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戴晨吟在聽到高肅軒的這番言語的時候,心頓時就顫了一下。
原來,在高肅軒的心裡一直以來都是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傅婧茴。
只是她還不知道這位傅婧茴究竟是何方神聖呢?竟然可以讓高肅軒對她癡情到這樣的地步。
既然心裡對這個名叫傅婧茴的女孩兒牽腸掛肚,那麼爲什麼要委曲求全跟她在一起?究竟是爲了什麼?
戴晨吟以爲她與高肅軒是有機會的,而如今看來,她有點多餘了。
高肅軒還在揪着蕭翼呈的領子:“不說話?爲什麼不說話!”
戴晨吟眼看着高肅軒就要揮動拳頭給蕭翼呈一拳,於是就馬上走上前去,然後拉住了高肅軒:“肅軒!你別衝動!這裡畢竟是醫院,你看那邊有人還在看呢,咱們還是冷靜點。”
的確,高肅軒剛纔的大嗓門已經惹得那邊有人在圍觀和議論了。
雖說在醫院這樣的地方也總能看見這樣的是非,但也總有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面,所以難免多停駐留意了下。
而高肅軒因爲不想給傅婧茴惹事兒,到時候她醒過來了,可能會不高興,於是就罷了。
他徐徐地鬆開蕭翼呈的領子,然後嗤笑了一聲:“都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你還敢口口聲聲,說你可以保護她嗎?”
蕭翼呈頹喪地將身子倚靠在牆壁上,他的確沒有資格,從前沒有,現在仍舊沒有。
他以爲現在跟以前會不一樣的,但其實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只要言天啓還存在一天,那麼就不會有什麼不一樣。
既然這樣,那就把一切的真相揭開好了。
即便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他終究是一個情婦所生下的孩子,身份卑賤,而言天啓的心裡是瞧不起他們母子的,所以就連一點的親情都不顧及,居然要將他置於死地。
既然言天啓這般狠心,那麼他又何須再顧念什麼父子情份?
反正幾年前,言天啓就已經設局要他死了,只是他幸運逃脫了。
戴晨吟長舒了口氣,然後走到蕭翼呈的面前說道:“不好意思,想必這位傅小姐跟肅軒交情很好,所以他一時衝動,纔會有這樣衝動的舉止,還希望先生不要見怪。”
“他說得沒錯。”蕭翼呈不禁勾脣苦笑了下。
高肅軒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身側的戴晨吟,剛纔他實在是過於衝動了,竟然忘記了戴晨吟的存在,這下她恐怕是什麼都聽到了。
高肅軒有點尷尬地看了下若無其事的戴晨吟:“晨吟……我……”
“手術恐怕不會這麼快結束,不如先跟我談談吧。”戴晨吟的語氣很好。
高肅軒也知道,有些話終究還是得說穿,否則一直藏着掖着,也不合適:“好。”
高肅軒又深深地看了眼蕭翼呈,然後才尾隨着戴晨吟走出了這條走廊。
走到一旁的休息廳,現在倒是沒有人,所以倒也適合說話。
是戴晨吟先開的口:“你很在意傅婧茴。”
這不是問句,而是一個肯定句。任何明眼人恐怕都瞧得出來。
高肅軒算不得特別穩重,但也不至於會這樣失控,但是剛纔他卻那樣失控,幾乎是一瞬間失去了自己的理智的。
如果不是因爲心內記掛着傅婧茴,他怎麼會那樣喪失理智而到了一種近乎瘋狂的地步呢?
直到此刻,高肅軒的情緒也還是有點激動,雖然面上已經波瀾不驚,看起來倒像是沒事兒一樣。
只是這心裡仍舊掛心着急救室內的傅婧茴,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究竟情況如何了,是否會有生命危險。
“既然那麼在意,爲什麼要分開呢?”戴晨吟只是覺得有點失落罷了,原來自己所中意的男人,心內早已經有主了,而且目測,她不是這個傅婧茴的對手。
傅婧茴在他的心裡已經生根發芽,而她卻什麼都不是呢。
“看來我母親沒跟你說過,你家裡人也沒告知你。”高肅軒不禁苦笑了下。
“說起什麼?”戴晨吟倒是有點聽不明白了。
“我們高家的企業出了點問題,需要你們戴家幫忙,而豪門聯姻也算是常事。”高肅軒言簡意賅,並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戴晨吟聽得有點稀裡糊塗的:“出了問題?需要戴家幫忙?我怎麼有點不明白?”
“資金週轉出了問題,而我如果可以成功娶到你,這樣你們戴家自然會伸出援手。”高肅軒解釋得更加清楚了一些。
而戴晨吟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卻笑了笑:“你難道就沒去打聽一下嗎?”
