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徵詢過蕭建業的意思之後纔打電話叫來了救護車,沒想到還真的出事了。
救護車來了之後,蕭淺宜便跟着一塊兒上車了,因爲總得有個人陪同。
但是最後蕭建業也上車了。
蕭淺宜的表情有點難看地看着蕭建業,蕭建業坐在她的對面,面色冷峻:“我陪你去。”
“嗯……”蕭淺宜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多說什麼,她現在的滿心滿腦都在盼着,南君墨可以吉人天相。
蕭淺宜的身上溼漉漉的,但是她現在卻完全顧不得這些,她只是焦急不安地在急救室門前走來走去。
不動聲色地坐在椅子上的蕭建業,看了眼全身都溼透了的蕭淺宜,只能暗歎了口氣。
看來現在蕭淺宜對南君墨已經開始上心了,不然她現在怎麼會緊張擔心到連自己身上已經溼透了都顧不得了?
蕭建業的心下覺得不安,但是卻也沒辦法。
而他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少讓蕭淺宜接觸南君墨。
就在蕭建業出神的時候,一道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聽說我兒子在你們蕭家出事了?”
蕭建業和蕭淺宜在聽到這道冷漠的聲音的時候都轉過臉去,剛剛轉過臉去便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言天啓,他的手中還是握着那個昂貴的木頭所製成的柺杖。
陪同言天啓一塊兒來的還有言汐,她跟在言天啓的身後,而她的視線越過言天啓還有蕭建業,直勾勾地落在蕭淺宜身上,那滿帶怨恨的眼神,彷彿要將蕭淺宜生吞活剝了一樣,冷到令人不寒而慄。
“沒想到你血口噴人的本事跟多年前還是一樣。”蕭建業從座椅上徐徐站了起來,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是蕭建業打電話給言天啓的,因爲他不想讓蕭淺宜徹夜守着南君墨,所以就通知了言天啓,這樣也好早點帶蕭淺宜回去。
他不想再讓蕭淺宜在南君墨的身邊有更長時間的逗留。
“不要提以前的事情。我們還是就事論事。究竟發生什麼事情?我兒子爲什麼會昏迷不醒?就算我兒子在跟你女兒交往……”言天啓的話纔剛剛說到這裡。
蕭建業就厲聲打斷了他:“你在胡說什麼?”
“胡說?”蕭建業的臉色這樣難看,言天啓倒是有點聽不明白了。
“我女兒跟南君墨,沒有任何關係。從頭到尾都沒有。”蕭建業面色嚴肅地強調道。
而蕭淺宜聽到蕭建業這樣說的時候,整張臉都蒼白了,畢竟現在言汐也在場,但是現在言汐也都聽到了。
她跟南君墨之間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戲罷了。
而現在,終於這場戲還是被父親劃上了一個句號。
言汐頗爲吃驚地看向蕭建業,不過隨後她便看向了蕭淺宜,從蕭淺宜那樣心虛的表情,言汐便更加可以確定,蕭淺宜跟南君墨的確沒什麼關係。
但是這兩個人,不得不說,演戲演的不錯,倒真是將她給騙的一愣一愣的。
言天啓的表情倒是沒多大的波瀾,他只是微微眯起眼眸,然後說道:“我覺得你好像有不少話要跟我說,不如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正好,我有事情要問你。”蕭建業一邊說着一邊就朝着醫院走廊的盡頭走去,穿過那邊的盡頭可以去到一個頗爲安靜的後院,在天氣不錯的時候,很多病人都會來到這裡散散心曬曬太陽。
而現在雨後,空氣倒是不錯,這邊也沒什麼人,所以倒是挺安靜。
蕭建業在某個地方站定之後便看向了言天啓:“南君墨究竟是誰?”
