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君墨如實回答道。
言天啓抓起桌面上的一份文件然後朝着南君墨的臉砸了過去:“你這個廢物!”
被文件砸中了之後,其實臉上有傳來一陣的疼痛感,只是南君墨仍舊錶現得雲淡風輕,面無表情,就好像這些疼痛並不是在他的臉上產生。
“我究竟是養着一個商業奇才,還是養着一個廢物?”言天啓不滿地責備道:“怎麼能讓申氏企業奪去這次的承辦權?啊?申氏企業?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爛企業!曾經被我們騰飛建築打敗,成爲最失敗的企業!但是現在,他們卻在崛起。”
“企業本來就是這樣,有失敗就會有伴隨而生的崛起,這一點都不奇怪。”南君墨淡定自若地回答道。
“你還敢頂嘴?”言天啓氣極,難以置信地看着南君墨。
“我說的是實話。”南君墨不以爲然地回答道,對於言天啓的怨忿,他完全置之不理。
言天啓冷笑了一聲,彷彿想明白了些什麼:“該不會是因爲蕭淺宜在申氏企業,所以你捨不得下手吧?”
南君墨沉默不語,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想回答還是代表了默認。
言天啓一步一步徐徐走到了南君墨的面前,表面上看起來平靜無波,但是那眼底深處卻是波濤洶涌,令人心驚不已:“你以爲我看不出來,那天凌兒是爲了不讓你失去家族繼承權,所以才爲你說話。”
南君墨仍舊不言語。
言天啓則繼續說道:“其實主動提出離婚的人是你,對吧?”
南君墨還是不言語,但是他的眼裡卻是閃過了一絲的冷漠。
“爸!”而這個時候,言凌卻從外面奪門而入。
言凌跑得氣喘吁吁的,她是得知言天啓來到騰飛建築找南君墨,而她心中害怕南君墨會對言天啓承認什麼,於是就急忙趕來了。
而當她跑進來的時候,她便感覺到了充斥在整個房間內的那種緊張並且令人窒息的氣氛。
言凌連忙走到言天啓的面前,然後牽強一笑:“爸,你怎麼來了?”
“我倒是要問問你,你怎麼會來?”言天啓上下打量着言凌,而那樣的眼神彷彿會將言凌徹底看穿了一般。
言凌一直都畏懼於言天啓的那副眼神,於是她便別過臉去,然後笑了笑;“我得跟君墨把離婚的事情確定一下。”
“我改主意了。”言天啓突然這樣說道。
而南君墨則有點憂慮地看向了言天啓,這一句改主意了究竟是什麼意思?
“改主意?”言凌先是看了看南君墨,然後纔再度看向言天啓。
言天啓悠然自得地看了看兩個人的神色變化,然後纔不疾不徐地說道:“是啊,反正不管你們只要離婚,那麼南君墨便與我們言家沒有任何的關係,自然,騰飛建築也就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當然,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拿走你手裡所擁有的一切。”
言凌沉默了,有點不知所措。
南君墨則繼續保持沉默。
言天啓輕輕勾起脣角,彷彿覺得自己下了一個特別好的決定:“你們兩個應該還有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
“爸……”言凌想要叫住言天啓,但是卻被南君墨給拉住了手。
言凌滿臉愧疚地看着南君墨,他現在一定特別爲難吧?但是看着他這副爲難的模樣,她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她可真是沒用啊。
言凌真的是永遠將南君墨放在第一位,任何事情,她從來都不怎麼去考慮自己,她會去考慮的永遠是南君墨的得失與期盼。
她想要成全他一切的願景,但是卻賭上了自己做夢的權利。
“君墨……”言凌轉過身去正視着南君墨,有些語無倫次:“其實我……我不知道我爸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不是我……我沒跟我爸說什麼……”
“你放心,我沒懷疑你什麼。”南君墨的語氣平靜。
“那你現在……”言凌還是滿臉的歉疚之意。
“我的決定不變。”南君墨斬釘截鐵地說道。
而他的這副認真並且堅定的模樣也像是一把針一樣,刺在了她的心頭之上。
爲了與蕭淺宜在一起,他就可以這樣不顧一切嗎?但是卻始終無法爲了她而做出任何的遷就與讓步。
而這,大概就是愛與不愛的最大的區別吧?
