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請到這裡來集合。”
謝必安的聲音響起,衆人都默默朝着他說的地方而去。
那個地方昨天放着一面鏡子,而今天放在一個巨大的水盆。
水盆旁邊擺放着十二把凳子,如同一張圓桌一樣。
馮葵率先坐下,其他人也在謝必安的含笑點頭下依次落座。
“請馮小姐將手掌放入水中,對,要完全浸沒。其他人只要接觸到水面就夠了。”
如此的區別對待讓馮葵內心多了得意,她擡起下巴試圖用鼻孔看着久一諾,好像在說“怎麼樣,羨慕吧?”
而久一諾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等所有幸運兒的掌心接觸到水面後,久一諾眼前一黑。
不僅僅是眼前一黑,她本來應該是坐着的,現在卻是躺着的。
“夕。”
久一諾在內心喚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周圍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久一諾不敢亂動,因爲那些聲音都離她不遠。
“一個兩個三個……”
久一諾通過呼嚕聲和呼吸聲判斷出房間內一共有五個人。
加上她就是六個,六個人一個房間,有可能是宿舍。
突然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摸向旁邊,摸出了一個類似於手機的東西,大拇指熟練在上面摁了一下,屏幕亮起,上面的時間顯示是4點42分。
緊接着身體自動坐了起來,藉助着手機的閃光燈拿出了一卷紙,撕下兩張摺疊好然後走向了廁所。
藉助着廁所的鏡子,久一諾看到了這具身體的。
面部微微浮腫,還有痘痘和黑眼圈,這不是她的臉。
在身體自己動的時候,久一諾就意識到了這一點,現在只不過是確認一下而已。
身體的主人一直低着頭,半閉着眼睛,自然沒有注意到鏡子中的人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藉着手機的閃光燈,身體主人朝着自己的牀位走去,準備插上數據線給手機充電時,突然發現臨牀上躺着一條血淋淋的斷腿。
原本該躺在哪裡的人卻已然不見。
“啊!”身體主人失聲尖叫起來,她爬起來就想跑,但是卻是直接從牀上摔了下來,不是腿軟而是……腿斷了。
“我的腿!我的腿!”
她抱着斷口處失聲痛哭起來,原本應該在的室友不知道什麼時候通通不見了,而她背後那隻斷腿也在單足跳快速朝着她逼近。
畫面一下子模糊了,久一諾再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跌在水盆中的馮葵。
馮葵和“幻境”中那個女孩一樣正抱着腿失聲痛哭,與此同時血色不斷浮出,將水面快遞染紅,久一諾注意到馮葵的左腳正在一片片的被切下來。
“看着好像片好的烤鴨。”
換做平常,馮葵聽到久一諾這麼沒心沒肺的話一定會暴怒,但她此刻沉浸在痛苦中,根本沒有心思和精力再去罵久一諾。
久一諾結束“幻境”後,就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現場“片鴨肉”,而其他幸運兒紛紛驚恐的站了起來。
“這這……”一個幸運兒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來話來。
另一個扭過頭去根本不敢看這血腥的畫面。
老婆婆擦拭着眼鏡,不住的搖頭,嘴中好像還在呢喃着什麼。
黑子抱着手臂,同樣沒有去看馮葵,反而饒有興趣的看着久一諾。
馮葵掙扎造成水花四濺,離得近的久一諾身上不可避免的粘上了一點。
血色的水在她黑色的衣物上並不是很明顯,就像她冷漠表面下隱藏的譏諷一樣。
久一諾注視着馮葵的小腿一點點消失,肉片掉落水底,緊接着大腿也開始逐漸消失,等到馮葵的左邊大腿被切了一半,她才慢悠悠開口道:“你都做過什麼,說出來,好好懺悔,也許你還有救。”
馮葵的聲音因爲痛苦已經完全變了調,尖利而刺耳。
“我錯了,崔丹丹我錯了!”
馮葵說完這句話後,感覺切片的速度似乎慢了下來,明白這種辦法是真的有用。
於是她連忙繼續道:“我不該嚇你害得你摔下樓去。我……我也不該說摔斷腿沒有辦法參加考試是你自己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
久一諾看着不斷說着“我的錯”的馮葵,目光微冷。
第一道菜時謝必安說過第二場由馮葵主導,“幻境”開始時,只有馮葵的手完全浸沒水中,其他人都是接觸水面,這兩點都說明那個“幻境”的內容和馮葵有關係。
“幻境”實際上可以分爲兩部分,第一就是驚嚇,第二就是斷腿。
結合起來就是馮葵通過驚嚇的手段害得某人的腿斷了,而馮葵的自白也證明了她的猜想。
“爲什麼她的腿還……還在被切……”其中一個幸運兒指着不斷慘叫的馮葵問道,他說着,目光卻是看着久一諾。
久一諾的聲音極其冰冷:“道歉不會嗎?”
這時所有人才恍然大悟,而馮葵連忙大喊“對不起”,如果不是浸泡在水中,如果不是腿被切斷,她怕是都會不斷磕頭來表達“歉意”。
而在馮葵的“誠懇”道歉下,“切片”終於停止了。
不過劇痛並沒有消失,她的腿也沒有恢復。
馮葵看着久一諾眼神怨毒之極:“你故意的……你明明早就知道怎麼救我,但你非要等我廢掉一條腿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