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聞言黛眉輕蹙,想不到這灼桃園中竟然還有這麼多妖物守護着,當下勾脣冷笑,一個瞬移便飛離了包圍圈,如花間蝴蝶般飛舞在這片灼桃園中,手腳麻利地自顧自採摘那些灼桃,徹底無視那些驀然出現的妖物。
那爲首的妖怪一身黑衫,頭上還罩着一個黑色方巾,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濃重的妖氣,一見到這個身上沒有絲毫幻力的小小人類竟如此囂張,氣得眼珠子都快崩裂出來了,一個縱身便朝着傾城的方向飛去,雙手猛然發力,道道黑色瘴氣如狂風暴雨般襲向傾城。
傾城渾不在意,一個瞬移便消失在了原地,那些妖物見狀,全都震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個身上沒有絲毫幻力的人類竟會瞬移?是不是他們眼花了呀?
回過神來的黑衣領頭妖物,單手一揮,一把黑色鐮刀驀然出現在了手中,手提鐮刀飛快地朝着傾城攻擊而去。
傾城一個側身避開,素手一揮,馭龍劍飛旋着揮出,只聽噹啷一聲,那黑色鐮刀應聲落地。
那些妖物齊齊震驚地呆望着被擊落在地的黑色鐮刀,這個人類到底是什麼來頭,輕輕鬆鬆便把他們老大的吃飯家伙給擊落了下來。
那黑衣領頭妖物見傾城害的他在手下面前丟盡了臉,氣得咬牙切齒,狠狠地一揮手,兩把斧頭緊握手中,飛身便朝傾城砍去,眼看着就要砍到傾城的時候,突然一股強大的幻力朝他揮來,他一個踉蹌便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衆人擡頭望去,但見傾城的邊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紫衣男子,但見那男子眉宇俊朗,身姿挺拔,一身靈秀,三千銀絲隨風飛舞着,一雙銀眸正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傾城。
“參見太子殿下!”衆妖一見,心中一凜,齊齊跪下請安。
“哼!你們眼中還有我這個太子嗎?膽子越來越肥了,竟敢對太子妃動手!一個個都活膩歪了嗎?”來人正是花清羽,雖然說話的聲音不響,但卻令衆妖膽寒。
“太子殿下饒命,所謂不知者不爲罪,更何況太子妃女扮男裝,我們怎麼想也想不到她就是太子妃啊。”那黑衣妖物連忙跪地求饒。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女子了?”接收到洛水清川和藺桓枳那兩道探究的目光,傾城唯有睜眼說瞎話了,希望花清羽夠機靈幫她一起共圓這個謊。
“你們一個個眼睛都瞎的嗎?太子妃明明是男子,你們竟說是女子,一個個都給我回去閉門思過!”這種屬於演技派的活,花清羽是最擅長的了,表演起來那叫一個真。
衆妖聞言均是一臉震驚地看着花清羽,太子的話他們怎麼沒一句聽得懂的呢。
“還不走?是不是要我送你們一程?”花清羽見一個個都傻傻地跪着沒有行動,銀眸微眯着輕叱道。
此言一出,所有妖物使出渾身解數在瞬間徹底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
終於沒人打擾他們久別重逢了,花清羽頓時心情大好,鐵臂緊抱着傾城道:“傾城,你怎麼會來霧月森林的?是不是太想我了?”
