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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到極山的時候,那裡的冰原正在下雪,百茫茫的世界,雪花飄落在我的肩膀上,一股清涼沁入我全身。
我迫不及待地想去看那片蓮池,我看見白蓮真的很少了,只有幾株分散在紅蓮中,可是就是這幾株,我敢肯定會和紅蓮永遠的融合在一起。
我擡頭望着前方,極山依舊巍峨的立在大地之上,那上面翠綠、翠綠。
我飛上了極山,如同下山時一樣,白雲穿過我的身體,很清爽,唯一不同的是現在我需要的只是等待。
山邊的小慈在等着我,它拍打着尾巴,撲入我的懷裡。
望着熟悉的一切,我發覺自己早已溼潤了眼眶。
從那時候開始,直到我九十四歲之前,我再也沒有下過極山,我坐在琰玉石上,開始學着師父留下來的書,參悟星象,參悟人生。
期間,小慈因爲太老而死了,當時我很傷心,我把它埋在那漫山的花叢裡,天天看着他——多年來我唯一的伴侶。
但是後來我慢慢覺悟,要走的東西始終都要走的,但是他們走後,並不會拋棄你,他們都在默默注視着你,爲你祝福。
而且我還覺悟到要來的一定也會來!
……
我在漫長的等待中守侯,那一天總會到來的。
日子一天天平靜的過去,我或是在小屋,或是登上琰玉石,或是去看看練武場,或是在極山上漫步。
我也穿上了師父當年穿的金邊白衫,迎着風,卡男者雪花一片一片地飄落,消失,消失,飄落。……
九十四歲那年,我下了趟極山,也是最後的一次,因爲我已經感覺到他已經來了,
立在白雪中,我果真聽到了嬰兒的哭泣聲,我順着聲音跑去,我看到了一個可愛的嬰兒,他被一塊鑲了黃邊的白布包裹着。
我抱起來,撥開他的衣袖,他的手臂上有一塊玉,那塊玉與血肉連着。
我再一次淚流滿面,面對着紛紛落下的雪片,我大喊,“師父,謝謝您!”
我把弟抱回了極山,弟的眼睛清澈、明亮,他還對我笑。
從那以後,弟漸漸長大,我教他武功,教他什麼是愛什麼是情,還讓他叫我哥哥。
一百年了,我坐在極山最頂端的 琰玉石上,望着世上最明亮的北斗七星。我想要做的都做了,再也不必離開極山,再也不必有所牽掛。外面的世界有我的朋友。他們心底處永遠會保留對我的思念,但是畢竟他們都以經忘記了,忘了我是誰,忘了我是他們什麼人!而我大概也忘了吧!我只有懷裡那隻始終散着香氣花囊,有那不知從何處飄來的笛聲,還有我身邊這雙清澈的眼睛,傻傻地望着我,洞穿了我的心靈。
在黑暗以過,太陽升起之時,我牽着弟的手,說:“弟,哥帶你回家!”
……
……
本書完
陳雨澤於湖南科技大學一教
2006.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