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團團白貓疊在一起,就像是萌化版的疊羅漢,可惜不能消消樂。
它們將窗戶完全擋住,光線都透不過來,最可怕的是,玻璃眼看着就要被撞碎。
一旦玻璃破碎,那結果是什麼,不言而喻。
久一諾下意識摸了摸眼睛,要用嗎?
但她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身朝着廁所跑去。
說是廁所,實際上就是簡單隔開的單間。
紅花城人口衆多,給外來投奔的人也準備標準的一室一廳顯然是不可能的,類似於酒店的單間設計還差不多。
廁所的窗戶比較小,也比較高,不過好在沒有被白貓圍住。
久一諾搬了一個板凳讓呂邵天踩上去:“你先走。”
“要不……女士優先?”
回答呂邵天的不是久一諾,而是破掉的大門。
“走!”
伴隨着她的喊聲,玻璃碎裂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呂邵天不敢再猶豫,連忙爬了出去。
呂邵天是一個體型正常的成年男性,肩部比較寬厚,此刻卡在窗戶那裡,動彈不得,似乎需要人推一把。
久一諾擡頭看了一眼他的屁|股,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出手幫忙,一隻白貓卻是比她更快的瞄準了呂邵天的屁|股。
“哎呦!”
白貓撞擊的力道有點大,陰差陽錯的將呂邵天撞了出去,失重感將他嚇一大跳。
他的運氣是真的差,臉着地摔了一個狗啃屎。
“我帥氣的臉啊。”
他揉着鼻尖站了起來,腦袋的眩暈和疼久久難以消除,血更是糊了眼睛。
只聽極輕的一聲,久一諾已經在他旁邊施施然地站好了。
衣角飄揚,好不瀟灑。
呂邵天知道她身手不錯,身材也不錯,從窗戶跳下來肯定比自己容易,但是看到落差這麼大,心裡面還是感覺怪怪的。
“還不快跑?”
久一諾沒有他這麼多胡思亂想,往周圍掃了一眼,看到白貓快圍了過來他還在發呆趕緊提醒道。
“跑,必須跑。”
呂邵天不再糾結,邁開大長腿就開始狂奔。
白貓速度很快,但是這是相對於正常人速度的快,久一諾跑着跑着還有時間翻個牆。
她翻牆後沒有馬上下去,而是如同過獨木橋一樣踩着牆壁往前面多跑了兩步,爬上了另一棟居民樓。
“上來。”
白貓不會爬牆,它們雖然能堆起來但是需要時間,所以高處比較安全。
“搭把手!”呂邵天沒有久一諾的身手,只能選擇求助。
久一諾伸出手,但是兩人之間的高度還是差一點,這個高度哪怕正常起跳都夠不到。
“等我助跑一下。”
他說着,倒回去幾步,剛剛準備跑起來,結果摔倒了。
倒不是他平衡力那麼差,整了一個平地摔,而是一隻白貓咬上了他的腳腕。
好在白貓體型不大,一口沒有咬到骨頭。
等他將白貓扯下來,再次爬起時,更多的白貓靠近了。
他都不需要回頭,只需要聽喵喵聲的快速接近都明白自己在劫難逃。
他擡起眼看向久一諾,喊道:“別管我了,快跑!”
他跑不掉了,但是久一諾可以。
快跑,活下來,別和他一樣讓怪物吃掉了。
呂邵天聽到久一諾嘆了一口氣。
她的聲音和長相一樣清冷,此刻嘆氣,像是烏雲遮蓋了月亮一樣。
緊接着月亮下墜,或者說久一諾從居民樓上跳了下來。
微風吹起她的長髮,像是浪漫的深海潛泳時看到的海藻,白色的衣角飛揚宛如天使的翅膀。
呂邵天只覺得肩膀一沉,久一諾的手搭在上面借了一個力。
“你下來做什麼?”
他伸手想將她推遠一點,但是手伸到一半,卻覺得沒有必要了,再推開也沒有用。
“想不到我們兩會死在一起……”
他和她才認識幾天,他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爲了他命都不要。
雖然荒誕,但是他心裡面卻莫名其妙多了幾分感動以及……甜蜜。
呂邵天苦笑一聲:“我這是死前脫單了嗎?”
久一諾的聲音依然冷靜,聽不到一絲波瀾:“脫單是什麼意思?”
“脫單的意思就是我不是單身狗了,我有對象了……”呂邵天覺得難逃一死,也不急了,可等他解釋完,他們依然好好的。
那些白貓還沒有追上來?
他回頭去看,哪裡還有什麼白貓,一地的白色毛髮像是天使隕落的現場。
“這……是什麼情況?”
別說是沒有上帝視角的呂邵天,就連直播間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就看到久一諾跳了下來,然後呂邵天自說自話,然後所有白貓……炸開了。
就像有人在它們內部放了一個炸彈一樣,它們直接由內向外炸開了,沒有一絲血肉殘留,只有白色的貓毛證明它們並非衆人的幻覺。
【什麼情況?是我眼花錯過了什麼嗎?】
【我也什麼都沒有看到,有人清楚什麼情況嗎?】
【不知道啊。】
【眼睛!你們看久一諾的眼睛!】
久一諾的雙眼不再是祖母綠一般,而是粉色的,透着淡淡誘惑和深不可測的危險,彷彿兩個正準備嗜人的黑洞。
“你的眼睛……”呂邵天雖然有點遲鈍,但是也注意到了她的變化。
他莫名有一種猜測,白貓的消失都是因爲她的眼睛。
但是一眼秒殺所有白貓,聽起來也太玄幻了吧?
簡直就像是超能力一樣?
久一諾捂住了眼睛,她倒不是後知後覺才意識到自己眼睛的變化,而是因爲她的眼睛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