在傾城還沒來得及出口之際,一道絢爛的幻力從天而降,硬生生打斷了花清羽此刻的萬千柔情。
花清羽緊抱着傾城一個旋身避開,揚眸望去,見一個金髮金眸的俊朗少年正一臉憤怒地緊盯着他。
“清羽,我這次是來採摘灼桃的。”傾城一臉無奈地解釋着,其實對付那些妖物她自己就綽綽有餘了,眼前這位纔是最難對付的。
“傾城,你跟我客氣什麼呢,我的就是你的,你就算把這灼桃園都給搬走了,我也絕無二話。”花清羽慷慨大方地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雖然心中很想反駁他的話,但是,眼下最爲要緊之事便是採了灼桃幫藺大哥醫治臉上的傷。
花清羽聞言,終於戀戀不捨地放開傾城,與傾城一起並肩採摘灼桃。
洛水清川也毫不示弱,緊緊跟在傾城的另一邊,絲毫不把花清羽放在眼裡。藺桓枳搖頭輕嘆,心中暗自沉吟,原來男人也是可以成爲禍水的。
“不要以爲自己幻力超羣就可以向我們妖界叫板了,傾城是我名正言順的太子妃,我們兩情相悅,早就經歷了生死相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奉勸你一句,不要浪費時間在傾城身上了,免得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哭死你啊。”花清羽得意地斜睨着洛水清川,心中暗思,這下還不把你打擊死。
然而花清羽卻失望了,但見洛水清川一臉囂張地道:“你的太子妃?你少做夢了,我們早就肌膚相親私定終身了,這年頭什麼明媒正娶早就不流行了,現在流行私奔你知道不?”
“你——傾城,他說的是真是假?”驚聞此言,饒是演技一流的花清羽,也被刺激得蹦跳起來了,“你們——你們真的肌膚相親了麼?”
走在中間正專心採摘着灼桃的傾城,一個頭兩個大,見灼桃枝幹上有些芒刺,美眸一閉便狠狠紮了過去。
“哎喲!”那芒刺果然夠鋒利,傾城的白皙的手指上頓時鮮血直流,花清羽和洛水清川見狀,再也沒了鬥嘴的心思,雙雙一臉緊張地拉着傾城受傷的手指。
“傾城,我這兒有凝血的藥膏,先幫你塗上。”洛水清川從空間戒指中拿出藥膏,細心地爲傾城塗抹起來。
花清羽狠狠地瞪了洛水清川一眼,保持着沉默,剛纔傾城不惜用苦肉計來阻止他們的鬥嘴,他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心中很是懊惱,再不能讓傾城受到傷害了,就讓這小白臉暫時得意一會兒吧。
上完膏藥的傾城,又忙碌地採摘起灼桃來了,身邊那三位男子見狀,再不敢浪費時間在無謂的口舌之爭上,競相幫傾城採摘起草藥來
。
所謂衆人拾柴火焰高,沒多久,傾城一行便採集夠了煉藥所需的灼桃。
“傾城,你把灼桃交給他們兩個帶回去煉製就可以了,好不容易來霧月森林一趟,不如多住幾天吧,我帶你去我們銀狼族好好遊玩一番。”花清羽拉着傾城的柔荑,銀眸中溢滿期待。
“傾城最應該去的是我們狐族。你沒事少來誘拐我家娘子。”一道冷寒的聲音響起,衆人擡眸望去,但見一個黑髮黑眸的絕美男子從天而降,黑水晶般的黑眸中滿是憤怒,“花清羽,你們狼族的女人都死光了嗎?爲什麼老打我家娘子的主意?”
“墨曜,你們狐族的女人才真的都死光了,沒事老跟着我們夫妻算怎麼一回事情啊?”花清羽毫不客氣地反脣相譏,話說這兩人的臉皮厚得都能開坦克了。
“哼!上次打了三天三夜還不過癮是不是?好!今天我就再跟你打個三天三夜,看到底鹿死誰手,先說好,輸得那一個,自動退場,以後再也不能出現在傾城面前。”墨曜的眼眸中盈滿自信,雖然上次打了三天三夜沒有分出勝負,但是最近,他新研究出了一套功法,專門來對付花清羽的,這次他是贏定了。
“比就比,我花清羽還會怕你不成,你可得記住自己說的話,輸的那個可要自動離場,等會兒輸了可別做癩皮狗。”花清羽銀眸微眯,胸有成竹,上次和這匹色狼比試的時候,剛巧他身體不適,這次,絕對能把這匹色狼給打趴下了。
於是,兩個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的人,在眨眼之間,便相互纏鬥在了一起。
洛水清川豐脣輕揚,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好他們能一直這麼打下去,那就沒人來跟他搶傾城了。
傾城見狀搖搖頭,也不過去勸架,兀自從紫玉鐲子中召喚出赤鵬,向正看着好戲的洛水清川和藺桓枳招招手,兩人見狀,雙雙一個瞬移便坐在了赤鵬的翅膀上,傾城的嘴角抽了抽,話說這些人爲什麼實力一個個都如此深不可測呢,瞬移起來輕鬆得就跟走路沒兩樣。
三人一上了赤鵬的翅膀,傾城便駕馭着赤鵬直上九霄,花清羽眼見着傾城飛走了,着急地想要跑去追趕傾城,被墨曜一個飛掠攔截住,冷然地道:“輸了就說一聲,你竟學那些沒品的人一樣給我逃跑?花清羽,你還要不要臉了?”