“在孤兒院收養的一個孤兒。”言天啓的回答倒是簡潔明瞭。
察覺到蕭建業那半信半疑的眼神,言天啓便回答道:“我想你看見這個孩子一定是想起了我們曾經的兄弟南封榮吧?尤其是這個孩子的雙眼,像極了年輕時候的封榮……”
“真的只是這樣嗎?”蕭建業半信半疑地問道。
“不然你以爲是怎麼樣?還是因爲你在心虛什麼?所以現在覺得草木皆兵?”言天啓笑着問道,但是卻是笑裡藏刀。
“我想該心虛的人是你纔對吧?當年的事情還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嗎?我覺得你應該這些年來都沒睡個安穩覺吧?”蕭建業冷冷地一笑,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地說道:“還有你剛纔問的詞,我也覺得實在不夠恰當,兄弟?你配提起這個詞嗎?”
言天啓不以爲然地別過臉去,他看着從屋檐上滴落的雨水,然後不疾不徐地說道:“我爲什麼不配?配不配可能並不是你我說了算,我們還是先看看,到最後究竟誰是贏家吧?”
言天啓看起來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就好像他已然勝券在握。
蕭建業冷笑了一聲之後看向言天啓:“你當年可以做出那樣的事情,其實早已經註定了你這輩子的敗局了。難道你還沒看清楚嗎?你輸給我和封榮,那就是一輩子都被我們踩在腳底下,即便當年你用了那樣的方式想要改變你的無能,但你覺得你成功了嗎?”
“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了!”言天啓的怒氣顯然被激起,他冷漠地看着蕭建業半響之後纔再度說道:“封榮已經完全成爲過去了,而你,也很快,會成爲我的手下敗將。”
“是嗎?言天啓,如果你再敢做出任何傷害我身邊的人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蕭建業咬牙切齒地說道:“南君墨可能是你養的一顆棋子,而我絕不可能讓你養的棋子來接近我的女兒。”
“有些事情是命中註定的,你以爲都是我在安排的嗎?”言天啓意味深長地看向蕭建業,然後又說道:“我會送給你們蕭家一份大禮。而爲了這份大禮,我可是準備了幾十年了,我想這份大禮一定可以讓你驚喜萬分的。”
蕭建業越來越覺得不安,但是卻無從入手去查明,究竟言天啓所說的這份大禮是什麼。
也許言天啓只是在危言聳聽罷了,但是這個瘋子說的話卻又不得不聽,也許言天啓這一次是認真的。
蕭建業與言天啓一前一後從走廊消失了之後,言汐才徐徐地走向了蕭淺宜,她擡手就想要給蕭淺宜一巴掌,但是卻被蕭淺宜給一把抓住了,她冷笑了下:“你以爲你是誰?就可以隨便打我?進了公司你是我的老總,但是出了公司,我可一點都不需要看你的臉色。”
言汐掙扎了幾下,她咬牙切齒地看着蕭淺宜。
蕭淺宜狠狠地將言汐的手給甩開了,然後就一言不發地看着言汐。
言汐冷笑了一聲:“蕭淺宜,沒想到你的演技還不錯,就這樣把我給騙了?既然你跟君墨沒有任何關係,爲什麼你不滾遠一點!”
