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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朝落日方向走去的羊羣,第一次在我腦中浮過師父後,竟出現了晴若。

浮現她在空中飛的情景,她的眼睛裡有着對乞丐的憐憫,也有着對現實的無奈。

我側耳傾聽,可是沒有聽到地面震動的聲音。

望着那塊高地,只有隨風拂動的青草。

她去了哪裡?

就像在這個世界蒸發了一樣,不見蹤影。

我沒有朋友,除了小慈,可是小慈現在在極山。

我無法把師父當作朋友,師父的尊嚴,讓他只能是我敬重的師父。

師父說外界很複雜,他每次對我說外界的時候,都顯得很憂傷。

於是我對外界也變的厭惡起來,出山的時候我就決定不和外界的事物有來往,只要找到了弟,我就帶他離開。

可是現在剛出來半個月,我就有些動搖了。

我看到了外界的種種骯髒的東西,但同時也看到了晴若的善良,牧之的童真,店小二的無奈。

我一直在儘量掩藏自己,可是面對這瘦長的人和劍的影子,我還能掩藏什麼?

我的血液是那樣滾燙,但是外表冷若冰霜。

弟,那個左手臂有着我同樣玉的人,你在哪?

我低着頭,看着地上一朵朵淡紫色的花,向西方走去。

牧之拿着一根竿子,歡快自由地趕着羊羣,在他的身上似乎沒有憂愁沒有煩惱。

我木然,在不知道我還有弟之前,我也曾無憂無惱地和小慈在山林花叢中玩耍,可是現在我卻這般冷漠。

牧之看到我,走過來,說:“你有心事嗎?”

我看着他童真的臉,說:“你以後叫我天雪吧!”

牧之先很驚愕,隨即又露出燦爛的笑容,說:“天雪,嘿,比我的名字好聽多了。”

我被他那傻樣引得忍不住笑,這是我離開極山後的第一次笑,都有些不熟悉了。

我說:“牧之,你天天趕羊羣,不覺得很寂寞無聊嗎?”

牧之笑笑,望着歸去的羊羣說:“你看那些白白的羊,它們天天陪着我,而我讓它們吃得白白胖胖,我們之間已不再是人和畜生的關係,而是相互依賴的朋友。”

我也一笑,我覺得眼前這個小夥子特別像以前的我,他有他的羊,我有我的小慈。

牧之說:“我們之間能成爲朋友嗎?”

此時,一隻小羔羊走到牧之身邊用嘴輕咬着他的褲腳。

我說:“回家吧!“便一個人先走了。

牧之愣着眼看着我,然後抱起小羊也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