“你個大白癡,傾城都走了,我們還打什麼打?”花清羽被墨曜糾纏住無法隨着傾城一起走,心中焦急萬分,狠狠地大聲吼道。他的優雅形象,每次在見到墨曜的時候總是徹底被毀。
“傾城走了可以再找回來,但是我們之間的比試我卻一刻也不願意再等了,今天必須分出勝負,省得你沒事老是去糾纏我家娘子。”墨曜話音一落,隨手揮起一道道幻力,朝着花清羽劈頭蓋臉地襲去
。
花清羽冷笑一聲,雙手凝滿幻力,與墨曜襲擊而來的幻力在空中碰撞,迸發出陣陣火焰。
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地繼續纏鬥着,再也沒了耍嘴皮子的興趣,而是卯足了勁把所有力氣都用到了纏鬥上面。
而傾城一行三人,沒多久便回到了醫學工會的會館中。
大廳內,藺慶山和胖瘦長老正在研究着一幅幅的女子畫像,見傾城進來,藺慶山連忙拿出一副畫像展放到傾城面前,輕笑着問道:“傾城,你看這畫中女子如何?”
傾城一臉納悶地看着藺慶山道:“藺伯伯,你不是應該問我灼桃可有采摘到纔對麼?”
“哈哈,傾城,見你們一個個都春風得意的樣子,想想也知道灼桃應該是到手了。”胖長老在一邊解釋道。
傾城無奈地搖搖頭,一個個都是人精,灼桃到手好歹給他們來個激動的表情以示鼓勵啊,就這麼篤定他們能帶着灼桃回來麼?
“爹,我先回房去了。”藺桓枳每次見到自己的爹,好像永遠都是這句臺詞。
“你給我站住。”藺慶山厲聲喝止住自己的兒子,拿着一疊畫像一個箭步走到自家兒子身邊道,“挑一個再回房。”
“爹,你再這樣,我就不治這臉上的疤痕了。”藺桓枳聲音清冷地道。
“你,你這個不孝子,你娘去世的早,我又當爹又當娘好不容易把你撫養長大,就指望這你爲我們藺家開枝散葉了,可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成親,之前你還有理由說是毀容了怕嚇着人家姑娘,可你現在,眼看恢復容貌有望,爲什麼不好好挑一個呢?”藺慶山苦口婆心地道。
“爹!”藺桓枳聞言,擡眸正面迎上藺慶山的雙眸,神情肅然,抿脣幽幽地道,“想必爹也知道,在被毀容前,我曾俊美非凡,多少姑娘暗送秋波,情書禮物幾乎天天不斷,上門求親者更是絡繹不絕,險些將我們家的門檻給踩爛了。但是,自從我被毀容後,爹你多方努力,想爲我張羅一門好親事,可那些個人竟個個嘲笑爹爹異想天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爹,人情冷暖至此,你又何必執着於枳兒的婚事呢?與其娶那些個嬌裡嬌氣如隨風楊柳般搖擺不定的勢利女子,枳兒寧可終身不娶。”藺桓枳話音一落,便一身冷寒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大廳。
“慶山兄,叫你不要這麼心急你就是不聽,當務之急是把桓枳臉上的疤痕去掉,你非得節外生枝搞出這麼個烏龍鳥事,你看現在怎麼辦?”瘦長老一臉不贊同地搖着頭,他就知道桓枳會生氣,果然不出所料。
