大型迷宮也不過是個死罷了,早點死掉還能多爲其他人分配更多的資源以提升討伐魔王的成功率。
——額外說一句,勇者的血脈是通過“勇者印記”傳承的,並且只會在歷代勇者的直系血脈之中繼承這一印記,因此就算是有王家的血脈流落在外,只要經過兩三代,出現了新的“真*勇者”後,其他分支的血脈就會自然失去關於“勇者之血”的遺傳信息,因此勇者血脈外流在這個世界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於是乎,雖然一般人都是十五歲以後才需要考慮這一問題,但是因爲我的升級速度很快的緣故,不得不在十三歲剛剛過半的時候就面臨同樣的考驗,不過小也有小的好處,由於十五歲後就會被當作成年人看待,而可以獨自一人外出行走冒險,但是十三歲卻依舊被認爲是一個半大孩子,因此必須要有監護人陪同才能出發——至於當年作爲見習勇者的格蘭傑大哥,因爲十二歲的時候已經升到了lv20,所以直接參加了三階晉升試煉,而他在十五歲完成的“成人試煉”則是帶隊直接打穿了一座小型迷宮,將其中的三位“層主”以及底層的“迷宮主”全都剿滅一空,這種事跡實在是讓人無從效仿。
不過,由於王室之中最是容易出現各種天才人物,因此除了“見習勇者”這種規格外生物外,年歲過小就升到二階的也有不少,遵循舊例的話,我可以攜帶一位非戰鬥類職業者隨同冒險,從而幫忙處理一些世俗中存在的小麻煩——不過,雖然沒有辦法協助作戰,但其實光是能夠照顧好自己的衣食住行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超過了許多有形力量所能帶來的助力了。
要知道絕大多數的新人勇者所面對的大多數極其艱難的困境,往往不是強大的敵人帶來的,而是貧乏的後勤及家務能力所導致的,例如:紮營、生火、尋找水源、烹飪、縫紉、估價、辨識物品、雜務、文書等等——而一般掌握上述能力的人,可不會跟着一文不名的冒險者、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險往地牢那種鬼地方鑽。
“殿下,奴名爲薇薇安,從今日起便是您的隨行女僕了,若有不足之處請您多多指教!”
當看到一位看起來十二歲出頭、皮膚嫩的彷彿能夠捏出水一般的金髮美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鞠躬行禮時,我想我的表情是欣喜而複雜的。
雖然對能夠有這麼一個漂亮女僕跟隨身邊而感到高興,但是知道日後可能要同一大堆下九流打交道的時候,就對於這麼一個“紅顏禍水”跟在身邊,此刻就開始感到頭大了起來。
“母親,我這次可是要去迷宮探險的,您找來這麼一個瓷娃娃般的漂亮女僕跟在一邊,不是給我添麻煩嗎!若是萬一被壞人看上了她,因此而惹來事端可怎麼辦!?”
顧不得照顧這位名爲薇薇安的美貌少女的情緒,我立即對站在一旁微笑的母親開口抱怨了起來。
“真是個傻小子,找個漂亮的小丫頭來照顧你還不高興了?再說誰讓你的要求那麼多,又要會煮飯做菜、還要能洗衣縫紉,並且在持有家務、辨識與估價相關能力的同時,甚至還要有基礎的識字和書寫能力——要同時滿足這麼多要求,還想要找個男性隨從,對於在這個連腦子中都長滿了肌肉的國家來說,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不是嗎?”
聽到母親毫不顧忌自己形象的翻着白眼反駁道,讓我也不免感到啞口無言了起來——雖然我提出那些要求,也不過是挑選隨行者的參考罷了,卻沒想到母親那裡把那些可選項都當作必選項來考慮了,不過,此刻若是再以此提出異議的話,就未免有點太過於不知好歹了。
“再說了,你真以爲薇薇安這個丫頭是個善茬兒不成?若說起來,她其實也勉強算是奧斯汀王室的一員,只不過由於是某位外姓王女在外同身爲精靈的夥伴所種下的私生子,因此她的身份並沒有得到王家的承認而只能作爲傭人養在宮中,但是也依舊意外繼承了奧斯汀王室的強橫力量,使得她身爲半精靈卻依舊實力不俗,並且由於幼年期長達二十多年,而接受了大量的學習和訓練,讓她堪稱多才多藝,若不是這個丫頭這些年在王宮中呆煩了想要出去闖蕩闖蕩、散散心,可輪不到你這個就算完成了成年試煉,繼承順位也要在五位以後的小笨蛋得到她的輔佐!”
