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是……”妙箏徹底無語了,多少女子渴望擁有絕色的姿容,可小姐她竟對此完全不屑。
“妙箏。”傾城見妙箏不說話了,當下回眸一臉正色地道,“最美的容顏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自信是其靈魂。如果今天,我因爲穿得美了點,大家誇獎了我,然後我便覺得自己美了,那不是真的美。真正的美就算自己布衣裹身,就算沒有人讚美自己,照樣能自信滿滿地覺得自己是最美的。你明白嗎?”
妙箏楞楞地望着傾城,重重地點了點頭,小姐說的好有道理啊,她越來越喜歡小姐了,怎麼辦?嗚嗚,小姐你不要離開。
翡翠樓最大的花廳內,擺放着十張梨木桌子,其實最核心的桌子上放了十八道菜式,其餘的九張桌子上,每一張桌子上放了十道菜式。
一百零八道菜,一個花廳,十張桌子,親朋好友濟濟一堂正享受着滿漢全席,突然被一陣幽香吸引,這幽香不同於飯桌上菜餚的香味,而是從人體流露出來的一種自然的體香。緊接着,一陣環佩的叮噹聲響起,衆人沿着視線望去,但見花廳的樓梯上,款款走來一個絕世佳人。
翠綠色的雪緞連衣長裙裹住千嬌百媚的身軀,外罩一件蠶絲織就的白色薄紗。薄紗把那翠綠色的長裙罩得一片朦朧,好似月下的荷葉,籠上了一層月的華光。薄紗上綴着精緻細小的金色月牙兒,清雅中平添了無限的貴氣。黛眉青青若柳,水眸盈盈似玉,俏鼻秀挺彷彿瓊瑤,菱脣微揚好似櫻桃。白皙的肌膚上微微泛着點暈紅。七色彩虹花瓣緊貼着白皙如玉的肌膚,隱隱泛着陣陣華光。瑩白的手腕處,那紫玉鐲子流光溢彩着。
傾城的全身上下雖然戴了不少的飾品,但是,大夥還是能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傾城身上最具標誌性的兩樣東西:七色彩虹花瓣和紫玉鐲子。
盛裝打扮的傾城,如九天玄女下凡一般,攜帶着天地萬物的所有靈氣,風華絕代地出現在了世人的面前。
每一個人,在不經意的擡眸間,都被沿着樓梯款款而下的傾城給深深地吸去了靈魂,一個個都只剩下一副軀殼在那發愣着。
直到傾城到了核心主桌上坐好,衆人才一個個漸漸地回過神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充斥了整個翡翠樓花廳。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絕美的女子呢?爲什麼要讓我看到啊?完了完了,看過這麼美的,我以後還怎麼娶妻生子啊?肯定看誰都覺得是醜八怪了。”
“不娶妻我是無所謂的,我糾結的是,以後看不到了怎麼辦?”
“如今四國太子爭着搶奪夜傾城,不知道最後花落誰家呢?”
“要我說,有什麼好爭奪的?四個全要了唄。”
“什麼什麼?你要不要更雷人一點啊?四個全要了?虧你說得出口
。你以爲是青菜蘿蔔想要就能要的啊?那四個,可都是太子,是太子哇。”
“你們都別爭了,據我對那夜傾城的觀察,她很有可能四個全不要。”
“啊?不會吧?有太子妃都不當,腦子有問題嗎?”
“你才腦子有問題,居然敢這麼說我心目中的女神,扁死你。”
“對,扁他,夜傾城豈是你可以胡亂評價的?”
“就是就是,大家一起揍他。”
……
……
……
在衆人的一片議論聲中,傾城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一臉淡然地坐到納蘭牧野的身邊。
“傾城,你身上越來越香了。”納蘭牧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臉陶醉地道。
“師父,你的鼻子要不要這麼靈啊?”傾城輕笑着道,“你要是喜歡香味,徒兒給你做個香囊帶身上不就好了麼?”
“那不一樣,香囊做不出這味道的,那是人體的香味。”納蘭牧野繼續陶醉着道。
“師父,拜託,請你不要把我當作你的烤乳豬來幻想,徒兒我真是怕有一天醒來,自己被綁在了火爐上烤。”傾城自嘲着打趣道。
“哈哈哈哈哈!”衆人聞言大笑。
和傾城在一起就是輕鬆快樂,傾城永遠不會像那些所謂的四大美女一般,明明沒多少姿色,卻要精心打扮好幾個時辰,裝模作樣地故擺姿勢,以爲自己有多迷人,別人見了都要被自己傾倒。她們永遠不會知道,真正的美麗來源於自然,裝模作樣堆砌起來的高貴優雅,始終都是沒有靈魂的。
“傾城,你今天美得驚心動魄。”舞錦穹的星眸中凝滿癡情,低喃着道。
“錦穹,你什麼時候變得說話這麼雞皮疙瘩的了。”傾城輕笑着道,“還好你只是說我美得驚心動魄,如果你說我美得鮮血淋漓的話,那估計今晚我要失眠了。”
“哈哈哈哈哈哈!”衆人聞言,又是一陣大笑。
“傾城,如今你的身份已經真相大白了,你和我大哥的訂親也可以取消了。”慕容拓雪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是不是該輪到咱倆訂親了?”面對着慕容拓雪那滿臉的期待與認真,衆人噴茶的噴茶,噴飯的噴飯,噴湯的噴湯,一時之間,整個花廳彷彿進入了潑水節。
“我說傾城,你身邊到底都是什麼人啊,怎麼一個比一個雷人呢?”薄臨風隨意地抿了一口茶水,狂笑着揶揄道。
“吃你的雞腿吧。”傾城狠狠地白了薄臨風一眼,薄臨風馬上乖乖閉嘴,很乖很聽話地啃起了雞腿。
“傾城,你美成這樣,我都想把你娶回家了怎麼辦?”迷迭卡迦幸災樂禍地看着薄臨風吃癟,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毛遂自薦起來,怎麼說自己長得也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高大英俊吧,應該能入得了傾城的眼吧?