“浩青啊,我這麼做也是有目的的,我希望枳兒看到這些漂亮的女孩子能夠更加積極地配合醫治,其實主要也是爲了激勵他,哪知道竟適得其反了。”藺慶山一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無奈
。
“藺伯伯,就讓藺大哥一個人好好靜一靜吧,我們抓緊時間煉製丹藥,相信藺大哥是個明理之人,不會辜負藺伯伯的一番心血的。”傾城一邊說一邊從空間戒指中取出灼桃。
“傾城,你說的對,我們這就去煉藥房專心煉藥。”身爲一代神醫,一見灼桃這種神藥,便來了精神,抓了一些灼桃,向着衆人招招我,舉步往煉藥房走去。
傾城等人見狀,也連忙各捧了一些灼桃,緊跟着藺慶山往煉藥房走去。
經過幾天的努力煉藥,一粒粒灼紅的藥丸終於煉製而成,鑑於之前藺慶山與藺桓枳之間有着某些誤會,於是這個送藥丸的工作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傾城的身上。
本來這些藥丸那麼輕,派傾城一人運送足以,奈何某人不放心,說萬一傾城在半路被人搶劫了怎麼辦?這麼珍貴的藥丸,得有人護送纔對,於是,便順理成章地與傾城一道擔當起了送藥的偉大重任。
“藺大哥,你沒事吧?”藺桓枳的房門虛掩着,並沒上鎖,傾城敲了一會兒門見沒反應,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沒事。”藺桓枳一見傾城,放下手中的酒壺,眸中透着陣陣蒼涼,自嘲地笑道,“其實去不去掉臉上的傷痕又有什麼關係呢?我便是我,如果一個女子因爲我的臉治癒了才願意嫁給我的話,那麼也許有一天我再次遭遇厄運了,她還是會拋下我離去,那樣的女子,我要來何用?我藺桓枳爲何要浪費時間在那樣的人身上?”
“藺大哥,世間的女子並非個個都是如此膚淺,你千萬不要灰心,這世間的好女子多了去了,何必因爲曾經遇到了些垃圾而對人生失去信心呢?”傾城揚眸勸慰道,“其實毀容算什麼,真要兩情相悅,是絕對不會在乎這些的。”
“真的嗎?傾城,世間真會有那樣的女子嗎?”傾城的話讓藺桓枳的心中涌出一股熱流,人世間真的會有那樣值得終身相托的情感存在麼?
傾城點點頭,拿出新鮮出爐的丹藥,遞給藺桓枳,趁熱打鐵地道:“你把這藥給吃了,從此後又將恢復成爲一個翩翩美男子,不管別人對自己的感情如何,自己首先要深愛自己,把自己照顧好不是嗎?”
藺桓枳點點頭,接過傾城遞過來的丹藥,正準備一口吞下之際,卻被傾城出聲阻止。
“藺大哥,你可否摘下面具,由我爲你畫一幅丹青以作留念?”傾城之所以這麼決定,是因爲覺得藺桓枳的心中有太多偏執,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只有讓藺桓枳能夠坦然面對自己那張被毀了的容顏才能徹底解了他的心病,否則,他的心中永遠有一根刺在,即使以後遇到了真心真意對他的女孩子,他也會心存懷疑而錯失美好姻緣。
“這——”藺桓枳準備倒酒的手猛然頓住,如此醜陋的臉,還要畫像留作紀念?
