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隊正看向文覃,心中忐忑,如今除了他們二十餘人護衛左右。
其餘的兵,可都是北狄人的降兵啊!
將軍真特孃的有膽量,竟然敢帶着降兵去攔截剩下的人!
文覃也是在賭一把,萬一他展現出一點怯弱,或是剛纔跑路。
相信那些逃亡的騎兵,會毫不猶豫地衝向他們。
爲此文覃只得尷尬地率領降兵回到瓦口關。
“世子究竟幹了什麼,讓這麼多北狄騎兵望風而逃?”
“您是立下了功勞,可卻苦了回關的我啊!”
文覃欲哭無淚,曾幾何時,他就夢想過,有朝一日,率領幾百人的騎兵隊。
如今夢想實現,文覃卻異常忐忑,只因騎兵都是降卒,還越來越多。
每到一處,還沒等文覃發號施令,降卒們便已經號召其餘同僚們投降加入。
只要有文覃在,大夏士兵就不會射殺他們。
“我等都是熱愛和平的人,早就想加入大夏了!”
“不錯,文將軍說了,咱們有功無過,趕快加入吧!”
“諸位快過來,咱們一起回去堵拓郎那狗日的!”
在這些士兵眼中,拓郎就是爲了自己功績,不過其餘同僚死活的惡人。
畢竟周懷安在城樓上的言語,殺傷力不強,卻深深埋在了衆人的心裡。
一點兵將們尤其其他的小心思,這支隊伍就不好帶了。
拓郎初爲將,只關注了戰場的形式,以及戰術問題,卻忽略了士兵們的心理。
本就打算讓他當替罪羊的士兵,對他更是沒有任何忠誠而言。
現在周懷安的話,成爲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使得一種士兵們,只想活命!
拓郎帖木兒太過猖狂,以爲周懷安會派一千人跟自己正面對決。
自信的沒有帶其他騎兵相隨,這下可好,被人家晾在關外,餓了一天。
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
北狄騎兵已經完全失去了士氣,人困馬乏之下,被猛虎下山的燕州軍追的抱頭鼠竄。
拓郎帖木兒已經沒有立功的心思,只得狼狽逃竄,他看到了那些逃走的騎兵之時,心裡重新燃起了希望!
“汝等快看,我們的弟兄回來了!趕快與我兵合一處,咱們還有機會擊潰大夏人!”
拓郎帖木兒興奮不已,這些人肯定是良心發現,這纔打算跟他重新會和!
只是對面的騎兵們沒有半點反應,讓拓郎帖木兒有些不解。
“抓住拓郎立首功!”
“抓拓郎!這就是咱們的投名狀!”
“現在就他一個將軍了,拿下他!”
不等文覃發號施令,剛剛加入的北狄騎兵們,已經衝向了拓郎帖木兒。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文覃實在是搞不清狀況,定睛一看,敵軍後方,出現了近千人的燕州軍。
“你們特孃的慢點衝!留點人保護小爺!”
“趙普,你特娘是親兵,是保鏢,不是先鋒,給老子往後稍稍!”
“其餘弟兄不用保護我,給我衝了拓郎帖木兒!”
周懷安的指揮相當與衆不同,卻讓士兵們更容易接受。
大家始終圍繞着主將打,令拓郎帖木兒的斬首行動也告知失敗。
這才導致北狄騎兵士氣不振。
“世子,您看啊,那邊的北狄騎兵又重新匯聚在一起了!”
趙普面色凝重道:“莫非他們還想要打?”
周懷安搖了搖頭,“不可能,對方已經毫無士氣了。你看那邊的濃眉大眼的鐵憨憨,像不像文覃將軍?”
趙普大怒道:“好啊,文覃這老狗竟然投敵了!屬下這就去砍了他!”
周懷安用上了關愛弱智的眼神,“你跟文將軍是不是有什麼過節?你當他的親兵,他真的能放心?”
趙普怒斥道:“世子,你看那些北狄騎兵,都圍繞在文覃老狗身邊,他肯定是投敵了!”
周懷安無奈道:“就不能是這些騎兵投降了?能不能動動腦子,以後這麼衝動,我怎麼放心交給你任務?”
趙普自知失言,趕緊告饒道:“世子!您能不能別把我叫文將軍老狗的事情告訴他?”
噗!
周懷安笑道:“現在交給你一項艱鉅的任務,大聲喊出來,只需如此……”
趙普聽罷,趕緊點頭,策馬而去。
“拓郎!你不過是一隻替罪羊!何必爲北狄賣命?”
“我燕州不拘一格降人才,你若是加入燕州,榮華富貴只是次要,我家世子決定收你爲將!”
“此人不是你爹,也不是你老子,是貨真價實的燕王世子!”
什麼!
那人真是燕王世子?
拓郎帖木兒心中再次添堵,若不是這些士兵們需要替罪羊。
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被推舉爲將軍。
如今周懷安要收他爲將!
