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新不如舊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香菱見和雅這樣說來,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放下來了,道:“小姐,那你是要將她帶回府上嗎?”

帶回府上她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她爹,宰相大人赫連俊雄不一定能夠接受一個突然來歷不明的女子。

“香菱,有件事情我需要交代你帶我去辦!”和雅嚴肅認真的道,她原本想過自己親自去物色門面,只是走了一遭,她發現自己對這未央城並不是很熟,哪裡有合適點的鋪面也不是自己今天這一時就能瞧出來的。而且選秀是忙,她不一定每天都有時間。

“只要是小姐吩咐的,奴婢必定想方設法都會完成!”香菱舉着自己的一隻手,鎮重其事道。

“我要你暗中幫我在城中物色一件門面,選好之後,覺得價格合適,你就做主盤下來。”

“可是……”香菱猶豫道,她雖然跟着小姐這麼久學到了許多,但是還沒有真正自己做過什麼決策,這下子,小姐突然將這麼大的事情交給她,讓她有些力不從心。

“沒有可是。香菱,你是我的婢女,我的事情,你要學會分擔。況且,現在你有了她,我相信你不會受什麼欺負!”和雅指了指跟在她身後左顧右盼的侍劍。

“是,小姐!香菱一定不負您所望!”

和雅放心的點了點頭,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後面,一雙眼睛一直默默地追尋她離去的身影,裡面有悔恨,有驚豔,有心有不甘。

天香園

東方耀一直站在樓上旁觀這場好戲,那時,他正在天香園喝酒。這三年一度的選秀,夏麗媛進了宮,他爲了避嫌,沒有再去見她,一個人覺得無聊,便來到這裡解悶,順便也釋放釋放壓力。

那女子一進來的時候他就注意了,雖然穿着一身男裝,但是他一眼就瞧出了這是一位紅妝。卻沒有想到她身懷武藝,大鬧園子,說是要將樓裡的姐妹解救出去。

他聽了這句話,越加得意的掐了一把懷中的女子。他知道,從來在天香園鬧事的,最後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想着這次,這個姑娘在劫難逃,這次樓裡怕是又要有好事了。

東方耀站在樓上看了這場打鬥,越發覺得這小姑娘心思單純,稚嫩的可以。只是沒有想到,在那個時候,赫連和雅會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從他一出現,他發現自己的視線再也離不開她,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在那危險的打鬥中,隨時可能有危險,別人躲得遠遠的,她倒好,偏偏還要插上一腳。

在他的印象裡,赫連和雅是個不懂得收拾自己的傻子,同樣是個怕事的膽小鬼。但是在他見過她清醒的樣子,退婚時的樣子,他知道,在他心裡,赫連和雅的形象開始了一場顛覆。卻也沒想到會在此時此景,看到這樣的赫連和雅。

臨危不懼,剛強,果敢,據理力爭,毫不畏懼。即使是在別的女子都想要躲

得遠遠的,不願與青樓沾上任何關係,而她卻要靠自己救下那女子,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在她與老bao僵持的時候,他不是沒想過出去解圍,在他剛想下去的時候,他看到上官玉書出現,一句話就將事情解決了。他以爲和雅會很感激上官玉書的幫助,卻在意料之外的,和雅表現的十分冷淡,卻對那女子十分的耐心。

他想到是自己一手促成了他與和雅現在的局面,是他親手將和雅推開,不由心中越加悔恨,如果自己當時沒有被夏麗媛迷惑,如果自己當時肯多看一眼和雅,肯花一點點心思去了解她,一切一定會是另一番模樣。賞春宴上,一想到她還得了個“北雁第一美人”的稱號,而夏麗媛的表現,卻讓他失望透頂。現在想來,自己真的是有眼無珠。

東方耀沒有察覺的是,他沒有想到,在他的心裡,已經住進了和雅,還處處與夏麗媛相比較,可能在他的心裡,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更偏向於誰。

只是這些,赫連和雅都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因爲在她的心裡,景王東方耀不過是空有一副美麗皮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皇宮別院