“傾城,這畫像之事就交給我吧,你只管在一邊欣賞便可,我的繪畫水平那是絕對一流的,你等一會兒就負責監督,若我哪裡畫得不好,只管提出來便可
。”洛水清川一臉體貼地說道,其實他真正的用意是不想傾城那麼長時間地盯着一個男人看,即使那個男人被毀容了也不行。
“好!”傾城點點頭表示贊成,洛水清川畫技一流,自動請纓來擔任這個畫師的工作,她樂得清閒。
“傾城,我,我的臉,真的真的其醜無比,我怕嚇着你們。”藺桓枳抿脣輕聲說道,“還是不要畫了吧。”
“藺大哥,我和清川都是大夫,什麼樣的疤痕沒見過,在我們面前你還需要不好意思嗎?你今日若不把面具摘下坦然地讓我們畫像,那麼即使治好了你臉上的疤痕,你心中那道創傷也永遠痊癒不了。一個真正的強者,必須擁有坦然面對自己缺陷的勇氣,才能跨越弱點攀登高峰!”傾城聲音輕柔卻異常堅定地說道。
藺桓枳聞言,雙眸閃爍出陣陣希翼的目光,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的瞎子突然重見光明一般,朝着傾城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緊接着,緩緩取下那個金色面具。
面具一取下,藺桓枳那張受傷的臉徹底**在了傾城和洛水清川的面前。兩人的面上雖然依舊雲淡風輕沒有半絲異樣的表情,然而內心深處卻是狠狠地被撞擊了一下。
但見藺桓枳臉上的肌膚漆黑一片,上面那些被蜈蚣啃咬過的疤痕坑坑窪窪的覆滿了整張臉,如果是一個普通人見到,真要被活活嚇暈過去了。
洛水清川一臉淡然地爲藺桓枳畫起了畫像,彷彿只是在給一個極其普通的人畫像一般。傾城站在洛水清川的邊上指指點點,一會兒指指這邊,一會兒又指指那邊,時間就在兩人認真地爲藺桓枳畫像中悄然而過。
終於,在三人的努力配合之下,一張栩栩如生的畫像新鮮出爐了。
藺桓枳一臉激動地接過洛水清川遞過來的畫像,一臉感激地道:“多謝太子殿下屈尊爲桓枳畫像。”
“藺兄客氣了,舉手之勞罷了。倒是藺兄你能如此坦然自若地端坐着讓我們畫像,真的非常了不起。”洛水清川的揚眸輕笑道。
“藺大哥,這副畫像你珍藏起來,記得以後取媳婦之前,先把這畫像給人家姑娘看看啊,看對方是什麼表情再來決定你的終身。”傾城嬉笑着道,外表只是皮相罷了,爲何世人皆如此看不透。
此刻的傾城,渾身上下被一股自信的光芒包裹着,如一團發光體一般,讓人徹底無法移開視線。也讓藺桓枳徹徹底底相信了,人的美麗來自靈魂,與容貌無關。儘管此刻的傾城美若天仙,但是,藺桓枳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之所以驚豔,完全來自於傾城身上的那股自信的光芒,而與容貌無關。
“傾城,你若是女子,藺大哥非你莫娶!”看癡了的藺桓枳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
正一臉癡情地凝望着傾城的洛水清川聞言,不悅地雙眉緊擰,金眸微眯猛潑冷水道:“那藺兄肯定是要失望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成了女人,傾城也絕對不可能變成女子的
。你還是趁早找個好女人成親吧。”
“是啊,藺大哥,你就別開傾城的玩笑了,傾城怎麼可能會變成女子呢?”傾城沒想到藺桓枳會如此說,只好尷尬地笑着打起了哈哈。
“是藺某唐突了,莫怪莫怪!”藺桓枳收起癡迷的眼神,爲自己倒了杯溫水,仰脖服藥。
“藺大哥,這個給你,之前聽藺伯伯說你曾經俊美無雙風華絕代,我怕等你恢復了真容後也許偶爾會渴望一下普通人的容貌。”傾城一邊說一邊把一張薄如蟬翼的蝶翼面具遞給了藺桓枳。
藺桓枳一看大驚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蝶翼面具?”