“你做夢吧
。”在傾城還沒開口之際,斬驚雲雙眸一橫,脣角輕撇,第一時間潑了他一身冷水。
“我說斬大將軍,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樣潑我的冷水?”迷迭卡迦不服氣地反駁道。黑玉般的眼眸中溢滿不解。
“你想娶傾城就是得罪我了。”斬驚雲義憤填膺地道。
“我說傾城,你什麼時候跟斬大將軍好上了?”迷迭卡迦一臉疑惑地凝望着傾城,強烈要求給予解答。
衆人也是一臉好奇地望着傾城,話說舞相和斬大將軍,什麼時候跟夜傾城這麼親近的?
“咳,咳,咳……”傾城被湯水嗆得不行,連咳數聲,
“是這樣的。”舞錦穹連忙起身爲傾城擦拭掉衣角的水漬,一邊擦一邊解釋道,“有一天,我跟錦穹找她比武,然後打着打着我們就打出感情來了。”
“是這樣的嗎?”聽完舞錦穹的解釋,衆人一臉狐疑地再度把視線集中到傾城身上,強烈要求給予確認。
傾城滿臉黑線,話說這麼白癡的理由,舞錦穹竟還說得面不改色氣不喘,真不愧是當丞相的料,夠淡定。
非常配合地點點頭,傾城已經放棄任何無謂的掙扎了,大夥想怎麼想就怎麼想吧,這些個妖孽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對於傳聞,她一向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的。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充斥了整個花廳,大夥你一言我一句好不熱鬧,因爲這次滿漢全席的參與者基本都是傾城的朋友,所以,自然沒什麼莫名其妙的人出來搗亂,偶爾有幾個喝醉了酒亂說話的,無須傾城動手,早就被傾城的一幫鐵桿粉絲給狠狠揍得說不出話來了。
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熱熱鬧鬧的花廳結束了一天的喧譁,那些收拾殘局的事情自然有翡翠樓的工作人員來做了。要知道參加這次滿漢全席的,都是非富即貴之人,大夥自己動手參與,完全是爲了樂趣,吃飽喝足自然是碗筷一扔,哪裡還知道要洗喲。
因爲此時尷尬的身份,吃完晚餐的傾城並沒有急着回花家,而是在翡翠樓的客房內,盤腿修煉到天明。
進入了神幻級後,以修煉代替睡眠是常有的事情。在靈幻級的時候,雖然傾城也經常在睡眠時間拼命修煉,但那畢竟是非常睏乏的一件苦差事。然而,自從進入神幻境界後,以修煉代替睡眠,已經變成了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了。
納蘭牧野本來打算故伎重演地賴在傾城的房中不肯走的,被一大幫的美男強行將他拉了出去。爲了公平起見,大家一人一個房間,誰都不準在傾城房間留宿。這最受益之人,自然非傾城莫屬了。話說身邊美男太多,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大家忙着鬧內部矛盾,她就得到了救贖,真是不錯。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過了三天,這三天,傾城都把自己關在房中潛心修煉,那些美男也多次來到傾城的門口天窗屋頂等處徘徊過,發現傾城正刻苦修煉之中,便也不敢貿然打擾,一個個都各忙各的去了
。
三天後的清晨,傾城正像往日一般,喝點蜂蜜準備專心修煉,突然,門口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傾城起身打開門一看,竟是花啓炫和慕容晴汐。
在傾城打開門的那一剎那,花啓炫和慕容晴汐都震驚得整個呆住了,雖然已經得到消息說冒充他們香兒的女子是個風華絕代之人,可怎麼也想不到,竟會美到如此的境地。活了這麼多年,他們敢百分百肯定的說,從沒見過比眼前女子更美的人。
“花老爺,花夫人,你們這是……”這是傾城以這張臉這個身份第一次與花家夫婦的會面,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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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別花老爺花夫人這麼見外,我們已經習慣了你叫我們爹孃了。”慕容晴汐回過神來,眼眸中泛着淡淡的哀傷道,“我們想要收你做乾女兒,你意下如何?”
