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筆直的道路旁邊是一棟棟華美的建築,細細看去一棟精緻,無論是鑲嵌在高高的門上的徽章,還是各不相同的造型,都顯現出獨特的品味。
“這條街是貴族專用的地方,”艾米麗解釋着,看向前面說,“丞相府也在這條街上,再往後點就是。”
將心情收了回來,司督看了一眼艾米麗後“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馬車繼續前行,路過眼花繚亂的建築,停在一座在圍牆鑲嵌着紫荊花徽章的房屋前。
“司督大人,應該就是這裡了。”霍恩對比着徽章,說,“這是城主大人的家族徽章,沒錯。”看來他也不確定到底有沒走錯地方。
根本不用等司督回答,站在門前的護衛走上前,問:“請問,您是司督大人?”見司督點頭,他連忙說,“您請跟我來。”說完,他叫另一個護衛前去通報司督的到來。
到了這裡,霍恩他們不用再跟這司督了,還是自覺地拿着司督幾人的行李跟在後面。
司督一問,才知道銀月城主早在他出發的時候就向帝都發出信息,並給出大概時間。所以,整座府邸都在等待司督。
跟在護衛後面,這才知道這座府邸的豪華。腳下是用細碎的石子鋪成的路,繞過一座有着少女雕像的圓形水池,如霧瀰漫的水汽造出的一條彩虹下,一直延伸到有着純白屋頂、用深綠大理石巨柱支起的主建築;兩邊高大陰鬱的樹木下面,明黃色的薔薇花無比燦爛地盛開着,給整個庭院鋪上一層富貴氣息。
“司督大人,歡迎您的到來。”一個五十出頭的老者快步走上前,右手放在心臟上微微鞠躬,“我是這裡的管家,您可以叫我漢克。”
“麻煩你了。”司督輕輕點頭。
“客房已經爲各位收拾好了,洗澡水也已經爲各位準備好了,請跟我來。”漢克伸手一引,走在前面帶路。
顯然,洗澡是多天未曾清理身體的衆人共同的願望,尤其是三位女子。漢克知道他們的迫切,腳下頻率正逐漸增加着。
穿過走廊,幾人來到一棟比主建築稍小的房屋前。
“這座別苑是我家大人專門爲各位準備的,司督大人,您可以盡情使用。”漢克說。
很大手筆啊。司督見識到了銀月城主的慷慨,這間房屋雖說沒有主建築佔地寬廣,但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主建築的縮小版而已。唯一不同的是,薔薇幾乎將整個建築團團圍住,夕陽下,純白的花朵全染上淡淡金色,一時顯得嬌美非常。
走進大門,立刻有十來個侍女以一致的動作彎下腰,齊聲說:“歡迎各位的到來。”
手筆太大了吧?一明一暗中,司督對光線還沒適應過來,眼前突然出現的整齊聲音差點沒把他嚇一跳,手掌多了一隻柔軟的小手後,司督微微翹起嘴角,緊了緊那隻小手,示意小姑娘不用害怕,將邁出的左腳放在地板上。他並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人,乾脆什麼都不說。
司督已經沒有多大心情去欣賞房間裡面的裝飾,緊緊跟在漢克後面。面對銀月城主的隆重,他顯得有些侷促。他對自由自在的生活更適應些。
房間不用司督安排,他也安排不來,漢克手一招,侍女們立刻各自引了衆人走到一個單獨的房間。
“妮娜,你跟琳一起好嗎?”輕輕撫摸着小姑娘的黑髮,司督溫柔地說。
“嗯。”妮娜看了司督一眼,乖乖地走到琳身邊。
“司督大人,這邊請。”漢克走到一個房間前,打開房門,侍女將司督的行李放在裡面便自覺退下。
“城主大人有話交給我?”司督見漢克這模樣,就大概猜出了漢克的目的。
這纔剛到帝都啊,還什麼都沒做呢。司督對自己的表現多少有些不滿,他非常不適應身邊隨時跟着幾個陌生人的感覺,尤其還身處一個極其陌生的環境。
“是的。”漢克說,“我家大人要我告訴您,‘神使’審問出來了,他們確實跟光明神殿有脫不開的關係。但是,他們後面還有一個策劃者,我家大人希望您能幫忙找出那個策劃者。”
對光明神殿的怨憤有這麼大嗎?這還不放過?雖然對銀月城主的執着有些不解,司督還是點頭答應了。
漢克所謂的準備好洗澡水,實際上就是位於底層的大型澡堂。跟司督敘述了從“神使”口中得知的幕後策劃人的大致描述後,漢克領着司督來到澡堂。
天知道銀月城主哪來這麼多的金錢。
偌大的澡堂四周足有二十米長寬,腳下是光潔的大理石地板,籠罩在霧氣中、佔了一半
池子全用少見的白色大理石鋪成,透過霧氣,隱約能用銅條描成的紫荊徽章,每一分每一毫都只顯現出一個詞語——精緻;立在四角的是幾個少女裸像,朦朧中以真人大小雕刻的少女栩栩如生,她們立在水中或蹲或立盡顯嫵媚,但手中都有一個鑲金罐子,熱水正從灌口源源不斷地流下來。
司督謝絕了侍女的跟隨,看到團隊裡的三個男人包括盧米埃都躺在水池中,也脫去了衣服放在一張長凳上,跨入水池。
赤裸相對讓司督覺得有些尷尬,除了小時候因爲貧窮必須在公共澡堂洗澡,他從來沒在任何人面前**過身體,但總不能讓自己顯得太特殊吧?