傾城點點頭。
這下洛水清川又開始不淡定了,但見他金眸流轉,一臉楚楚可憐地道:“傾城,我也想要這蝶翼面具。長得這麼顛倒衆生我也很是煩惱,希望偶爾能夠做一回普通人。”
其實洛水清川並非真的對這蝶翼面具有多渴望,而是見傾城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把這麼好的東西送給了其他男人,他心裡不舒服,於是想來個橫刀奪物。
誰知道傾城聞言,竟面不改色地點點頭,一臉淡定地在空間戒指中掏啊掏地,沒多少時間便又拿出一張蝶翼面具交到了洛水清川的手中。
於是,洛水清川和藺桓枳兩人徹底不淡定了。
“傾城,你當蝶翼面具是大白菜麼,怎麼隨隨便便竟又掏出一張來了,到底是誰送給你的?是男人還是女人送的?”洛水清川金眸充滿危險,心中暗想着,若是男子送的話,一定要找到該男子,然後毫不猶豫地滅了他。
“清川,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是不是特別喜歡這蝶翼面具?喜歡就告訴我嘛,一個大男人還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啊?”傾城詫異地睜大美眸,繼續努力地在空間戒指中掏啊掏的。
沒多久,一大疊的蝶翼面具被傾城拿在手中,一臉慷慨地道:“你看你是全部都拿去還是挑幾張?”
洛水清川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卻又不好意思說自己純屬吃醋,只能將錯就錯地努力挑選了幾張蝶翼面具,一邊挑選一邊還要儘量裝出一臉興高采烈的開心表情,真是難爲了我們的清川太子了。
就在洛水清川拿着蝶翼面具試戴的時候,傾城的傳訊玉牌發出滴滴滴的聲音,拿出傳訊玉牌一看,見是司馬靜楓找她,便起身對藺桓枳道:“藺大哥,你剛服下丹藥,好好休息一下。記得每天要按時服藥,要不了多久,你的容貌便能恢復如初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學院了。”
藺桓枳點點頭,輕聲笑道:“本還希望傾城你能多看看藺大哥這張臉,因爲要不了多久,想看也看不到了。不過既然你有要事在身,總是正事要緊,有空藺大哥會去學院找你的。”
“嗯,好的,後會有期
!”傾城話音一落,便被洛水清川急匆匆地拉出了藺桓枳的房間。
傾城無奈地搖搖頭,清川做事就是這麼雷厲風行。
轉眼間,兩人便已來到了司馬靜楓的宿舍內。
“靜楓,你急着找我什麼事?”傾城一踏入司馬靜楓的宿舍,便發現宿舍內除了司馬靜楓之外,還有冷星月和宇文默在場。
“傾城,我和默有些馴獸方面的問題想向你請教,讓你大老遠趕過來實在不好意思,本來應該我們登門拜訪的,只是我這身體還有點虛弱……”司馬靜楓一見傾城,掙扎着想起身給傾城倒杯茶,卻被傾城一把摁回了牀上。
“靜楓,你這身體狀況我比你更清楚,現在千萬不要亂動。”傾城一邊把司馬靜楓摁回牀上,一邊滿臉不贊成地說道,“身體這麼虛弱還在研究馴獸?拜託你不要這麼拼命行不行?還有你們兩個,是朋友就該勸着點啊,怎麼就任由他任性胡來呢?”
接收到傾城拋來的責怪眼神,宇文默和冷星月滿臉通紅尷尬地垂下了頭。
“馴獸的事情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探討吧,現在你還是安安分分給我休養知道不?”傾城一邊說一邊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個玫紅色的瓷瓶,從裡面倒出幾粒紅豔豔的藥丸遞給司馬靜楓,柔聲說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只要你把身體養好了,多的是時間研究馴獸。”
司馬靜楓聞言,感動地點點頭,仰脖吞下傾城遞來的藥丸,接過宇文默倒的溫水,仰脖一飲而盡。
“聽說道靈學院要舉辦煉器大賽,已經向三大學院發出了邀請。”宇文默一邊爲傾城和洛水清川準備茶水,一邊轉眸望着冷星月道,“星月,你報名了沒有?”