“這……”傾城沒想到慕容晴汐會這麼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小姐,如今老爺夫人膝下空虛,希望小姐不要拒絕。他們是打從心底喜歡你。”妙箏見傾城猶豫,連忙跪下祈求道。
“孩子,我們都知道,有很多事情都在等着你去做,我們不會束縛你,更不會強行要求你陪在我們身邊。我們只希望,你有空的時候能記起這個家,記得來看看我們,讓我們的心中有個念想,不至於空蕩蕩的。”花啓炫的聲音雖然很輕,然而卻字字句句感動着傾城。
這些日子以來,花家夫婦對自己的好歷歷在目,本來以爲那隻不過是花家夫婦對自己女兒的一種無私的愛,可現在才明白,原來,他們真心付出的人一直都是她。
“聽妙箏說,你還在尋找碧玉軸的下落,你繼續搬回花府居住,我們幫你一起找,你看可好?”慕容晴汐一臉真誠地道。
傾城聞言,心中暗自思量,不得不說,慕容晴汐最後一句話深深地吸引了傾城。
也好,反正自己還要留在這兒查找碧玉軸,索性就回花府找,能找到的機率更大一些。想到這裡,傾城揚眸望着花家夫婦,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閨女。”慕容晴汐喜極而泣,上前緊緊抱住傾城道,“瞧瞧,咱家閨女長得如此傾國傾城,娘都不好意思站你邊上了。”能有像傾城這樣的閨女,是他們修幾輩子都修不來的,如今,雖然只是乾爹乾孃,他們也心滿意足了。
“那寶貝女兒,我們一起回家吧。”花啓炫在邊上輕聲建議道。
“嗯。”傾城點點頭道,“我整理下東西就回花府,爹,娘,你們先行回府吧。妙箏,你陪着老爺夫人一起。”
花啓炫,慕容晴汐和妙箏聞言點點頭,又說了幾句體己的話便離開了,傾城轉身回到房內,收拾了一些東西,隨意地扔進自己的空間戒指中,又走到隔壁去找納蘭牧野
。
“鵬鵬,你怎麼會在這兒,我師父呢?”傾城一走進納蘭牧野的房中,竟看見赤鵬正端坐在梨木花凳上隨意地喝着玫瑰茶。
“他說有事情要離開一陣子,有什麼事情可以用玉牒聯繫他。”赤鵬一邊品茗一邊回答着傾城的問話。
“師父這人還真是來去如風啊,離開也不知道跟我打聲招呼。”傾城搖搖頭嘀咕道。
“離開爲什麼要打招呼啊?”正悠閒地品茗着的赤鵬一臉好學地問道。
“因爲,因爲,因爲那是人類的禮數。”其實傾城自己也不是很搞得清楚,爲什麼離開了要彼此打聲招呼,只是,好像人類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赤鵬聞言,一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今天他又學到了人類的一項新知識了,真是了不起啊。
“那鵬鵬,你到房中整理一下,我們馬上出發回花府。”傾城也不多作解釋,反正人類與人類都那麼多代溝呢,人類和魔獸有代溝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了。
赤鵬聞言,也不多問,點點頭回房整理東西去了。
其他人早就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了,所以,傾城也不必一個個地去話別,待赤鵬把東西整理好,兩人便有說有笑地往花府方向走去。
舞相府後花園
在一棵高大的洋槐樹的枝椏上,懶洋洋地斜躺着三個絕世美人:一個藍衣翩翩,一個紫袍飄飄,另一個,則白裙如練。
“我說影,我到底偷了你的什麼東西啊?”傾城念念不忘當初自己的冤屈,偷了東西,你丫的好意思給我造謠啊,詆譭我的榮譽啊。
“沒,沒,怎麼會偷了我的東西呢?我當初就是想找你,然後就隨便找了個藉口啊。”舞錦穹自然是打死也不會招認的了。
“說起來很奇怪,你們怎麼會找不到我呢?”傾城好奇地問道,因爲她覺得自己一直好像都是在八卦榜上久居不下的,一打聽不就能馬上找到嗎?需要去傭兵工會發布那麼高級的懸賞令嗎?這不是燒錢嗎?
“傾城,你要知道,這個大陸叫夜傾城的人很多,而你當初是以男子身份名揚天下的,穿越前祭司就明確告訴我們,你穿越到卡斯莫後還是女子,所以,我們自然就排除了你。等到你是女子的真相大白於天下的時候,我們猜想那一定就是你,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失去了你的下落,無奈之下只好去傭兵工會發布懸賞令了。”舞錦穹耐心地解釋道。
傾城瞭解地點點頭,素手一揮,幾片洋槐花抓在手中,隨意地往嘴中一丟,隨意地道:“你們就沒其他更好的辦法找我嗎?好歹也是個現代人,總該有點高科技的裝備的吧?”
