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了?”看到左殘陽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回PSI的法醫室,恩泰拽住灰頭土臉地跟在後面的段成巖,小聲問。
“呃……呵呵……呵呵呵……”段成巖沒有搭話,只是乾笑了幾聲。
“唉……這就是組長和副組長的差別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左殘陽一臉壞笑地從法醫室中溜了出來,站在段成巖的身邊,低聲說。
“噗——”聽到這句話,再加上段成巖臉上無奈的表情,衆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最後什麼商議結果?”道很感興趣地看着杜子規的表情。
“我教他防身術,告訴他所有的計劃,還有幫他說情,讓他參加PSI和蕭先生的戰鬥……”段成巖很是泄氣地說。
“還有一條,”左殘陽笑眯眯地說,“就是成巖答應今天晚上給PSI全體做晚飯!”說着,拍了拍段成巖的肩膀,“好兄弟啊!這兄弟情義……我不說什麼了!”
……
“這是你的武器。”晚飯過後,段成巖交給左殘陽一個狹長的布袋。
“這是什麼?”左殘陽疑惑地看了段成巖一下,然後低頭解開那個布袋的結。
“一把刀。”段成巖回答,“我以前用過的,先借你用一下,以後你練好了再給你定做一把。”
“刀?!”左殘陽也打開了布袋,“不是吧?這不是管制刀具嗎?怎麼能隨便帶到外面去?不怕被抓啊?”
“這是可以伸縮的,”段成巖一面說着,一面接過了那把刀,然後輕輕一碰,就看到刀尖縮回了刀柄中,然後整把刀就變成了只有小臂長,“而且……它的用武之地在幽靈島上,而不是普通的地方。”
“知道了。”左殘陽擡頭,看到了段成巖臉上嚴肅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你什麼時候和小蛇走?”
“明天的飛機。”段成巖低聲回答,“可能會在梵蒂岡轉機,但是還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裡。”
“嗯……既然你都把這麼貴重的武器給我了,”左殘陽微微一笑,“我就回報給你一個吧!誰讓咱倆是兄弟呢?”
“……”段成巖頓時變成了半月眼——兄弟?那是誰仰仗着自己組長的地位,讓某人辛辛苦苦做了八個人的飯啊?
“喏。”左殘陽從隨身攜帶的書包裡面,掏出了一個小瓶子,“這個給你,關鍵時刻保命用的。”
“這是什麼?”段成巖打開小瓶子,小心翼翼地聞了聞,“沒有味道。”然後又倒出了一粒,看了看,“黑乎乎的不規則形狀……爲什麼怎麼看怎麼像那種東西呢?”
“那種東西?”左殘陽好奇地問。
“飛翔的……”段成巖微微一笑,“‘翔’啊……”
“段成蟲!”左殘陽還在等着段成巖說是飛翔的什麼動物呢,就聽到段成巖的話,愣了一下,氣憤地瞪他,“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啊!你怎麼能!”想了想,抽手奪回了瓶子,“算了,不給你了!”
“這是什麼?”段成巖也好奇了,“爲什麼是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你自己做的?什麼藥啊?”
“嘿嘿嘿……”左殘陽“奸笑”幾聲,然後湊過去,低聲地在段成巖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很滿意地退後幾步,欣賞着段成巖臉上的表情。
“你……你……你……”此刻,段成巖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本來是壞笑的表情,在左殘陽說話的過程中,他的眼睛越睜越大,嘴巴也是越張越大,臉色也從本來的有點兒菜色變成了紅色。一副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樣子。
“我如何啊?”左殘陽笑眯眯地站在那裡,漫不經心地揮舞着手裡的小瓶子。
“你竟然!”段成巖還是驚愕地說不出話來,然後在愣了幾秒鐘之後,猛地向前,伸手想要拿回那個小瓶子,“這麼貴重的東西,我當然要了!”
“唉,也不是很貴重啊……”左殘陽一面壞笑一面說,“只不過是‘翔’而已……”
“我收回剛纔的話!”段成巖很是焦急,“殘陽你最厲害了!就把那個藥給我吧!我錯了還不成?”
“PSI全體人員的一日三餐?”
“我解決!”
“海鮮宴?”
“沒問題!”
“絕世武功?”
“……我沒有什麼絕世武功……但是你想學什麼我教給你!”