冷星月點點頭道:“聽說奪冠者的獎勵是一株千年蘇魂草,據說是道靈學院煉器學院的院長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獲得的。”
“千年蘇魂草?”一直默然無聲的洛水清川聞言,金眸閃爍出道道絢爛的光芒,豐脣輕揚着道,“傾城,那可是神草呀,我們要不要也去長長見識?”
“對啊傾城,你趕快也去報名參賽吧!”司馬靜楓更是語出驚人,直接把其餘幾人雷得外焦裡嫩的。
“我說靜楓,你腦子沒事情吧?我們這次說的是參加煉器大賽,可不是煉藥大賽,你叫傾城去報名?你自己爲什麼不去報名?”冷星月聞言激動地第一個竄了出來,沒辦法,身爲煉器學院第一學子,煉器有多難,也只有在這行混過才能知道,勤奮天賦毅力缺一不可,傾城也許才智過人天賦異稟,但是,別忘了,煉器師最大的天賦不是精神力,而是火種,若是身上沒有奇火,再厲害的人物在煉器這一行也只能望而止步。
“對啊靜楓,我們也就跑去看看而已,看誰拿到了第一,我們花重金把那千年蘇魂草買過來就是,何必讓傾城去冒這個險呢?煉器可是很危險的
!”洛水清川一臉財大氣粗的囂張樣,沒辦法,對於身爲太子的洛水清川來說,凡是能夠用金錢搞定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情。
“清川,你以爲能夠奪得煉器大賽第一名的,會缺錢花麼?”傾城好笑地拍拍洛水清川的肩膀,轉眸堅定地道:“求人不如求己,我決定報名參加煉器大賽!”
傾城本來對煉器大賽不怎麼感興趣,但是,在聽到那獎勵竟是千年蘇魂草的時候,沉寂的心爆發出驚濤駭浪。
千年蘇魂草,竟是她朝思暮想的千年蘇魂草啊,雖然漓和泓書不知道身在何處,但是她從沒放棄過探尋他們的下落,她堅信,總有一天他們一定會重逢的。千年蘇魂草可遇而不可求,這一次,絕對是老天恩賜給她的禮物,她勢在必得!
“傾城,你真的要去報名?”除了司馬靜楓一臉贊成地拼命點頭附和外,其他幾人皆是一臉震驚地盯着她看。
“報個名而已,你們一個個的那都什麼眼神?”傾城看着被她嚇傻了的幾個俊美少年,輕輕搖搖頭,這年頭說真話怎麼就那麼難,起身撣了撣那一襲精美雅緻的月牙白長袍,舉步便要離去。
“傾城,你這是要去哪裡?”洛水清川首先反應過來,在傾城身邊待久了,對任何不合情理不合邏輯的事情都有着一種超凡的接受能力了。此時見傾城竟準備兀自離開,連忙一把抓過傾城問道。
“當然是去道靈學院報名了,難道還繼續留在這裡跟你們大眼瞪小眼麼?”傾城美眸噙笑,無奈地搖搖頭,轉身繼續往外走。
“如果一定要去的話,那就有我陪你去吧。”洛水清川見傾城居然來真的了,雖然心中充滿疑問,但是,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支持傾城,最多到了關鍵的時候萬一發生什麼事情就由他洛水清川來善後一切吧。別說是參加什麼煉器大賽了,就算傾城說要天上的星星,他洛水清川也得想盡辦法來替“他”摘下。
“好!”傾城也不矯揉造作,轉身對着司馬靜楓等人說道,“我和清川去報名,靜楓,你好好休息,萬一有什麼不適就傳訊給我。”
司馬靜楓聞言點點頭,清眸中閃爍着陣陣光芒,自信滿滿地道:“傾城,我相信你,那株什麼千年蘇魂草非你莫屬!加油!”
