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一諾不肯動,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的朝着怪物走去。
怪物想跑,她也不想殺它,她的手都在不斷顫抖,卻是狠狠的將匕首捅入怪物的心臟處。
匕首沒入只剩了一個刀柄,還在不斷的抽|插,彷彿生怕怪物的心臟沒有被捅穿一樣。
一刀又是一刀,怪物的嘴張得越來越大,最後直接從嘴角兩邊裂開,腥臭的血液如同噴泉一般涌了出來,卻被透明的屏障擋住,沒有任何一滴在她身上。
她在刺入心臟的那一刻,就在嘗試着回頭,而在怪物徹底死亡時,她的回頭終於成功了。
她看到夕正捂住心臟處,明明他沒有受傷,血液卻一點點從被他捂住的地方滲出,將白色的西裝染成了血色,他的臉色慘白,看起來非常難受。
縱然如此,他依然保持着溫柔的笑,害怕嚇到久一諾。
“姐姐,你可以回去了。”
他的聲音和之前一樣甜,彷彿不是在進行死前告別,而是在告白。如果忽略他聲音中的顫抖的話。
他的身影已經變得半透明,甚至快要消失了,和之前的隱身不一樣,這次他看起來是……油盡燈枯,快要死了。
久一諾之前不願意動手,就是通過第一個幻覺猜測到,殺死那隻怪物可能會牽連到夕。
夕是喪屍王,喪屍病毒總源被消滅,他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他們甚至應該算是一體的纔對。
不過夕之前表現得太過自然了,讓她忘了這一點。
不,應該說她就是個極端自私的人,只想回家根本不去考慮夕的死活。
畢竟一切都那麼明顯了,他爲什麼不動手補最後一下?因爲他不能。
他牽着她的手,引導着她刺入了他的心臟。
“你……會死嗎?”會隨着喪屍病毒本源消失死掉嗎?會因爲她而死嗎?
縱然知道沒有用,久一諾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挽留他。
這是第一個對她表達愛意,第一個送她玫瑰花的人,可是現在卻死在她手上?
夕的笑容更加溫柔了幾分,湛藍的眸子彷彿不染纖塵,他伸手接住久一諾的手,低頭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
小心翼翼又虔誠莊重,彷彿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
他像是在發誓一樣,一字一頓道:“姐姐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夕的身影破碎掉了,如同之前的幻境一樣,久一諾卻無比清楚,這是真實。
她的手背上還殘留着柔軟的觸感和微涼的溫度,留下印記的主人卻在她眼前消失了……
她注視着夕消失的地方,長久未動。
“一定要……再次見面啊,千萬別死掉啊。”
她的內心,有什麼從未接觸過的東西開始生根發芽,甚至佔據了一個重要的角落。
直播系統333的聲音違和的響了起來:“恭喜幸運兒久一諾完美通關本次遊戲!獲得脫離該世界的權利,請問是否現在離開?”
久一諾擡起手來,用手心捂住嘴,緩緩垂眸,語氣聽起來和之前的沒有任何區別:“離開。”
夕,我期待着下次見面。
一定要來找我啊。
信守諾言的話,我……
蒙葆正帶着龍和瑪麗去找其他幸運兒,卻聽到自己的直播系統444提醒她久一諾消滅了喪屍病毒本源,完美通關,遊戲已經結束,剩餘的倖存者隨時可以脫離該世界。
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脫離,迴歸現實世界。
終於!她終於可以離開了!
蒙葆突然消失,龍和瑪麗卻沒有感覺到詫異,因爲他們的雙眼已經閉合,身影緩慢變得透明起來。
其他倖存的幸運兒們正四散奔逃,利用地形,不斷躲避着發瘋的地中海男人的襲擊。
地中海已經感染了喪屍病毒,再也沒有耐心僞裝下去了,正不斷攻擊着其他人,試圖帶走幾個人就是幾個人。
只是可惜他沒有時間了。
“逃生遊戲結束,其他幸運兒逃出生天,‘叛徒’馮虎秘密任務失敗,即將對馮虎執行死亡懲罰!”
伴隨着馮虎的尖叫,他身上的皮肉快速被剝離,一片片的掉落在地上,彷彿有看不見的人在凌遲他一樣。
“殺了我,求你們殺……”
他剩下的話說不出來了,因爲他的舌頭也被削掉了一節,緊接着他渾身的皮膚都沒了,他依然還活着。
可是,現在活着於他而言纔是最可怕的。
其他幸運兒愣愣的看着這血腥殘忍的一幕,又是驚恐又是憐憫。
因爲他們都知道,如果換位,他們也會像馮虎一樣對其他幸運兒動手,畢竟自己的命纔是最珍貴的。
馮虎沒有錯,錯的是創造逃生遊戲的主神。
不過好在他們再也不用來這個該死的地方了!感謝那個消滅喪屍病毒本源的人!感謝她救了所有人!
久一諾脫離了喪屍世界,回到了她的房間,但是她卻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開心。
她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久久不語。
久一諾的房間明亮又寬敞。被子和毯子都是純白的,枕頭也是白的,枕頭上面畫着一隻粉色的打着瞌睡的小貓,刷上粉色油漆的牀頭櫃上面放着一盒適合她年紀的小裝飾品以及一個白色的小貓咪水杯,淺綠色的窗簾被拉開,窗邊放着一盆蘆薈,總體看起來非常乾淨清新。
“阿久,可以進來嗎?”
久一諾聽出那是她哥的聲音,趕緊揉了一把臉,消除掉臉上的頹喪,穿上拖鞋想去開門:“可以。”
就在她下牀時,咣噹一個東西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把漂亮的匕首。
匕首外面包着黑色刀鞘,上面全部都是繁瑣的同色系雕花,精緻得像是工藝品。匕首末端還刻着一個字母“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