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無法釋懷的並不是被拒絕的人。在愛情裡,不是隻有被愛和相愛。多麼幸運,能夠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同時又是多麼殘忍,在錯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
御花園,閣樓
一夜情,若是發生在現代,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成年男女的你情我願,是多少人爲了尋求刺激。可是,這是北雁,是文明尚未開化,即使是男女之風開放,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被世人接受的。
但是,林夏決定一賭,賭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會不會吃幹抹淨,不認賬,如果真是那般,她也認了。
林夏是在天色矇矇亮中起來的,看着周身凌亂的一切,不禁有些恍惚,再看看一旁睡得正香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龐,眉頭舒展,一臉的饜足。
看着看着,手指不自覺的在他的眉眼間流走,像是要將這輪廓刻畫下來,記在心裡。突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生怕自己的事情被別人發現看穿一般,立刻收回手來,在散落一地的衣服中,將自己的衣服找出來,躡手躡腳的套上。
她不知道怎麼面對東方凌風,畢竟他那個時候是喝醉了酒,沒有意識。但是自己卻是在清醒的狀態與他……
思及此,她不知道東方凌風醒來後會是如何反應,穿好衣服,躡手躡腳的朝門口走去,當她的手剛剛將門開了個縫隙的時候,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剛纔還在熟睡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神色捉摸不定。
他原本早就醒來了的,看着身邊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想起那天赫連和雅爲她出頭,只知道這是安陽縣縣丞之女,那天的她像個小兔子一般惴惴不安,驚慌失措。卻也僅限於這些,之後便也沒怎麼注意。
都說喝酒誤事,一向自持的自己,也會這樣放縱自己。在她醒來之前,他就已經醒了,但是他卻沒有動作,他想看看,這個女子會不會因此來要求自己給予名分。想看看,是不是每個人除了權勢,利益就沒有其它所想。
雖然閉着眼睛,他還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在她微涼的手指觸碰在他臉上的時候,差一點兒就要露餡。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做,可是他也驚奇於自己竟然沒有動,只是想看她下一步會有什麼行動。
只些微的腳步聲,就將她驚醒了。身邊溫熱的觸感離開,只剩下一片冰涼。他知道是有人來喚他早朝了。
林夏離開沒多久,便聽到敲門的聲音,他做起來,悶着嗓子道:“進來更衣!”
不多時,平時貼身伺候的總管公公帶着朝服走了進來,默不作聲的走到東方凌風身邊,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
“你去給守門的人打一聲招呼,要他們不要爲難剛剛從這裡出去的姑娘。”宿醉醒來,東方凌風的嗓音帶了些沙啞。皇宮內院不比別處,她一個秀女,天還未亮,就這樣出宮門,一定會被盤問,與人方便就是與幾方便,這件
事情,他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理。
宮裡的老人,都是成精了的,皇上這般說,就這般做,多做少問,一定不會錯。他還要去下面交代一聲,不要到處嚼舌根,到時候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就惹麻煩了。
“是,奴才這就交代下去。外面的人都候着等着皇上洗漱,現在喚進來嗎?”穿戴好之後,問道。
“嗯。”東方凌風還在回憶昨天的事情當中,他喝醉了,把那個女子當做了和雅。只是她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裡,剛好被自己看到?
“朕問你,昨天下午怎麼會有秀女在宮裡逗留?”現在清醒了開始回想昨天發生的事情,若是這一切是有心人的安排,那麼,林夏這個女子也絕不簡單。
“回皇上,奴才聽說是有一名秀女遺落了重要的東西在御花園,求了守衛半天,才通融了進來。只是後來換班,他以爲那位姑娘出去了……”
遺落了東西,若是真的便就作罷,若是假的,那麼這件事情就不會這麼簡單了。東方凌風沒有說話,半晌,才淡淡回了句:“朕知道了,讓他們進來吧。”
話一落音,外面候着的人有序的進來。
林夏從閣樓裡出去之後,便沿着自己進宮的路返回,之前一直心緒不定,所以只想着快點兒離開,卻忘記了這是皇宮,不是普通人家的後院,她轉了半天,就要迷路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公公,說要她跟着他,帶她離開。
她望了望四周,自己也找不到一個可以信賴的人,無法,只有跟着他一起。這個人就是東方凌風身邊貼身伺候的,待皇上早朝後,便想着去辦這事。他去宮門口一問,才從守門那裡得知她還沒有出去,便尋到了這裡。
而那日回去之後的和雅,卻完全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都說人生如戲,不如說戲如人生。
自那日之後,東方凌風總算消停了幾日。但真真只有幾日,便又派人來問她殿前獻藝準備的進度如何。話說和雅的清和齋、雅園、醫館陸續開了起來,又要照顧楊氏,平時哪有時間爲了一個秀女選拔殿前獻藝做準備?