“現在如你所願,我很快就會滾了。但是言汐,你不要以爲我跟南君墨沒有關係,你就能佔到什麼便宜。對南君墨來說,你真的什麼都不是。”蕭淺宜不屑一顧地說道。
言汐恨蕭淺宜自然恨得牙癢癢的,但是她現在卻什麼都不能做,因爲還沒到那個時機。
“既然現在一切都已經澄清了,那就請你離開吧。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出現在君墨身邊,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當初沒聽我的勸。”言汐警告道,而她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因爲她的手裡已經掌握了最有力的證據了。
蕭淺宜沒有再說什麼,她淡漠地掃了言汐一眼,然後就繞過她離開這裡了。
既然現在南君墨的家人已經來了,那麼她也就可以離開了。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手術結束。
而南君墨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因爲過度疲勞,再加上淋雨,所以引起了身體的不適,這纔會暈厥。
但是南君墨最近可能都得好好休息。
言汐在南君墨的牀邊守了他一整個晚上,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南君墨才醒來。
雖然是冬天,但是今天的陽光倒是挺溫暖,從窗戶投射進來,灑落在地面上,倒是爲這個房間增添了幾分的溫暖。
即便昨晚上下了那麼大的雨,但是今天卻又放晴了。
地面上的雪,恐怕都會因爲這溫暖的陽光而融化掉吧?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
言汐特別想要跟南君墨一塊兒過,但是她當然也清楚,南君墨並不想跟她一塊兒過聖誕。
但是南君墨可曾知道,她只是因爲害怕失去自己所擁有的東西罷了,所以纔會將自己變得那麼囂張並且不可理喻。
但是很可惜,她的霸道與不可理喻,南君墨一點都不理解。
所以南君墨纔會那樣厭惡她,甚至連正眼看她一下都覺得浪費時間。
南君墨的臉色還是很糟,他穿着白色的病服,病服有點大,穿在他的身上並不那麼合適。
他微微睜開眼,當他看清楚守在自己牀邊的言汐的時候,他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你怎麼在這裡?”
“你發燒很嚴重,醫生說得有個人守着你。”言汐笑了笑,看見南君墨醒過來了,她的心裡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
南君墨伸出手想要掀開被子下牀,但是言汐卻攔住了他:“你要去哪裡?”
“你什麼時候有權利來干涉我的自由了?”南君墨不滿並且嫌棄地橫了言汐一眼,然後就甩開了言汐伸過來的手打算下牀去。
“我沒權利,難道蕭淺宜就有這樣的權利了嗎?”言汐說罷不由得冷笑了聲,臉上滿是譏諷。
南君墨當然還不知道昨晚上所發生的事情,於是他也不予理會。
而言汐見狀便繼續說道:“你不知道吧?其實我已經知道一切了。其實蕭淺宜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對吧?或者說,她不過就是你找來的一個羣演罷了。”
南君墨掀被子的動作在聽到這番話的那一瞬間停住了,他的眉頭微皺,臉色頗顯吃驚。
言汐不以爲然地笑了下:“很吃驚我爲什麼會知道嗎?南君墨,你難道不知道古人有句話叫做紙包不住火嗎?是假貨,就遲早會被人驗出真僞,而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南君墨的神色逐漸恢復冷靜,他徐徐從牀上爬了下去,然後站在言汐的面前,不冷不淡地說道:“所以呢?”
“爲了避開我,你至於這樣嗎?”言汐幾乎沒辦法扯開自己的脣角而逼自己露出一抹還算看得過去的微笑。
“你錯了。我不是爲了避開你。避開你,還不至於我這樣大費周章。”南君墨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冷漠,就像是在對一個毫無關聯的人說話一般,但是言汐跟他好歹是在同一個屋檐下同住了很多年的關係。
只是這層關係並不能讓南君墨對言汐產生一絲的好感。
言汐愣了一下,不是這個原因嗎?
