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更,第二更!)
和柴靜一番交談之後,卻又得知,當日,天鬼上人等天鬼宗修士確實到了怒蛟島上,只要晚走一步,肯定是小命難保,而且水生同樣被捲入了修羅秘境,在得知這一消息的那一刻,五年間對水生的怨恨突然間就煙消雲散。
沒想到,又是因爲水生,自己差點死在了紅蓮和苟明月手中,死還好說,若是被苟明月強逼着自己和雪兒一起做了小妾,那才真是生不如死......
正在胡思亂想,那扇厚重的石門卻是靈光閃爍,被人從外面緩緩打開,赫連無雙心中一驚,慌忙轉過身來,卻看到,水生緩步走了進來,臉上掛着一抹懶散的笑容。
四目相對,赫連無雙心中一下子亂了,手中握着的獸皮書籍,“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面色一紅,說道:“誰讓你進來的?”
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冷冰冰的,而且還帶着一絲質詢的問道。
水生伸手搔了搔頭皮,嘿嘿一笑,說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恢復法力,心急了一點,忘了提前在門外問上一聲!”
“哼,休要假惺惺的裝什麼好人,這間閣樓是你的,而且你神通廣大,樓中房間你想進哪間進哪間,就連我的性命也是被你救下來的,你自然更不用顧忌,不過,那又怎樣,莫以爲我會因此感激你,給你個笑臉,不要忘了。正是因爲你,我纔會跌落在這鬼地方。無法離開!”
這些話語彷彿早就存在了腦海之中,無法控制一般就說出了口。
話一出口,赫連無雙心中卻又突然在痛恨自己,怎麼就說出了這麼一番言語?
可是不說這個,又能說些什麼?
第一次替門中效力。就栽到了水生手中,鎩羽而歸。第二次遇到水生,不但鬼使神差地被傳送到了南華州,還差點因此失身,最氣人的是,水生竟然把自己手中的靈石、丹藥給全部拿走,最後還給自己穿了一套男子的衣衫,讓自己在衆弟子面前丟盡了面子。第三次。第四次,一次比一次倒黴,每一次都是性命攸關,每每想起,都讓人咬牙切齒,火冒三丈!
聽到一連串搶白,水生臉上的笑容頓時冷了下來。
赫連無雙心中卻是突然一陣後悔,一隻右手躲在後面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
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
沒想到。僅僅過了片刻,水生竟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說道:“你感激不感激。我倒無所謂,不過,我還真想看一看你笑起來會是什麼樣子,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沒有見你笑過?對了,你會笑嗎?”
察覺到水生話語中的調侃之意。赫連無雙心中的不安和歉意突然間就消失一空,狠狠瞪了水生一眼,說道:“你纔不會笑呢,我爲什麼要笑給你看?”
一開口,又是冰冷的聲音,而且隱隱還帶着一股怨怒意,彷彿要和誰賭氣一般。
水生卻絲毫不以爲意,嘴角微微上翹,臉上的笑容反而更濃了幾分,指着自己的笑臉說道:“你看,我這不是正在笑嗎?對了,小時候,聽我娘說,這世上的女子,只有在真心喜歡一個人時,纔會頭腦發暈說胡話,你莫非是喜歡上我了?”
一團紅霞飛上臉頰,赫連無雙腦中突然生出一種暈眩的感覺,嘴裡卻怒氣衝衝地說道:“鬼才會喜歡你呢,莫忘了,我父親就死在玉鼎山,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聽聞“殺父之仇”四字,笑容頓時僵在了水生臉上,一股徹骨的寒意卻從體內猛地衝出,赫連無雙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
水生的目光突然就如同刀鋒般銳利,緊緊盯着赫連無雙的目光,冷冷說道:“今天就實話告訴你,在我十二歲那年,就差點死在了你那貪心的父親手中,即使你父親當年沒有死在秦正手中,我也會親手殺了他替烏木道長報仇!”
