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個小時的“飛機加汽車”的旅程,小雨和小池手拉着手蹦蹦跳跳地走下了長途汽車,身後跟着肩扛手提大包小包的恩泰和道——他們終於到達目的地了!掃視了一下四周,四個人立刻感覺到了不同:身旁走的都是那些身材比北方女孩兒嬌小的南方女孩兒,耳中聽的,是她們宛若夜鶯般的吳儂軟語,身着特色民族服裝的人們走在大街上……這樣的鏡頭,也就是在那些cosplay的現場才能看到得了吧!小雨興奮地轉了轉頭,突然看見了長途汽車站後面的一個充滿着神秘氣息的小街,曲曲折折,一眼望不到頭,小雨禁不住好奇地打量了一番。
“這是什麼地方啊?看着好奇怪!”小雨問旁邊一個似乎是本地人的路人。
“湘西鬼街。”路人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一下身着黃色T恤衫,藍色發白的牛仔褲的小雨,“你是學生?”
“不是啊!”小雨搖了搖頭,笑了笑:對於她這個從小學就把跳級當做習慣的女孩兒來說,“學生”這個詞已經離開自己有一段時間了,“我們是來旅遊的。那您能不能告訴我,這個街爲什麼叫鬼街啊?”
“因爲我們這裡的巫師和神婆有好多都住在這裡,街裡面也買一些小玩意兒,但是據說都和巫術有關,所以一般我們也不會靠近。”路人簡捷地解釋道,然後就離開了似懂非懂的小雨,大步向着馬上就要開走的長途巴士跑過去。
“巫師和神婆?”小雨重複了一遍,眼睛一亮,“那不就是我們要找的嗎?!”說着,拉着小池的手就想往裡走,“小池姐,咱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巫師!”
“小雨,這樣不太好吧?”皺着眉頭看了看那條街上破舊的建築,感受到那條街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小池有點兒猶豫。回頭看了看恩泰,發現他也是一臉的凝重,就知道憑着他的感覺器官,他也覺得這裡不太安全。“不如咱們先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吃點兒東西,然後再慢慢開始調查好嗎?”
“哦……”小雨當然是一臉的不情願,但是看到自己身後那個幾乎被行李壓得喘不過氣的道,也只好點了點頭。道見狀,感激地衝小池笑了笑,然後長舒了一口氣。
……
旅行社預定的下榻酒店叫“長福賓館”,門面不小也不大,只能算是個三星級,接待大廳牆上的壁紙有的地方都快要剝落了,坐在接待前臺後面的服務人員也有些似醒非醒。但是對於玩心高漲的小雨和小池來說,這一切都不算什麼——房間裡有蟲子?飯菜不合口味?門鎖壞了?——沒關係,反正有恩泰和道呢!這兩個人一進房間就任勞任怨地把所有的蟲子都趕了出去,並且幫助兩個人擦了落滿灰塵的玻璃,當然,作爲回報,兩個女孩兒也幫他們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
“好奇怪哦!”小雨從下榻的酒店的後門走了出來,“爲什麼大家都這麼緊張呢?明明那條街上有人的嘛!還排成一隊一隊的呢!怎麼就那麼神經兮兮的?”嘴裡嘟囔着,她的雙腳不由自主地載着自己向着那條街走了過去。
一路走過去,小雨的驚喜遠遠大於她獨自離開賓館時候的擔心和害怕:小街不寬,但是很長很長,甚至,站在街的這一頭去看那邊,有一種看不到邊的感覺。然而這條不寬的小街,被道路兩旁各種各樣的商店佔據得滿滿當當。有的商店店門是黑漆漆的,透過店門,看不到裡面的任何東西。而有的商店,則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從店門口就能看到裡面各種各樣的服裝和小飾品。
“糟糕,忘帶錢了!”小雨摸了摸衣兜,吐了吐舌頭:出來得太匆忙,她忘記帶自己的錢包了,但是那家店裡的民族花色的長裙實在好看,所以,小雨想要扭頭回賓館先把錢包拿來再說。可是一轉頭,小雨就覺得眼前一片烏雲一般,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隊人。
“爲什麼連走路都要一隊一隊排的這麼整齊?”小雨很好奇。本來想要轉頭問問周圍的行人,但是卻發現自己身邊突然空無一人,就好像剛纔在那裡遛彎的老奶奶、遛狗的少婦、揹着書包的學生都是海市蜃樓一般,現在突然消失不見了!
“人呢?人都跑到哪裡去了?”小雨奇怪地掃視了一下,看實在是找不到人,只好又把頭轉了回去,開始自己研究那對人馬。但是看了一會兒,小雨發現了端倪:這些人,都不是正常人!雖然他們的隊列很整齊,但是除了最前面和最後面的兩個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面如死灰地一蹦一蹦地向前走!就好像是電視裡面演的那些半夜出來吸血的殭屍一般!
由於自己的哥哥工作的緣故,小雨經常看到死屍,而另外一方面,恩泰這個傢伙就天天在自己身邊,所以小雨對於屍體的顏色和一些特殊的形態很有了解。眼前的這一隊人,面色發白發青,四肢很是僵硬,有的“人”的舌頭還在上下兩片嘴脣之間若隱若現,呆板呆滯的目光從半閉的雙眼中散發出來——這些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屍體!
一具一具蹦跳着向前走的屍體!
當領悟了這個道理之後,小雨驚愕地站在原地。
周圍還是空無一人,小雨突然有點兒悲哀和恐懼:自己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剛剛一個人出門就碰見這樣的事兒,道啊……子規啊……小池姐……恩泰……你們都在哪裡啊?都怪我不好,我不應該這麼任性,不應該自己一個人就偷偷跑出來……你們都在哪裡啊?
正當小雨這樣想着的時候,那隊人打頭的那個活人好像發現了他們唯一的觀衆,雖然還有血色但依舊很死板的臉慢慢地向小雨轉了過來,一雙無神混濁的眼睛看向呆立在原地的杜小雨。
“還在看什麼?”一個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小雨覺得自己的胳膊被人猛地一拉,整個身體不由得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