“有,之前我們嘗試過搬運大法,利用你的生辰八字來設定具體座標方位,然後,啓動搬運大法想把你直接帶到我們面前
。可是,我們失敗了。”舞錦穹搖頭嘆息道,“沒把你給搬運過來,倒過來了兩個絕色美男子。”
“什麼?影,你剛剛說什麼?兩個絕色美男子?”傾城激動地翻身而起,一把抓住舞錦穹的手,心跳如擂鼓一般,菱脣哆嗦着道:“一個紫發紫眸,還有一個銀髮銀眸,對不對?”
估計是搬運大法在使用的時候發生了一點誤差,導致原本鎖定傾城目標的座標,發生了一點偏移,結果,陰差陽錯,傾城沒給搬運過來,漓和泓書卻被莫名其妙給搬運了過來。
舞錦穹聞言,驚詫地道:“你怎麼知道?”繼而馬上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那天我們啓動搬運大法,沒把你搬運過來,反而把在你身邊的他們給搬運了過來,對不對?”
“看來那搬運大法得改進,誤差也太大了吧。”斬驚雲垂眸低喃道。
“這都不重要,沒關係,都過去了。”傾城速度地抹去美眸中滴落下來的淚珠,滿臉期待地抓着舞錦穹的胳膊道:“影,你快帶我去見他們。”
“傾城,他們兩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你急成這樣……”斬驚雲見傾城滿臉的激動,從來不輕易流淚的她,此時竟淚如泉涌,越看心中越不是滋味。
可傾城壓根兒就沒感覺出斬驚雲的異樣,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來到南凌國,假冒花含香,就是爲了尋找碧玉軸,這麼長時間了,我從來都不曾想過要放棄。老天終於開眼了……”
“傾城,事實上,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此時在什麼地方。”雖然於心不忍,但是舞錦穹還是鼓起勇氣低聲打斷了傾城那滔滔不絕的傾訴。
“什麼?”傾城聞言,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美眸,很久都反應不過來。
“那天,我們把他們搬運過來後,他們是沉睡着的,可沒過幾天,他們便甦醒了過來。”斬驚雲一邊拍着傾城的香肩,一邊低聲輕語道。
“什麼?蓮,你說他們醒了?”原本一臉沮喪的傾城,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美眸中重新燃燒起希望的光芒。
“嗯,他們醒過來了。”舞錦穹點點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低聲道,“你那天在遮嵐森林採集聚魂花,就是爲了他們?”
“是的。”傾城緊緊閉上美眸,控制住自己此時滿腹的激動,緩緩地將自己與紫漓和古泓書之間的點點滴滴悠悠道來。
舞錦穹和斬驚雲靜靜地聽着,風兒吹起滿樹的洋槐花,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良久。
“他們都是因爲我而陷入靈魂昏迷,只要能換來他們的甦醒,我就算是死一萬次也甘願。”傾城義無反顧地道。
舞錦穹聽了,雖然感動於紫漓和古泓書的一片癡情,不過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酸楚
。傾城,若是我,也心甘情願爲你做這些,只是,我沒有機會。
此時的傾城,一會兒驚,一會兒憂,一會兒又是喜,向來沒什麼七情六慾的她,一時之間受到了太多情緒的侵擾,竟有點頭昏腦脹起來。
斬驚雲扶起有點搖搖欲墜的傾城,讓她斜靠在自己的身上,此時此刻,他真的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時間在一片靜謐中悠悠度過,直到傾城似乎又想到了一些什麼……
“影,既然漓和泓書已經甦醒,他們爲什麼不來找我?”傾城幽幽地嘆息道,依照她對漓和泓書的瞭解,他們不可能不來找她的,也不可能會找不到她的,莫非……
傾城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揚眸望着舞錦穹和斬驚雲,一臉擔憂地道:“他們會不會遇到了什麼危險?”
“傾城,你別胡思亂想,其實他們是……”斬驚雲看着自己懷中一驚一乍的傾城,萬分心疼,從他認識傾城的第一天開始,便知道傾城是一個沒心沒肺一心只知道修煉的女子,可如今,她竟然會這麼方寸大亂。
“蓮,不要說……”眼見斬驚雲脫口而出就要說出真相,舞錦穹連忙大聲喝止。
“他們怎麼了?蓮,你快說,影,你們不要瞞我……”傾城再遲鈍,也聽出了兩人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影,還是把真相告訴傾城吧,與其一點一點讓傾城自己慢慢發現真相,還不如一次性全部把真相說出來,要傷心也好,要難過也罷,甚至是崩潰,都在這一次集中爆發了吧。”斬驚雲揚緊緊抱着傾城,雖然心中是萬分不忍,但還是鼓足了勇氣一口氣說道,“事實的真相是,他們失憶了。”
“什麼?失憶?漓和泓書失憶了?”傾城聞言,美眸中的淚水瞬間激流而出,點點滴滴如雨水般紛紛灑落,擡眸望向抱着自己的紅蓮道,“真的嗎?你確定?會不會是你搞錯了?”