東方凌風也是夠執着,不就是希望自己入選麼?可是,她偏偏就是不想他如願。如果說經常催促和雅讓她準備獻藝是東方凌風的一廂情願的話,那麼,和雅不想參選,也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一日黃昏,和雅剛從醫館巡視回來,有些累了,便早早叫香菱關了院門。可是,卻偏偏有些人就是這般的陰魂不散。
“小姐,宮裡來人了,說是有話要帶着給您。”香菱看着她滿面倦色的樣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宮裡帶話,和雅不由嘴角勾起,擠出一抹諷刺的笑意,道:“你去請人進來吧,免得說我們怠慢了宮裡來的貴客,落得個大不敬之罪。”
香菱是看着和雅這段時日以來的辛苦,可是宮裡每次來人都只是催促催促,小姐雖然每次心底
不快,還是要強打着精神和宮裡的來人周全,她看在眼裡都心疼。
“是,香菱這就去請來。”香菱不情願的嘟着嘴巴,走去。
不一會兒,一身藏青色衣服的中年男子,跟在香菱後面走來,和雅擡眼一看,是負責選秀的徐公公,她不知東方凌風將他派來做什麼,但是自己現在的身份好歹還是秀女,對這個直接的負責人,還是不能擺臉色,起身,道:“不知徐公公大駕光臨,所爲何事?”
“皇上命奴才來問候姑娘,殿前獻藝準備的如何了?皇上對姑娘的表現甚是期待,特意命奴才前來探視,瞭解姑娘最近的情況。”徐公公態度還算恭敬的說道。
瞭解她的情況,不過就是不想讓她順着自己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罷了。“香菱,去給徐公公上茶,貴客上門,可不能慢怠了。”和雅對着她身後的香菱吩咐道,這個丫頭平時挺有眼力見兒的,可是今日卻是這般,來人也不主動去倒茶,知道小丫頭是心裡鬧脾氣。
香菱往前一步,行了一禮,便去倒茶了。
“公公請坐,和雅想着,皇上肯定不止爲這一件事情而派公公前來的吧?若有事情,直接說吧,現在這裡沒有外人。”和雅望着徐公公,嘴角勾起,臉上掛着深深的笑意,只是這笑是真心還是假意,卻沒有人能夠看得清。
“姑娘心思玲瓏,皇上對奴才說,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過您。現在看來,卻是如此。奴才也不拐着彎兒說話了。”他看了看和雅,頓了頓,像是在打量着什麼,清了清喉嚨,道:“皇上讓奴才給您帶句話,問姑娘,那天他說的話,姑娘是否回心轉意?”
他在宮裡做了這麼多年的事,還是頭一次見皇上對一個姑娘這麼上心。這一句,雖然模棱兩可,但是旁人還是能夠根據這句話聯想些什麼。
和雅心底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道:“臣女謝皇上厚愛,只是,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君無戲言。”
徐公公看了看和雅的神色,見她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多說,起身道:“既如此,奴才的話已帶到,也算是不負聖上所託。姑娘的話,奴才會如實轉告給皇上。打擾姑娘之處,還請海涵,奴才告辭~!”
“公公客氣,和雅送公公~”她沒想到徐公公會對她這麼客氣,便將他送到了門外。
香菱磨蹭了半天過來,見只有自家小姐在院子裡,便道:“小姐,貴客走了?”
“你這性子,這麼不能忍,到時候吃虧的是你自己!”她並不責怪香菱,只是東方凌風總派人提醒自己要這樣那樣而煩悶,道:“香菱,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你就不用跟着了。”
這幾日以來的煩悶,她突然想出去走走,喝幾杯,調解情緒。
“小姐,您帶上香菱吧?香菱陪着小姐散心?”她不過是不放心罷了,小姐長得這麼貌美,一人出門,她覺得還是帶上她比較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