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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時候,我們離開了那裡。
這一天是我人生中過的最快樂的一天,離開河邊的 時候我竟有些留戀,那裡有一種我 不曾知道的感情在挽留我,那種感情有些虛幻。
經過那塊高地時,晴若問:“那一天,你爲什麼要救我?”
我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晴若自語一聲“是嗎?”然後癡呆地望着那裡,又自語一句:“可是那天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說:“什麼?”
晴若說:“沒,沒什麼。”
晴若吐了一口氣,語氣變得 輕快起來,說:“想不到能和你這樣冷漠的人成爲朋友。”
我說:“我也想不到自己會變得那樣冷漠,更沒想到在這裡能找到交上朋友的人。”
晴若說:“可是我們這樣的朋友,不知道還能在一待多久。”
我明白晴若的意思,只要找到了弟,我就會回極山,而且可能永遠不會再回來。
晴若雖不知道這些,但她也一定感受到了我是不會常留在這裡的。
晴若見我沒有回話,看了一下週圍又說 :“羊羣都不見了,牧之應該回農場了吧。”
我:“是啊,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免得讓他等我們。”
快進農場時,晴若突然喊住我,說:“天雪,看,那是什麼?”
她用手指指着農場不遠處的一個東西。
我們跑過去,是一個人:破爛的衣服,磨得出血的腳,還有一點點的氣息。
那個人微微睜開眼,說:“救……救救我。”便不醒人世。
晴若說:“你認識他嗎?”
我說:“不認識。”
晴若說:“我也不認識。”
我說:“先不管這麼多,救人要緊。”
我背起那個人,他的手如軟繩一般蕩在我的胸前,毫無生機。
我不禁一陣感嘆,這肯定又是燼天組織的人害的。
燼天組織無惡不作,但是又沒有人制得住,生在這樣的社會真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