成了燕王世子的人,身份上可謂是一步登天!
再也不是草原上卑微的牧羊人了!
拓郎帖木兒心動了!
周圍的士兵們也勸道:“拓郎,投降吧!我們不用死,你也不用死!”
“是啊!能跟你出來的弟兄,至少還不想讓你送死!”
“我聽之前被抓的三千弟兄,他們不過是幫忙種地,也不會捱打!”
拓郎帖木兒咬牙,大吼道:“世子!拓郎只想問您一個問題!”
周懷安策馬而出,笑道:“請講,知無不答!”
拓郎深吸一口氣,直言道:“若是您以後執掌燕州,可否帶我們重奪草原!北狄廣袤,我等卻不是當今可汗的子民!”
周懷安大笑道:“以後北狄草原,也會是燕州,會是大夏子民,會是你們的地盤!誰若是敢肆意欺負人,小心老子五十米的大砍刀!”
有人能揮動五十米的砍刀?
拓郎只覺得燕王世子在吹牛B,可聽起來卻十分帶勁。
“好!拓郎願意投降,還請世子原諒拓郎之前的無禮!”
拓郎帖木兒翻身下馬,隨後握緊繮繩,走向周懷安。
在北狄的風俗裡,將自己的戰馬交給對方,就是徹底臣服。
周懷安接過繮繩,笑道:“諸位,文覃將軍也在,我就宣佈一件事情!我要封拓郎帖木兒爲遊騎將軍,統領騎兵!”
文覃大驚,我的小祖宗啊,你還沒當燕王呢,現在就忙着冊封自己人了?
身爲老臣,文覃趕緊上前勸阻道:“世子……沒有皇命,也沒有王命,您這樣幹可不好啊!”
周懷安緊皺眉頭,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撫這些北狄騎兵。
冊封拓郎,就是告訴他們,瓦口關是真正接受他們投降。
“我是燕王世子,還是大夏執金吾!執金吾在外有監察百官的權力,就當我挪用私權了!”
周懷安的話語不容置疑,文覃也只能退後一步。
“其餘北狄騎兵,若是不願與你們的同族交戰,可以幫忙訓練燕州騎兵,亦或是務農!”
“你們的土地,由本世子提供,決定不會讓你們挨餓受凍!”
此言一出,北狄騎兵們紛紛下馬跪地,“謝世子恩典!”
吃飽穿暖,是多少北狄騎兵可望不可求的事情。
上層統治者告訴他們,大夏有金山銀山,只要搶奪了那裡,他們就不用再受難。
可事與願違,燕州五關將他們拒之千里,除了賠上不少人命外,並未改變他們的任何生活。
如今剛投降燕州軍,就受到了如此優待。
北狄騎兵們甘願奉上戰馬和武器。
燕州軍也沒有出言挑釁,而是歡迎他們進入瓦口關。
畢竟未來軍屯的勞動力有了。
文覃低聲提醒道:“世子,這些人中會不會有奸細?末將建議,將他們分批關押,以觀後效……”
對方話音未落,周懷安便大呼道:“諸位弟兄,文將軍擔心你們啊!生怕你們會造反,他告訴本世子,最後將你們分開!”
此言一出,北狄騎兵一個個對文覃怒目而視,他們已經失去了戰馬和武器,還有什麼不放心?
文覃心裡苦,這下北狄騎兵們恐怕不會爲他所用了!
誰知周懷安話鋒一轉,“文覃將軍對你們不放心,但本世子卻放心的很!你們可以自由出入,凡是入了這瓦口關,便都是燕州子民!”
“既然是燕州子民,就是本世子的子民!以後有我罩着你們,誰也不能欺負你們!”
北狄降卒近四千人,心中都相當感動。
紛紛跪地便拜,“願爲世子,肝腦塗地!”
文覃啞然失笑,只因周懷安還在對他眨眼睛。
自己唱了黑臉,世子唱了紅臉,這一番話,卻收穫了我錢騎兵的心!
以後燕王世子就擁有了一支忠於他的騎兵!
此等心性何其可怕?遠非王府裡那位懷玉公子能比!
文覃更加奠定了要戰隊周懷安的決心!
燕王將周懷安送到瓦口關,就是對他的最大認可啊!
唰!
文覃突然下跪,搞得其餘燕州軍也跟着下跪。
“我等瓦口關將士,願追隨世子,上刀山下火海!”
“請世子接受我等效忠!”
周懷安緊皺眉頭,“老文,腦子被驢踢了?我一直把你當自己人!趕快起來吧,回頭給我父王怎麼寫信,不用我教了吧?”
文覃大笑道:“世子放心,末將一定讓王爺知道您的表現!”
周懷安滿意點頭:“你是知道我原則的!”
文覃高舉雙手,大呼道:“低調,就是最牛逼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