當你深愛一個人的時候,什麼都能放棄,但是若不愛,就算是花盡力氣,也無法心動一絲一毫。
“君墨……”
“我得去一趟億空傳媒。”南君墨淡淡一笑,然後就離開了辦公室。
看着南君墨那有着數不盡的落寞的背影,言凌的心頓時就揪了起來,痛得幾乎令她產生了窒息感。
“你就是這樣,從來不會在離開的時候回過頭來看看站在你身後痛哭流涕的我,你從來不會。”言凌一陣苦笑。
林旭昌的住處前。
慕思衍一大早就來找林旭昌了,她一直都有讓人關注着林旭昌,但卻不是沒日沒夜的跟蹤,她只是讓人瞭解一下林旭昌的近況。
所以她現在已然知道,林旭昌已經從申氏企業離開了,原因她還並不知道。
看見林旭昌準備出門了,慕思衍便立刻叫住了他:“旭昌!”
“你怎麼來了?”林旭昌頓下腳步,似乎並不是特別歡迎慕思衍的到來。
慕思衍走到林旭昌的跟前,然後苦笑了下:“就這麼不待見我嗎?”
“也不是。”林旭昌垂眸。
“那麼就讓我請你喝杯早茶吧。”慕思衍提議道,眼中滿是期待,因爲她已經不知道被林旭昌拒絕多少次了。
“好。”林旭昌這次卻答應了。
慕思衍倒是有一點意外,她淡淡一笑,然後便走到了自己的車子旁:“上車吧。”
林旭昌沒說話,幾步走了過去,然後坐上車去。
到了某家茶飲店之後,點了兩杯茶飲之後,慕思衍纔開口道:“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來勝天建材?”慕思衍鼓起勇氣纔對林旭昌說出了這句話。
而林旭昌端着飲料的手顯然頓了一下,他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起:“去勝天建材?”
“嗯。”慕思衍點了點頭,目光悠遠而深長。
但是林旭昌卻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思衍,我想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啊,你爸爸特別痛恨我對你的所作所爲,我去勝天建材,你覺得可行?而且,我也不想再給你帶去任何的困擾了。”
“我已經求過我父親了!”就是害怕林旭昌會拒絕,所以慕思衍趕忙這樣說道。
而她所說的是事實,她的確求過慕輝宏了。
這是昨晚上的事情。
“爸,有件事情可以跟您商量一下嗎?”慕思衍很少用這樣低聲下氣的口吻說話。
慕輝宏頓下腳步,略微有點疑惑地看向慕思衍,隨後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你說。”
“可以讓林旭昌來我們家企業上班嗎?”慕思衍說道。
慕輝宏倒是沒有露出多麼驚詫的神色來,相反地,他似乎特別鎮定自若,這似乎是他預料之內的一個請求:“爲什麼?你明知道這個男人有多薄情,他究竟做了多麼傷害你和破壞我們慕家名譽的事情來!”
“不!”慕思衍否定了慕輝宏的說法:“與您所說的完全相反,他非但不是那種薄情的男人,相反地,他要比很多人都專情。若不是專情,他不會那樣執着地愛了蕭淺宜那麼多年,甚至不惜以失去自己的一切爲代價。”
慕輝宏的眉頭微微蹙起:“傻女兒,這個男人傷了你!”
“這都不重要,我現在所要的只是他可以過的好。”慕思衍幾乎跪到了慕輝宏的面前:“爸!求您答應我吧!”
“你先站起來……”慕輝宏無奈地皺緊了眉頭,這個傻女兒啊,還真是愛到了骨子裡去了。
那個總是驕傲到令人生畏的慕思衍,如今卻也會爲了愛情這回事而放下面子,甚至跪下來求他。
這可是她的二十幾年的人生當中,從未做過的事情。
可想而知,她爲了林旭昌,究竟放棄了自己多少的驕傲和堅持。
“您不答應我,我就不會起來。”慕思衍執拗地跪着,臉上滿是堅持和篤定。
慕輝宏當然不捨得自己的女兒這樣跪着,所以最後也只能妥協了。
反正事情也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既然慕思衍自己都已經想開了,那麼他又爲什麼還要繼續堅持呢?
既然慕思衍有這樣的決定,那麼他應該支持。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想不需要了。”雖然慕輝宏已經答應,但是林旭昌卻並沒有要去勝天建材的意思,所以他還是選擇了拒絕。
慕思衍難以置信地看着林旭昌:“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還沒失去理智。”林旭昌一邊說着一邊便站了起來。
“沒有失去理智嗎?”慕思衍隨即也站了起來:“你失去了在申氏企業的工作機會,這便代表着,你再一次成爲無業遊民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因爲什麼原因才離開申氏企業,但是我有一種預感,你接下來的日子並不會很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