舞錦穹見傾城這副木然的表情,心中一慟,一把將傾城從斬驚雲的懷中奪了過來,大聲道:“傾城,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們好擔心,只是失憶了而已,就算他們迷失了方向,失去了尋找你的路,你也可以去找他們的啊,我和蓮陪你一起去,你還可以幫他們恢復記憶,如此刻骨銘心的癡情厚愛,他們斷不會忘記的。”
“是啊,傾城,我們一起去找他們。”斬驚雲也在一邊大聲附和着道。
“好,好,我們一起去找他們。”連番的刺激,終於把一向淡然的傾城給擊垮了,話音一落,便華麗麗地暈死了過去。
“傾城——”舞錦穹大聲呼喚着,怎麼叫都沒能把她叫醒,埋怨地狠狠瞪了斬驚雲一眼道,“叫你別說你不聽,看看,現在……”
“影,你不要狠不下心,現在一次性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遠比以後一點一點知道要好
。”斬驚雲立場堅定地道,“傾城這個樣子,我的心痛不比你少,可我不後悔告訴她。傾城向來堅強,她能挺過去的。”
舞錦穹聞言,抱起傾城,翩然落地,站直身軀後,轉首望向緊跟着落地的斬驚雲道:“現在研究誰對誰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讓傾城好好休息一下。”說完,便抱着傾城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傾城在舞相府一睡就是幾天,這幾天,舞錦穹和斬驚雲衣不解帶地照顧着她。花府接到消息,也曾來探望過傾城,一些至交好友也都紛紛前來探望,不過這些傾城全部不知情,因爲她一直沉睡着。
自從來到異世,傾城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懶散過,不修煉,不煉丹,不煉器,也不馴獸,就這麼什麼事情都不幹,沉睡着。
對於那些孜孜不倦地朝着自己的奮鬥目標努力的人來說,能像現在這樣什麼事兒都不管地沉睡着,彷彿已經離開了這萬丈紅塵的一般地放手一切,也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只是,沉睡終究只是沉睡,傾城雖然很想一睡解千愁,但是,時間到了還是如期醒來了。
蝶翼般的長睫輕輕抖動了一下,瑩白如蔥的指尖微微一顫,剛好碰到了一直守着她的舞錦穹的身上,舞錦穹驚喜地睜開星眸,一把緊緊握住傾城的柔荑道:“傾城,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頭還痛嗎?身子可有哪裡不舒服?”
傾城的美眸緩緩睜開,望着一臉焦急凝望着她的舞錦穹,再轉眸望向聽到動靜後急急忙忙衝進房門的斬驚雲,菱脣緊抿,長睫輕輕垂下,輕聲道:“謝謝你們。我沒事。”一邊說,一邊掙扎着起牀。連續睡了那麼多天,她該起來活動下身體了,否則,怎麼去尋找漓和泓書呢?
剛進房門的斬驚雲,連忙上前一把扶住傾城道:“你剛醒,動作緩慢些,否則會頭暈的。”
傾城感激地點點頭道:“你們不要太緊張我,我又不是瓷娃娃,沒那麼容易碎的。我現在最需要做的,不是哭,更不是睡,而是努力尋找碧玉軸,然後,按照碧玉軸的指示,去尋找他們。”
“別擔心,傾城,我們會一直陪着你的。”舞錦穹揚眸柔聲道,“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見到紫漓和古泓書了。”
“一定可以的,傾城。你想啊,我們不同時空都有辦法重逢,更何況紫漓和古泓書與我們是在同一個時空呢?”斬驚雲信心滿滿地說道。
這話徹底鼓勵了傾城,只見她堅毅地點點頭,美眸微眯着,信心十足地道:“一定可以的。”
時間過得飛快,醒過來的傾城,重新又回到了花府,每天除了修煉就是尋找碧玉軸。要不就是跟舞錦穹和斬驚雲研究紫漓和古泓書可能去的地方,然後,尋找,然後,失望,然後,再繼續努力,如此循環往復。
傾城所不知道的是,此時,流言蜚語已經甚囂塵上,隨着傾城與舞錦穹和斬驚雲的頻繁來往,各種版本的八卦充斥了整個南凌國
。
有的說,傾城是舞相失散多年的未婚妻,如今終於苦盡甘來大團圓結束。
有的說,傾城是斬大將軍青梅竹馬的紅顏知已,多年後重逢於天羽城。
有的說,傾城是禍水,招惹了四大太子還不夠,連舞相和斬大將軍都被蠱惑了,再這樣下去,卡斯莫大陸上的女子們都別嫁了,反正剩下的也都是些歪瓜劣棗了。
有的說,舞相和斬大將軍公然搶奪太子妃,等醉雪太子醒來,這南凌國就熱鬧了。
……
……
……
總之,什麼樣的版本都有。
在南凌國百姓暈頭轉向地傳誦着傾城的八卦之際,當事人卻渾然不覺。依然故我地埋頭苦練,並且努力尋找碧玉軸。
這天,傾城在花廳用完早餐,急衝衝地正準備出門,被突然闖入的三人給攔住了去路,揚眸一看,赫然竟是慕容邢鈞,舞雪茵和慕容醉雪。
花啓炫,慕容晴汐和傾城皆是大驚,連忙上前迎接。
“陛下,有什麼事情直接宣微臣進宮便是,怎麼能讓陛下親自前來?”花啓炫忙不迭地道。
“今日朕來這裡,純屬私事,你們都不必多禮,坐下來聊。”慕容邢鈞一臉慈愛地罷了罷手,隨意地坐到花廳正中的一張紅木桌子邊,招招手叫其餘幾人也一塊過來。
傾城等人見狀,連忙上前,一起圍着紅木桌子齊齊坐下。
“我們這次來,是爲了這兩個孩子的婚事。”慕容邢鈞也不饒圈子,直奔主題地道。
正端着一杯茶專心品茗的傾城,聞言差點噎住,止不住地咳嗽起來,坐在她邊上的慕容醉雪連忙輕輕地拍打傾城的後背,一邊拍一邊緊張兮兮地道:“好點沒有?”