“我就是喜歡蕭淺宜,這樣的理由,滿意了嗎?言汐,我發現你總是愛做一些自取其辱的事情,難道這麼多年過來,你還沒吸取到教訓嗎?別再讓自己變得那麼難堪了。”南君墨橫了她一眼,然後就走出了病房。
言汐猛地轉過身去看向南君墨已然消失在門口處的背影,她的眸光微微眯起,雙拳緩緩握緊:“好,那我就不做一些讓自己難堪的事情了,那我不如就來做一些讓蕭淺宜難堪的事情好了。”
傅婧茴所打工的餐廳內。
她又在埋頭擦桌子,已經忙出了一頭的汗水,即便現在是冬天了。但因爲餐廳內太忙,而她現在纔算是慢慢清閒下來,可以得空休息一會兒了。
擦完眼前的這張桌子,傅婧茴便打算到休息室去休息一會兒,但是當她回過身去的時候,卻被一個高大的男人給嚇到了。
傅婧茴的確被嚇了一跳,尤其是當他捧着那個布熊的時候,她以爲自己看花了眼。
“高肅軒!你做什麼啊!”傅婧茴無奈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高肅軒將手中的布熊遞到了傅婧茴的面前:“聖誕快樂!雖然聖誕節是明天。但是明天我可能沒法陪你過聖誕,而且說不定你還得跟你喜歡的人一塊兒過。”
說到後面的時候,高肅軒的口氣之中多了幾分的失落,但是他卻沒有表現得多麼明顯。
因爲高肅軒給人的感覺向來比較陽光,哪天他要是突然改走憂鬱路線了,可能會讓身邊的人都不太適應。
傅婧茴看了看自己有點不太乾淨的手,沒敢去接那個布熊:“謝謝你啊……可是我……”
“好。那我就幫你拿着。你休息時間快要到了對吧?走吧,我帶你出去兜風。”高肅軒笑了笑,這樣的笑容彷彿可以拂開人們心頭的陰雲一般。
傅婧茴看了眼牆上的 掛鐘,的確是到了換班的時間了。
“你這是要約我啊?”傅婧茴笑了笑。
“這不是很明顯嗎?所以傅小姐給不給在下這個機會獻殷勤呢?”高肅軒說罷還特別紳士地向傅婧茴伸出了手。
傅婧茴不由得苦笑了下,她點了點頭:“那你等我一下。”
“等兩下也沒關係。”高肅軒又開玩笑。
差不多十分鐘之後,傅婧茴換下了工作服出來了。
高肅軒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走吧。”
“看來最近很忙。”而就在傅婧茴正要與高肅軒從餐廳離開的時候,有一個滿帶嘲諷的聲音自兩人的身後響了起來。
其實之前蕭翼呈不怎麼來這家餐廳,但是現在卻因爲傅婧茴在這裡打工,而逐漸增加了來這裡的次數,但是傅婧茴卻渾然不知,單純地以爲她自己很不湊巧地找了一個蕭翼呈經常光顧的餐廳。
傅婧茴當然馬上就認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而且那天在那個賓館內所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傅婧茴的眉頭微皺,她現在對蕭翼呈真的是厭惡勝過了喜歡。
可能之前真的是她看錯人了。
終究在某一天你會看清楚,這個人絕對不適合在你的生命之中駐足,這個人的駐足可能只會讓你的生命變得一塌糊塗。
高肅軒當然也認得蕭翼呈,畢竟是商界裡面比較響噹噹的人物,高家跟蕭家也是有生意上的往來的,於是他便主動問好了:“是蕭總啊?還真是巧。”
“新女朋友?”蕭翼呈冷冷地掃了一眼傅婧茴。
傅婧茴站在高肅軒的身側,始終保持着低頭的姿勢,她不願去看蕭翼呈。
高肅軒被蕭翼呈的這麼一個問題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頭然後說道:“那倒不是……我們現在其實就是普通朋友。”
“這樣啊?”蕭翼呈看向傅婧茴然後說道:“什麼時候又認識了這樣的有錢朋友啊?傅婧茴,你可比我想象的厲害多了。”
蕭翼呈發覺自己真的越來越過分了,甚至已經近乎變態了。
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沒法給傅婧茴承諾與幸福了,但爲什麼當他看見她與別的男人來往密切的時候,他卻又去百般阻撓呢?
這難道不是嫉妒心作祟嗎?
高肅軒迷茫地看了眼傅婧茴,然後又看向彷彿在挑釁的蕭翼呈,總覺得難以置信:“兩位……認識?”
“何止認識啊?傅小姐以前可以說是我的忠實粉絲呢。”蕭翼呈說罷還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