聽到母親這麼說後,我立即驚訝的將目光向這個“深藏不露”的漂亮少女瞪了過去,似乎知道我想要看什麼,薇薇安頗爲禮貌的微笑了一下後,便稍稍側轉過身的同時,擡手將垂落耳側的髮絲稍稍撩起。於是乎,她那上廓尖尖的小耳朵,便隨即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此刻再觀察她的容貌,發現果然隱約有着奧斯汀王室高鼻深目、眉粗嘴薄的相貌特徵,但是因爲融合了精靈那纖細而精緻的容貌特色,使得之前竟然完全沒有看出來,反而讓原本顯得性格極強、富有張力和冷峻氣質的容貌變得柔美而秀麗,猛然間看上去完全就是另一種風格了——不得不說,混血果然容易出美女,而薇薇安還屬於那種兩種容貌特徵融合得極爲自然而協調、以至於根本看不出混血存在的那種特例之中的特例!
“請殿下不要在意我母親的身份,就算我是純血人類,也與王室血脈太過疏遠,此刻最多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下位貴族的女兒罷了,因此我對於自己身爲王室服務的宮廷女僕身份充滿了自豪感,而此刻能夠輔佐殿下,更是我在主動提出要求的同時,擊敗了數十位候選者而爲自己爭取到的資格,請您務必不要因爲對我出身的些許介懷而拒絕我的跟隨。”
見到她條理清晰並且氣勢十足的陳請後,我不得不重新意識到面前這個看起來也就十二歲左右的美麗少女,歲數很可能並不比我大哥要小的事實,並且她很明顯也繼承了奧斯汀王室一族那頗顯得咄咄逼人的豪邁,就算是這番本應屬於下位者提出的懇請,此刻聽來都有種當仁不讓的凜然氣概,和她那精緻小巧的面容和身體很是不搭。
“呃——就算如此,我不會因爲這個緣故而拒絕你,但是有一個問題你們是不是都忘了?我需要的可是一位身爲成年人的隨行者,這樣纔好在隨後的冒險中爲我提供助力,但是此刻薇薇安不是看起來比我還小嗎?那她還能夠起到原本身爲‘隨行者’的職責嗎?”
不知道是不是這裡面只有我這個理應見識最淺的人意識到了這個最爲關鍵的問題,不過在看到了母親和薇薇安兩人頗有些面面相覷的表情變化,以及後面那幾個作爲背景的擔任女官職務的那些貴族家的少女們毫不掩飾的啞然反應後,我就知道貌似我的擔心並非多餘。
“……這個,嘛,安心吧,薇薇安若是按歲數來看的話,完全符合包括‘十八歲以上’在內的諸多硬性要求,因此不成問題!”
“我說啊,這根本不是這個問題好不好?日後我在冒險中遇到的那些人,可不會去問她的歲數不是嗎!”
對於母親將視線投向他處的推諉之詞,我是感到徹底的無力了,只能寄希望於那些擔任審覈職責的父王和那些爺爺輩的長老團成員們,可以稍稍給力一點了。
當我因爲身爲當事人,而坐在在內廷會議的旁聽席上終於等到了決定我的隨行人員這一議題的時候,當聽到宣讀提案的書記官將薇薇安的名字道出、並提及了她的一些相關情況後,身爲我父王的那個頭戴黃金王冠、高大而英俊的中年男子,在此之前一直板着張撲克臉、擁有着讓人暗自懾服的威猛氣質的這個氣度威嚴的君王,原本凌烈的氣勢瞬間傾瀉一空,就這麼似乎被什麼給逗笑了一般,頗爲開懷的撫掌大笑了起來,而那些原本看起來都很是莊重沉穩、老奸巨猾的那幫長老們,也都不知爲何隨之笑了場,就算是那個據稱最爲古板而死硬的諾頓公爵,都面帶微笑的捋着脣下的山羊鬍子連連點頭——在這一刻,我只覺得這個國家的不靠譜程度已經堪稱突破天際了。
“——嘛,聽起來挺不錯的,就這樣決定了!”
隨着父親的拍板,這件事就這樣塵埃落定了,而在下面的旁聽的我,因爲已經能夠部分預見到日後所會出現的種種“磨難”,而沒有心情去思索在場諸人爲何會顯現出如此一致且心照不宣的欣然應允的古怪之處的緣由,讓我在即使已經將存在惡化的可能性以最悲觀的角度進行考慮的情況下,依舊極大地了薇薇安所可能會帶來的“危害性”。
但是,卻也不能否認在知道了薇薇安會成爲我的隨行者的時候,在心底泛起的那股難以抑制和掩飾的欣喜之情——果然不論理性如何進行分析和判斷,都無法影響來自於感性的對於美少女的嚮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