“哈哈哈,看太子多緊張傾城啊,是時候該早點把他們的婚事給辦一辦了。”慕容邢鈞見狀,趁熱打鐵地道。
“陛下,萬萬不可。”傾城緩過神來,顧不得被那麼多雙眼睛凌遲而死,大聲說道,“與太子殿下有婚約的是花小姐,訂親的也是花小姐,我是夜傾城,不是花小姐,所以,這婚事,自然與我無關。”
“你說什麼?與你無關?你再說一遍試看看?”慕容醉雪滿眸血紅,都快能滴出血來了,一臉激動地大聲吼叫道,“我只知道,訂親宴上,與我一起面對百官朝拜的人是你,與我一起面對親朋好友祝賀的人,也是你,你現在竟敢給我說與你無關?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心啊?”
傾城被慕容醉雪吼得一楞一楞的,揚眸一臉無辜地道:“你不是最討厭女人的嗎?我以爲你是被你父皇所迫,找我當擋箭牌的,你還真打算跟我成親啊?”
“什麼擋箭牌,你胡說些什麼?”慕容醉雪如雪般的臉頰倏地一下泛起了紅潮,紅眸微閃着道,“我承認,曾經的我,真的非常討厭女人
。可是,傾城,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討厭她們,是有原因的。那個盛芙蓉你也見過的,你覺得那種女人不可恨嗎?還有我們南凌國那所謂的四大美女,你覺得有誰值得娶回家的?一個個都仗着自己有那麼幾分姿色,就無法無天,不學無術,無知無能無德,還妄想嫁個有錢有勢有能力功夫更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她們也不拿面鏡子照照自己。總之,我討厭女人的無知,虛榮,做作,好吃懶做,不學無術,沒有自知之明,異想天開。傾城,在遇見你之前,在我的心中,女人就是這個樣子的,我寧可孤老終生,也不願與這樣的人生活一輩子。可是,自從遇到了你,一切都變了。絕代風華的你,竟捨得掩藏起所有的光華,以一張普通人的臉出現在世人面前,面對那麼多優秀男子的提親,你竟毫無驕傲之心,平靜地躲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默默地扮演着一個被人所不齒的花癡女。你淡雅高貴的靈魂深深震撼了我。傾城,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愛的是你的心性,你的靈魂。在沒有看到你那風華絕代的臉之前,我已經愛上你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並不是被你外表所迷惑,衝動之下才迷戀上你的,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纔想要和你共度一生的。”
慕容醉雪平時的話並不多,如今竟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所有人都一臉震驚地看着他,直把他的俊臉看得如流霞般通紅。
“慕容醉雪,你——”傾城沒想到慕容醉雪竟敢當着這麼多長輩的面說這麼多肉麻兮兮的話,當下俏臉早就跟着一片通紅,吶吶地道,“我,我沒你說得那麼好……”
“你好不好我心裡清楚得很,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乖乖地做我的太子妃就可以了。”慕容醉雪快速地打斷了傾城的話,此時此刻,他心中忐忑萬分,他真的真的非常害怕傾城會拒絕他,所以,幾乎不給傾城任何機會開口。
“我說醉兒,你平時霸道狂妄,爲父的也就隨你去了,堂堂太子,霸氣是必須的。可你怎麼能夠對傾城這麼兇呢?你看,她都快被你嚇哭了。”慕容邢鈞虎眸狠狠地瞪了慕容醉雪一眼,隨即馬上換上一副慈祥的面容望向傾城道,“傾城,別跟醉兒一般見識,他霸道慣了,你就當他在發瘋。”
“父皇……”慕容醉雪很有意見地道,“傾城她快被我嚇哭了?怎麼可能,那天嚇昏了一大片香客的發鬼她都能面無表情地與對方直視,會被我的話嚇哭。我說父皇,你可千萬別被她給騙了,她最擅長演戲了。”
“發鬼怎麼能跟你比呢。”傾城低聲抗議道。