跟司督一樣覺得有些尷尬的是羽羅,作爲一個王子,他就沒試過在有人的場合下赤身露體,但亨裡克和盧米埃似乎很是享受,將毛巾蓋在眼睛舒服地半躺在水池壁上。
或許是舒爽入骨的熱水,或許是盧米埃和亨裡克給了司督榜樣,司督很快就學着他們享受起來。
“司督,那個管家跟你說什麼了?”羽羅還是適應不了,只能找個問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司督揭下蓋住眼睛的毛巾,看了一眼羽羅後他就明白了羽羅的目的,多少感覺有些好笑,回憶着漢克的話。
“司督,你也來了?”盧米埃聽到羽羅的聲音揭下蓋住半個臉的毛巾,笑呵呵地說,“這個地方真的很不錯。回到族中後我要建一個,就是怕那些老傢伙不肯答應。”
精靈喜愛乾淨是衆所周知的,也難怪盧米埃對澡堂如此讚賞。說精靈固執,倒不如說精靈就像是苦修士,他們雖然對精美的物件抱有很大興趣,卻極力剋制着自己的慾望。盧米埃口中的老傢伙,應該就是最傳統保守的精靈了。
亨裡克也跟司督打了聲招呼,想要過來幫司督擦背但被司督婉拒了。
“你在精靈中的身份很高?”舒爽的熱水衝上司督的腦袋,讓頭皮也感覺微微發麻,很舒服,讓他隨口就問出來。
“家族比較古老而已。”盧米埃倒不諱言,讓司督明白了他的名字之長的原因。
“司督,你覺不覺得那個‘策劃者’很適合我們?”羽羅接過話題,繼續說,“能夠‘製造’出‘神使’並讓‘神使’的影響力迅速大增,證明他有能力;始終躲在幕後不現身,證明他很愛惜自己,也證明他是個習慣隱藏在暗處的人。”
司督轉過頭看了羽羅一眼,明顯是在說“休閒時刻,能否不要說這種話題”。彼此都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羽羅無非想拜託自己的尷尬而已,這點司督非常清楚;羽羅也非常清楚司督的對他的不屑。
不屑?羽羅扯着嘴角一笑,幾時司督也有這種表現了?看來熱水澡的威力真的很大。好吧,看來現在確實不是討論這個時候,羽羅乾脆閉上眼睛,當自己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到。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知道侍女走上前說晚餐已經準備好後,四個人才從澡堂爬起身。
司督得好好感謝艾米麗,要不是艾米麗幫司督買了幾套衣服,他現在還得穿着那身“農裝”。而且艾米麗的眼光很準,買的衣服基本就不用改動,直接套到身上就行了。
換上乾淨衣服後,頓時讓司督看起來精神很多,先前的風塵僕僕消失不見,全身的舒爽還沒散去,掛在嘴角的微笑讓他看着多了幾分貴族氣質。
晚餐很豐盛,做的都很精緻,放在中央還有一隻烤得金黃的乳豬,再加上四周的蠟燭,整個飯廳顯得格外溫馨。當然,如果那些侍女退下就更好了。
畢竟不是在旅館,晚餐顯得正式很多,每個人的晚餐都是分開的,銀盤上都放着相同的食物。反正看琳現在也沒多大心情,也省卻了妮娜爭搶。如此一來,除了刀叉在餐具上划動的聲音,飯廳顯得非常安靜,就連亨裡克都極盡文雅地對付着屬於自己的食物。
沉悶的晚餐就這麼匆匆結束了,羽羅依舊只吃水果,盧米埃依舊不像個傳統的精靈,向烤乳豬發起了進攻。
旅程過後的疲累在晚餐過後就體現出來,衆人陸續說了聲“晚安”後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準備好好睡上一覺。
“晚安,妮娜。”司督稍稍整理着小姑娘的頭髮,微笑着說。小姑娘走進房間後,他這才走向自己的房間。
莫恩,明天我就去找你。躺在牀上,司督稍稍有些興奮,終於還是忍受不住瞌睡的騷擾,偏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