血往頭上涌去,赫連無雙不管不顧地尖聲叫道:“你父親才貪心呢?”
“轟”的一聲,一團黑光從水生體內猛地衝出,伴隨着一股巨力涌來,赫連無雙蹬蹬蹬向後退出五六步遠,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坐倒在地。
密室內的溫度隨着黑光的出現,瞬間降到了冰點。
赫連無雙直直盯着水生憤怒扭曲的面容,臉上一點懼意都沒有,尖聲叫道:“你不是要報仇嗎,來呀,趁現在本仙子沒有法力,你一掌殺了我豈不正好?”
“殺你,沒那麼容易,你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心裡在喜歡我,我要讓你這一輩子都無法把我忘掉,我要讓你親眼看着當年犯我玉鼎門的冰封谷修士一個個死在我手中?”
水生緊握雙拳,骨節噼啪作響,冷冷一笑,說罷,看也不看赫連無雙一眼,轉身向石室外走去。
戾氣十足的冰冷聲音在石室內嗡嗡作響,看着水生的背影走遠,赫連無雙心中如同被無數把利刃同時刺過一般,錐心刺痛,說不出地難受,身軀一軟,趴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無聲抽泣起來!
做爲赫連輕塵的女兒,蘇柔的弟子,冰封谷近千年來最傑出的弟子,赫連無雙僅僅修煉了一甲子的時間就進階到了元嬰境界,天之驕子一般令人仰視,在宗門之內得到的修煉資源之多,和幾名大修士一般無二,可以說風光無限,不過,在這背後,卻是難以言知的寂寞。
雖說活了一百多年的歲月,赫連無雙卻依然如同一名無知而懵懂的少女一般,除了練氣期的一段短暫時光之外,其餘的時間,不是在人跡罕至的冰封谷內谷伴隨蘇柔靜修,就是在終年皚皚白雪更加清冷寂寞的崑崙之巔閉關,打交道最多的,都是一些門中師長,幾乎沒有和其它修士交往的機會,同齡的門人弟子也只能以仰視的姿態在觀望,在豔羨,在妒嫉。
冰封谷數萬弟子之中,從來沒有一名男子有資格闖進赫連無雙的心中,即使是龍若雲、蘇赫巴、布日固德等人,也無法與她相提並論。
水生卻是這麼粗魯地輕易就闖進了她的心扉,而且是佔得滿滿。
很多時候,她也分不清那是什麼?
她何嘗不知,互爲仇敵,水生當日完全可以輕薄自己一番後,再隨手殺死,也不必冒着危險到怒蛟島傳訊,更不必在明皇城大打出手。
心中裝着水生的千般好,可是自己在看到水生的那一刻,就是說不出一句軟話,總想着宣泄心中仇恨與憋悶。
自從踏上南華州的那一刻,無論是愛,是恨,心中,只裝了水生一人。
一道纖弱的人影悄悄地走了進來,靜靜地站在那裡,看了又看,輕嘆一聲!
赫連無雙臉上的淚水卻是瞬間風乾,緩緩擡起頭來,望了一眼雪兒,雙手撐着地面,站了起來。
雪兒打坐靜修的秘室,就在隔壁,方纔的一切,只怕是被她聽了個清清楚楚!
“走,離開這裡,我們不需要託庇在仇人羽翼之下!”
赫連無雙的聲音竟然出奇地冷靜,大步向密室外走去。
雪兒卻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悽然一笑,說道:“姨娘,你別騙自己了!”
“我騙自己?你這孩子在胡說八道什麼?”
“你心裡知道,我也知道!”
雪兒看似柔弱,內心的倔強與赫連無雙卻是一脈相傳,目光絲毫不讓地盯着赫連無雙的雙眸,繼續說道:“外公當年去玉鼎山之前,我師傅曾經勸過他,可他沒聽!是大長老的野心害死了外公,而不是玉鼎門修士,再說了,那時他還是個孩子,和我一般大小,外公的死和他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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