答應了無數條不平等條約之後,左殘陽終於把那個小瓶子給了段成巖,後者雙手捧着好像捧着一塊兒絕世碧玉一樣,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口袋裡。
……
第二天早上,PSI一行人在機場給小蛇和段成巖送行。
小蛇今天仍舊穿着一身黑衣服:黑色風衣、黑色長褲、黑色皮鞋、黑色行李箱,再加上黑色的長髮,整個人就好像是一把渾身上下散發着蕭殺氣息的利劍。他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看着PSI的偵探們。
而段成巖則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平時習慣穿休閒服裝的他難得一見地換上了西服,還有模有樣地打了領帶,穿了皮鞋。再加上他本人的獨特氣質,一路走過來不知道碰到了多少眼睛裡閃着小星星的年齡從十六歲到六十歲的女性。
“成巖,東西都帶好了嗎?”左殘陽嚴肅地看着他,問。
“嗯,帶好了。”段成巖點點頭,然後拍了拍自己胸前的一個口袋,“就在裡面。”
“……”左殘陽點了點頭,不說話了,只是站在那裡。
“這個是手工製作的小點心,要帶上哦!”小池遞過來一個大袋子,裡面鼓鼓囔囔地好像是裝了不少東西,然後又衝小蛇笑了笑,“小蛇也有份哦!”說着,又變戲法似地從恩泰的身後拿出了同樣大的一個袋子,“路上餓的時候、無聊的時候、想我們的時候……都要吃哦!”
“謝謝小池!”段成巖接過袋子,燦爛地一笑,惹得站在小池身後的恩泰頓時感到無形的危機感。
“……”瘦高的小蛇則低頭,有點兒不可思議地看了小池一眼,然後竟然挑挑嘴角——笑了!“謝謝……”小蛇低聲說道。
“這個是最新研製的跟蹤器,帶有GPS的,你們以防萬一。”杜子規掏出兩個袖釦一樣的東西,分別遞給小蛇和段成巖。
“還有這個,各種常備藥,在外面要注意身體哦!”小雨則掏出了兩個精美的小盒子,塞給兩個人。
“還有這個……”道和恩泰兩個人遞上了兩份駕駛證一樣的東西,壓低了聲音:“成巖的僞造身份,還有小蛇的出入境證明,雖然是僞造的,但是除了製造者之外,不會有人知道的!”
“這麼神奇!”段成巖驚歎,“你們怎麼做到的?”
“道擅長模仿各種印章和筆記,我比較熟悉製作的過程,所以分工合作,就做好了!”恩泰笑眯眯地回答。
“這個……”聶蘇悄悄地在兩個人的手心裡面塞了一個東西,“萬不得已的時候使用。”
兩個人低頭一看,發現手心裡是一個小小的指環,小蛇的稍微細一些,上面盤繞了一條蛇,蛇的眼睛好像是用寶石做成的,閃閃發亮。而杜子規的則是寬寬的帶狀,上面用希臘文篆刻着幾個字母“Μιρακλε”。而字母的後面,也鑲嵌着一塊兒寶石。
“寶石就是機關,需要用的時候按一下,然後對準敵人就可以了。”看到兩個人疑惑的目光,聶蘇低聲解釋,“那個老人……送給我的……”
“謝謝!”面對着偵探們,小蛇早已沉默,而段成巖,此時也有了一種不知該說些什麼的感覺,千言萬語現在匯成了一句話,兩個人本來對於未知旅程有點兒緊張的心,現在也突然變得平和了不少,也許,正是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的身後始終站着他們,纔會變得如此平靜和充滿鬥志。
“飛機快起飛了,你們開始準備吧!”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左殘陽開口,然後輕輕對小蛇點了點頭,又緊緊凝視着段成巖的雙眼:“完好無損地回來。”
“……”段成巖點了點頭,拿起行李,和小蛇一起走入了檢票臺。
“唉……”看着段成巖和小蛇的背影消失在人羣中,偵探們不約而同地嘆了一口氣,然後面面相覷,準備往回走。
左殘陽雙手插兜、默默地走在最後面。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殘陽?”看到左殘陽的表情,恩泰看了看他低着頭的側臉。
“嗯?”左殘陽像是嚇了一跳一樣,猛地擡起頭,“怎麼了?”
“這話……好像是應該問你纔對吧?”恩泰微微一笑,“成巖一走,你一個人成了光桿司令了?”
“唉……光桿司令啊……”左殘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別想了,過幾天就去找他了。”恩泰重重地拍了拍左殘陽的肩膀,“在這段時間裡面,好好做點兒準備,然後就能助他們一臂之力了。”
……
段成巖平時其實一直是PSI的開心果,另外,他出衆的廚藝也是PSI的一絕,所以,當他離開之後,PSI好像少了點兒什麼似的,氣氛有點兒彆扭。
“唉……”小雨把自己丟在了沙發上,順手抱過來一個抱枕,“好像少了點兒什麼似的,好彆扭!”
“恐怕殘陽是最鬱悶的了吧?”小池撇了撇嘴,“最好的朋友現在面對這麼大的危險……也不知道他現在感覺如何了?”
法醫室裡面,左殘陽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法醫室中唯一的椅子上面,把玩着手裡面那把段成巖留給自己的刀,陷入了沉思。
潛入黯戟……成爲殺手……潛入黯戟……成爲殺手……這兩句話一直盤旋在左殘陽的腦海中,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外面的天色都暗淡了,左殘陽才從椅子上面站起來,握緊了那把刀:
“段成巖,你這廝給我完好無損地活着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