聽得那幾個美少年一個個無奈地輕輕搖頭,話說你司馬靜楓還真是給你點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真以爲傾城能奪冠了?又不是去參加煉藥比賽,怎麼加油都沒用!
“嗯,我會加油的!”傾城徹底無視那些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的美少年,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看着一臉勢在必得的傾城,洛水清川寵溺地嘴角微翹。心中暗自想着:傾城,不管你想要參加什麼比賽,我都會在背後默默支持你。若你成功了,我便看着你光芒萬丈地站在世人的面前;若你失敗了,我便爲你收拾所有的殘局,提供最溫暖的懷抱爲你撫平所有失敗所帶來的創傷
。
傾城和洛水清川各懷心事地坐上赤鵬,沒花多少時間便抵達了道靈學院。
煉器大賽的報名地點非常好找,一路上走有路標指示,傾城和洛水清川沒花多少時間便找到了報名大廳。
此時大廳內早就排了長長的隊伍,洛水清川本來還想動用些手段早點報名,被傾城一把拉住,輕聲道:“難得來道靈一趟,感覺一下排隊的滋味也不錯啊,而且,我們可以趁機觀察一下這些報名者的底細。”排隊是優良美德,這個洛水清川雖然平時一副玩世不恭的無所謂樣,但是到了某些場合,太子的尊貴脾氣總是會時不時地流露出來。排個隊而已,有必要搞手段麼?而且,她也確實是想觀察一下參賽者的底子,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姓名?年齡?等級?學院?”登記員這幾天幾乎就是在做鸚鵡的工作,說來說去就這麼幾句話。
“黃平樹,十八歲,初級三品,道靈學院。”一個相貌平平的男子大聲回答道。
登記員把資料登記完,發給那男子一個貝殼,便接着登記下一個。
……
……
……
“姓名?年齡?等級?學院?”登記員繼續詢問着。
“歐陽綠珠,十六歲,中級三品,道靈學院。”一個清俊淡雅的少年朗聲回答道。
那俊美少年的話音一落,排隊的人羣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沸沸揚揚起來。
“哇,是綠珠學長啊,中級三品呀,整個卡斯莫大陸能達到中級的煉器師寥寥無幾啊,更何況還是這麼年輕就達到了中級的呢,中級三品啊,相信再過幾年,綠珠學長一定能成爲高級煉器師的!高級煉器師啊,那就是屈指可數的存在了啊!”
“綠珠學長好帥啊,聽說還沒心上人喲!不知道我會不會有機會呢?”
“就憑你?省省吧,難道你沒聽說嗎?就在前幾天我們道靈學院的第一美女都被綠珠學長給拒絕了呢。”
“第一美女又怎麼了?所謂各花入各人的眼,也許綠珠學長就喜歡我這類型的呢。”
“就憑你那肥得掉油的腰,綠珠學長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看上你,你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吧。”
“你——你等着,我等下馬上向綠珠學長表白,你就等着羨慕我吧!”
“好,我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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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歐陽綠珠的出現,連登記員的臉色都略微轉好了一點,不再像之前那麼行屍走肉了,一邊登記一邊還時不時地擡頭偷偷多看了他幾眼
。
記錄好了所有資料,登記員把一個貝殼交到歐陽綠珠手上,在歐陽綠珠收起貝殼轉身欲離開之際,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原本排在傾城和洛水清川之前的那些報名者,竟一個個飛奔着離開隊伍,齊齊涌向歐陽綠珠方向,一時之間,傾城和洛水清川竟莫名其妙排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傾城菱脣微啓着,美眸圓睜着,原來這名人效應還有這種好處,他們連隊伍都不用排了。
“姓名?年齡?等級?學院?”那登記員已經重新恢復了行屍走肉面無表情的棺材臉。
傾城聞言回過神來,挨着次序回答道:“夜傾城,十四歲,高級三品,彩玄學院。”
“什麼?高,高級三品?”登記員聞言尖聲大叫起來,引得在場的所有學子們,皆滿臉震驚地朝着傾城這邊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