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路邊,正好擋住了他們的出路。
山路本來就家窄,只能容下一輛車行駛。
這會,那麼笨重的一輛大傢伙停着,唐賀爵的車子自然是不可能駛出了。
唐懿如的眉頭擰了一下,透過擋風玻璃,表情沉寂的盯着騎士十五。
“我下去看看。”唐賀爵開門下車,朝着騎士十五走去。
敲車窗玻璃,裡面沒人應聲。
顯然車裡沒人。
宴白和靳初陽這會當然沒有車內。
晚飯過後,興致盎然的爬山去了。
這裡雖然是山頂,但並不是最高,只是車能開到的最頂端而已。
步行爬山,那還有一座小山。
宴白絕對是有備而來的,後備箱竟然連照明工具都有。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乾的差不多了,唯只有褲腰處還有些溼。
看着他將全溼的衣服竟然穿幹了,靳初陽心裡着實有些不忍。
然後升起了一抹隱隱的自責與內疚之意,還有一股莫名的暖意流過心間。
左手被他握於大掌外,略有些粗糲的掌心摩挲着她的手背,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腳步不禁的有些跟上他的步驟了,甚至開始與他有了默契的配合。
終於爬到山頂的時候,靳初陽已經累的只會喘氣了。
背上也是溼了一片,裙子都溼透了。
“呵,”靳初陽一聲輕笑,笑容中帶着一絲自嘲,“大晚上的來爬山,我這也算了與衆不同了。”
宴白回以她一抹溫和的淺笑,“你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與衆不同嗎?”
他這話一語雙關,話中帶話。
也不知道是在褒她還是在貶她。
“自從被你逼迫之後,我就徹底成了你的同類!”靳初陽看着他,心情不錯,半認真半玩笑的說道。
“哦?”他勾脣一笑,笑的跟只老狐狸似的,“你的意思是,已經跟我密不可分了?也對,我們早就密不可分了。”
“宴白,你不混蛋一次,你會死啊!”靳初陽突然之間大聲的吼了起來。
似乎,這是她對這段時間來被宴白的壓迫的發泄與抗議。
聲音很大,再加
之在山間。於是,聲音開始加蕩起來。
宴白,混蛋,會死啊!
混蛋,會死啊!
會死啊!
隨着這無限迴盪的聲音,靳初陽先是怔楞了一下,隨即“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過,這麼一發泄大吼,心情倒是一片暢爽了。
然而……
下面的三人卻也因此聽到了這回蕩在山坳裡的聲音。
沈毓暢的臉先是一黑,然後脣角勾起一抹很是無語的悶笑。
靳初陽,原來你也有這麼生猛的時候啊!
好了,這下誰都知道你大半夜跟個男人在山坳裡“鬼混”了。
唐懿如的臉色是很複雜的,但是所有的表情到最後都成了陰笑。
至於唐賀爵,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淡淡的,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於是,三人都知道了,那攔在他們面前的大傢伙,是宴白的。
至於山頂的靳初陽,完全不知道,自己因爲這麼一嗓子吼聲,出名了。
夜色漫漫,這時的風景卻是獨好。
滿天繁星,有一種觸手可得的感覺。
月芽掛於空中,傾射着一層淡淡的銀光。
鍍鋪在兩人身上。
直至靳初陽打了個哈欠顯露出睏意,兩人這纔打算下山,回車子裡——睡覺。
但是,看着連連打哈欠的靳初陽,宴白又有些於心不忍了。
讓她自己走下山,這對她來說,絕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靳初陽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看着那沒有臺階的山路,不禁蹙起了眉頭。
就在她蹙眉之際,宴白卻是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幹嘛?”靳初陽一臉不解的看着他。
“上來。”他不多作解釋,只是很簡單的說了這麼兩個字。
這意思是揹她下山了。
看着他的背,靳初陽有些出神。
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要揹她下山。
長這麼大,除了爸爸靳學年之外,從來沒有趴過一個男人的背。
就算靳學年,那也是在她小的時候背過她。
哦,也不是。
還有一個男人,曾經這麼背過她。
只
是那似乎已經成了很遙遠的記憶,而且還是朦朧的記憶。
如果不是此刻,他彎身要揹她,她似乎都想不起來了。
那個男人,是她生命的轉折,如果沒有他,也許也就沒有現在的靳初陽了。
“怎麼還楞着?”見她好一會都沒有爬上他的背,宴白轉頭。
然後卻見她一臉怔神木然的站着,就那麼表情有些盲目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她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隨着他的聲音,靳初陽回神,然後與他四目相對。
“上來。”宴白再一次說道,只是這次卻是略帶着命令般的。
記憶之中,這聲音有些熟悉,靳初陽看着他的臉再一次出神了。
“靳初陽,你發什麼呆!”
宴白盯她一眼,雙手往後一伸,直接將她往自己身邊一拉。
“啊!”靳初陽驚叫出聲。
“趕緊上來,看你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宴白略帶着暗沉的說道。
靳初陽這才慢吞吞的又小心翼翼的往他的背上爬去。
卻不想,他雙手往她的臀上一扣,就這麼將她穩穩的背了起來。
“啊!”靳初陽又是一聲驚叫,趕緊雙手環上他的脖頸,以免讓自己跌下去。
這一次,他很難得的竟然沒有明目張膽的吃她豆腐,而是雙手環着她的腿,揹着她。
他的手裡還拿着手電筒,一路向下走去。
寬厚而又結實的背,給她一種莫名熟悉而又安心的感覺。
似乎,這個背曾經就這麼背過她。
腦海中,有兩個身影慢慢的重合了起來。
當兩個身影完全重合的時候,靳初陽猛的被嚇了一跳。
怎麼可能?
怎麼會是他?
這樣不可能的事情。
她有些拒絕,但是心卻在慢慢的靠近。
“宴白。”她爬在他的背上,沉聲喚着他。
這語氣,沒有夾雜着一慣的不待見與對峙,而是很平靜緩和的聲音。
“說。”他穩穩的揹着他,語氣低沉而有力,透着一抹淡淡的寵溺。
寵溺?
這個詞從她的腦海裡一跳,再一次驚到了靳初陽。
“你以前有背過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