“打聽什麼?”這下是換成高肅軒不明白了。
“高家前陣子還簽下了一個十億的合同,你覺得這是資金流轉不過來的情況下會做的事情嗎?我想,可能只是阿姨找的一個託詞罷了,而你居然真的信了。”戴晨吟不禁苦笑了下。
他們之間的緣分開始地也算是可笑。
難道真的就只是母親的藉口而已?他與母親向來相依爲命,所以將母親的話看得很重,而且他不可能看着高家就這樣陷入危機,所以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
而到頭來卻被告知,這只是母親的一個藉口而已?
高肅軒一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答。
若不是這個謊言,他便不會與傅婧茴分手,那麼她今天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
恐怕就不會了。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也是有責任的吧?
“既然我們的緣分一開始就只是一個錯誤,那麼趁着這個錯誤還沒有更嚴重之前,我想還是結束吧。如果真的高家遇到了困難,戴家不會不管的,但是我不希望娶我的,卻是因爲利益關係。雖然出身豪門,但是我仍舊夢想着一段乾淨的愛情。”戴晨吟將自己的真心話說給高肅軒聽,因爲信任。
而戴晨吟的一番話倒是讓高肅軒覺得慚愧不已。
他,也曾經盼着那樣一段乾淨純粹的愛情的,但後來怎麼就退縮了?
“我想你會的,像你這樣的好姑娘,應該得到一段屬於你的愛情。而不該是我這樣的人。”高肅軒自覺自己配不上這樣的女孩兒。
而戴晨吟卻只是淡淡一笑:“其實我蠻喜歡你的,但如今看來,我是留不住你了。那麼,有時間我再來看望那位傅小姐好了。”
“謝謝。”在戴晨吟要提腳離開的時候,高肅軒丟出了這麼一句話。
戴晨吟回頭衝着他一笑,隨後便離開了。
回到那條走廊的時候,急救室的門仍舊緊閉着,而蕭翼呈仍舊依靠着那堵牆,面色僵硬。
高肅軒走了過去,然後站在他的對面,此刻高肅軒的情緒倒是平靜了不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她會受這樣重的傷?”
“就像是你所說的那樣,我帶給她的,總是傷害。”蕭翼呈不禁勾脣冷笑了聲。
不過期盼着一段最簡單的愛情罷了,但是對他來說,怎麼就那麼難?
曾經因爲要隱瞞自己的身份,也爲了完成言天啓所給的任務,所以他即便心繫傅婧茴,但是卻必須裝得冷淡。
而如今,他與言天啓算是徹底撕破臉,但是卻因爲他與言天啓之間的恩怨,而給她帶來了傷害。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心甘情願呆在你身邊。”就算傅婧茴對他也有感情,但是那種感情終究不是愛,這一點,高肅軒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的確,傅婧茴在幫他捱了那一槍之後還告訴他,只因爲這個人是他,所以她纔可以不顧一切,否則,誰會甘心賠上自己的生命呢?
後半夜的時候,蕭淺宜也趕過來了。
蕭淺宜的面色紅潤,因爲趕得太急了,所以行色匆匆:“怎麼樣了?”
她趕來的時候,手術倒是已經結束了。
蕭翼呈守在病房內,高肅軒因爲要回去找母親說點事情,於是就先走了,而且他在這裡呆着也不合適。
是蕭翼呈通知蕭淺宜來的,因爲他還有一些事情得去辦,所以這裡還是得煩請蕭淺宜幫忙照看一下。
“手術剛結束沒多久,醫生說脫離危險了,不過還是得小心着點,應該很快就會醒了。”蕭翼呈說這話的時候,雙目還一直看着她。
蕭淺宜透過他的雙眼便可以看得到那隱藏其中的擔心和憂慮,即便當初蕭翼呈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但其實透過現在的很多事情,她也可以明白,人都有無奈。
她不該繼續揪着過往的事情不放的,所以漸漸地,她對蕭翼呈的那份仇恨倒是消散不見了:“那就好,這樣你也省的那樣擔心了。”
“可我還是不能放心。所以叫你來了。”蕭翼呈從病牀上站了起來,然後嚴肅地看着蕭淺宜。
“你要去哪裡嗎?”若不是自己要去哪裡,他幹嘛要把她也叫來?
“是誰讓婧茴變成這樣的,我總得去找那個人把賬算清楚一下。”蕭翼呈輕挑了下眉,滿臉的怨恨與憤懣。
蕭淺宜知道這件事情是誰所做,在電話裡,蕭翼呈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她聽了:“可是你別太沖動了,有的事情還是想清楚了再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