“什麼?你竟敢說我比發鬼還可怕,我哪有那麼可怕……”慕容醉雪大聲爲自己抗辯喊冤。
“我可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說的。”傾城抓起桌上的一個蘋果,怡然自得地啃了起來,直把慕容醉雪慪得滿眼冒火。
“皇妹,你看這小兩口,越來越恩愛了。”慕容邢鈞龍顏大悅,哈哈大笑着道。
“是啊是啊,真沒想到,有一天,醉兒也會動情
。”慕容晴汐笑臉盈盈地點頭附和。
“父皇,姑姑……”慕容醉雪到底臉皮子薄,血眸閃爍着輕聲抗議着。
“喲,還害羞了。這真是大姑娘上花橋頭一回啊。”慕容晴汐繼續揶揄道,衆人聞言,均哈哈大笑起來。
笑鬧歸笑鬧,衆人可沒忘了今天的目的。
“傾城,我們的意思,是打算在七月初七爲你們舉辦大婚。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慕容邢鈞婉轉地表達着自己的意思,身爲一代帝王,能以如此商量的口吻說話,足可見他對傾城的重視。
“陛下,之前我假冒花小姐是我的不是,但是現在你們也都知道了,我並非真的花小姐,這大婚,於理不合呀。”既然皇帝陛下都拉下臉來跟她協商了,她也不能太駁了對方的好意了。只能以同樣婉轉的語氣表達自己的意願。
“從訂親宴開始的那一刻起,我便清楚明白地知道你不是花含香,我至始至終想要娶的都是真實的你,而不是你那個冒名的身份。所以,七月初七,你必須得嫁給我,否則,我一輩子纏着你。至死方休。”雖然傾城拒絕得已經很婉轉了,但是,拒絕就是拒絕,再婉轉的拒絕,在慕容醉雪耳中聽來也是萬分刺耳,所以,想都不想地,慕容醉雪那霸氣十足的威脅便脫口而出。
“醉兒,我說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啊?有這樣的態度對自己的心上人的嗎?你還想不想成親了?再這樣下去,我看你就一輩子打光棍吧。”慕容邢鈞滿臉不贊同地大聲喝斥着慕容醉雪,隨即又換上一副慈愛的面容對着傾城道,“傾城,你別跟他計較,他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子,根本不懂得怎麼哄女孩子,他也是太緊張你了纔會這麼霸道野蠻地大聲嚷嚷的。”
傾城不介意地搖搖頭,她早就習慣了慕容醉雪的大呼小叫,哪天他要是突然變得柔情似水,那才真把她給嚇到了呢。
“慕容醉雪,我真的沒有成親的打算,我覺得自己一個人的生活挺好的。”傾城嘗試着跟慕容醉雪耐心溝通。
以爲慕容醉雪又會大聲咆哮着跟她理論,誰知道,竟是默默地盯了她很久,直到四位長輩受不了這麼冷的場面,裝腔作勢地競相咳嗽起來,慕容醉雪這才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起來了。
“傾城,你想過沒有,爲什麼那麼多男人到處尋找你的下落?”慕容醉雪抿了口天山雲霧茶,漫不經心地問道。
傾城美眸中盈滿疑惑,搖了搖頭。話說她怎麼可能浪費寶貴的時間去思索這些烏龍事情呢?
“其實,事情的根源在於你沒成親呀。”慕容醉雪誨人不倦地道,“傾城,你仔細想想看,若是我跟你成了親,那你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試問,他們怎麼好意思再來搶奪於你呢?你不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了麼?”
傾城聞言,蝶翼般的長睫輕輕垂下,覆蓋住滿眸的心動
。慕容醉雪講的,似乎很有道理啊。等她成親了,那些男人不就可以徹底死心了嗎?
見傾城真的心動了,四位家長一臉崇拜地望向慕容醉雪,話說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不愧是皇家的種,陰謀陽謀的能力均屬一流啊。
“那好,我們就成親吧。”思索了一會兒,傾城突然揚眸望向慕容醉雪,如壯士斷腕般,一臉坦蕩地說道。
慕容醉雪和四位家長聞言,同時噴出口中的茶水。這被求親的新娘,不是都應該羞答答地欲拒還迎扭扭捏捏的嗎?怎麼到了傾城這兒,竟變成了雄赳赳氣昂昂奔赴戰場的一種豪氣了?
慕容醉雪,你的情路坎坷啊……
雖然,傾城答應求親的表情不符合標準答案,但是,好歹傾城已經點頭同意了,光這一點,就令衆人雀躍了。
然而,衆人眼眸中的歡喜與激動還來不及褪去,傾城清越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過我有個要求。”傾城放下手中的杯盞,繼續啃起了蘋果。
“傾城,只要你答應和我成親,別說是一個要求了,就算一萬個要求,我也一定答應你。”慕容醉雪滿臉慷慨地道,紅寶石一般的血眸中盈滿自信。
“只成親,不洞房。”傾城眨巴着美眸,滿臉期待地望着慕容醉雪。
衆人聞言,又是集體噴茶。特別是那四位家長,皆是一臉看好戲地望着慕容醉雪,期待他會如何回答。
慕容醉雪沒好氣地狠狠瞪了四位家長一眼,轉眸換上一臉的柔情,寵溺地道:“我都聽傾城的。”
傾城驚喜地望着慕容醉雪,心中充滿了感慨,原來慕容醉雪竟是這麼好的一個人啊,以前她怎麼就沒發現呢。也許他成親只不過是爲了避免選妃,爲了避免和他討厭的那種女人有任何接觸,所以,把她娶回家當個擺設,這樣,他就自由了。看來,大家是同道中人啊。
慕容醉雪不知道,在傾城的心中,已經把他當作志同道合的夥伴了。
而傾城所不知道的是,在慕容醉雪的心中,卻是另有打算。
四位家長早就被眼前這兩個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年輕人給雷得肉焦裡嫩了,紛紛在心中哀嘆,代溝呀代溝,原來自己真的老了。
婚事就在這麼一場鬧劇中敲定了下來,七月初七,卡斯莫大陸的情人節,慕容醉雪將正式迎娶夜傾城爲南凌國的太子妃。
慕容醉雪等人又閒聊了幾句,便起身回宮去了。原本打算出門的傾城,經過這一番折騰,再沒有出去的心情了,轉身回到自己的房中,開始煉起了丹藥。雖然空間戒指中還有很多高級藥丸,但是,傾城做事一向喜歡未雨綢繆,有備無患。平時多下點苦功,纔不會出現藥到用時方恨少的窘況啊
。
煉了一天的丹藥,看着圓滾滾亮晶晶的高級藥丸又裝了滿滿的一瓶,傾城滿意地朝着自己點點頭,收拾起所有的器皿,泡了個茉莉花澡,神清氣爽地坐到牀上,開始了一夜的修煉。
大概修煉到子時時分,房內突然闖入兩道身影,傾城連忙收功,緩緩睜開美眸,藉着房內夜明珠的光芒望去,見一個青衣翩翩,一個紅衣賽火,竟是青影和紅蓮。
“深更半夜的,你們不好好在家睡覺,跑這兒來幹嘛?”傾城一臉疑惑地問道。
“你還敢說?”斬驚雲滿眸激動地道,“如今整個卡斯莫大陸都快亂翻天了,你還有閒情雅緻在這修煉?”
“我說蓮,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修煉纔是正事啊,再大的事和修煉比起來,那都是芝麻綠豆的小事。”傾城滿臉皆寫滿天下太平,悠然下牀,泡了一壺鐵觀音,斟滿三個琉璃杯盞後,繼續說道,“到底發生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了,竟讓你們半夜不睡覺跑我這兒來了。”
“傾城,虧你還有心思在這修煉。你知道不知道,今天陛下已經下旨賜婚了,七月初七,你就要和醉雪太子成親了。”舞錦穹咬牙切齒地道。
“哦——原來是這件事情啊。”傾城一臉無辜地道,“不就成個親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這麼說,你是知道的?”斬驚雲震驚地望向傾城。
傾城隨意地點了點頭。
“傾城,你說你這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你不是最不想成親的嗎?現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被醉給迷住了嗎?”舞錦穹氣急敗壞地質問道。
“影,你別激動。”傾城遞給舞錦穹一杯鐵觀音,一臉無辜地道,“我們說好了,只成親不洞房。其實那隻不過是一個形式罷了,無所謂的。”
“啊?”斬驚雲不敢置信地望向傾城,一臉狐疑地道,“醉他答應了?”
舞錦穹也是一臉狐疑地凝望着傾城。醉,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呢?
傾城見兩人那一臉吃驚的表情,頗爲得意地點點頭。
舞錦穹和斬驚雲見狀,更是面面相覷,總覺得這事肯定另有玄機,絕不會真如傾城說的那般簡單。
“就爲了這事兒,亂翻天了?”傾城萬分不解地道,“現在的人是不是都太脆弱了,這麼點事情也能亂?”
舞錦穹和斬驚雲聞言,皆是無奈地搖搖頭,繼而一臉寵溺地凝望着傾城,慢悠悠地品着傾城泡的鐵觀音。傾城總是這樣,把所有人都弄得一團亂,自己卻完全地置身事外。
“傾城,現在外面到處都在傳你跟醉雪太子大婚的事,你倒好,把自己關房裡修煉。”舞錦穹悶笑着道,“看來你對這門婚事還真是不放在心上
。”
“這種小事有什麼值得研究的。”傾城無所謂地搖搖頭。
“傾城,就算你們不洞房,光想着你們要成親,我就渾身不舒服,要不這樣,我們私奔,你看如何?”斬驚雲唯恐天下不亂地道。
“私奔的話,也算上我一份。”舞錦穹連忙跟着申請加入。
“噗——”傾城忍俊不住地笑道,“私奔有那麼好玩啊,你們一個個都來我這兒報名啊。”
“對,我們現在就私奔吧。”舞錦穹拉起傾城,作勢就要遠走高飛。
“別鬧了,我還要查探碧玉軸的下落呢,怎麼跟你們私奔啊?而且,成個親而已,就過個形式罷了,要不要那麼認真啊。”傾城一臉雲淡風輕地道,“夜深了,你們快回去休息吧。”
“不走,今晚你要是不跟我們一起私奔,我們就不走了。”堂堂斬大將軍,竟學女人一苦二鬧三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