“王,這麼晚了您怎麼在這裡沒有休息?”緋綾看着月色當空的暮色,一身單薄黑色錦衣的慕容飛鳴在廊下,形單影隻,不由心疼的開口問道。

慕容飛鳴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動,只是那一雙眼眸一直望着空中的那一輪明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緋綾見此,心中更加酸楚,“緋綾知道王是因爲選秀的事情心中不快,可是,您這般,卻是要壞了自己的身子。到時候就算找着了荷荷姑娘,您……”

“不要在這個時候提她!”慕容飛鳴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低沉的嗓音中帶着一種堅決與無奈,和無法自持的痛苦。

他知道上次刺殺之後,東方凌風不會這麼簡單的放過自己,只是沒想他真的會在自己王后的名位上做文章。他想要一口回絕,但是,這樣無疑是提前激怒對方,自己這麼多年的臥薪嚐膽,就要功虧一簣。

可是荷荷呢?那個深藏在他心中的女子。他說過南詔王后的位子只能是她的,只能是她的!可是現在自己卻不能不妥協。如果自己找到她了,又該怎麼對她說,她會不會願意來到自己身邊?

緋綾知道王現在的心情不好,從聖旨下達的那一刻,王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是這般。東方凌風不愧是個老狐狸,知道南詔王身爲一國之君,不能在這裡久待,就用這樣一個理由,這樣一個藉口將王困住在這裡,就算是南詔國那邊,也不能說什麼。

“王恕罪!”緋綾一個激靈,跪下說道。

“下去!”慕容飛鳴聲音毫無起伏的說出這兩個字,雖然冷硬,卻低沉好聽,讓人無法反駁,違抗命令。

緋綾還想說什麼,想到慕容飛鳴現在的心情,只有把想要說的話嚥下去,默默地退下。

“東方凌風,你這般相逼,以後,孤王一定百倍讓你還回來!”慕容飛鳴,望着天空的明月,發誓道。

說罷,轉身離去,不帶走一片光和影,只是在他手下停留的廊柱,卻凹進去了一塊。

這一晚,有人好夢正酣,有人心思千迴百轉。

俗話說的好,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癡傻的赫連和雅一心想要嫁給東方耀卻被無情拋棄,而魂穿後的莫鐵心依附前身的貌美加上前生的智慧,活得風生水起。

連曾經將她棄之如草芥的景王東方耀都對她興味濃濃。但重新活過的赫連和雅所求的又是什麼?君主?郡王?

如果你揣着這個問題去問和雅,她自己也不一定知道。不是自己心有所屬,那些人與自己又有何相干?從來依附男人的女子是最可悲的,她靠自己的雙手在這個能者居之的時代活出自己的一番色彩。

讓她額外驚喜的是,沒想到她安排給香菱的事情,她這麼快就給自己辦好了。鋪子選在東大街的巷口轉彎處,原來的店主是經營一家餐館,後來因着對面新開了一家,漸漸生意淡了起來,入不敷出,老闆沒有辦法,只有着手轉讓。

香菱那丫頭,裝了半天可憐,總算是將價格壓到最低,完了之後,沾沾自喜的對和雅說道:“小姐,聽奴婢說了這麼多,您什麼時候自己去看一下?只是,您要那間鋪子做什麼?”她一個人傻乎乎的盤了下來,竟然忘了問小姐是做什麼的,如果地段不行,面積不行,豈不是白白費了這一番心思?

“怎麼?對自己這般沒有自信,將來怎麼幫你家小姐打點?”和雅笑道。

“啊?這個……”香菱不知是驚嚇還是驚訝,嘴巴都合不攏來。

“瞧你這樣,不過是開一家醫館,你跟着我這麼久,出入醫館的次數也不少,就沒有長一點見識?”

“這個的話,奴婢倒是能幫得上一點點忙,只是老爺那邊?”香菱不放心的問道。

“爹那邊你就放心吧,他同意了的,只是這件事情你不可與他人說起,聽明白了嗎?!連孃親也不能提,我不想讓她擔心。”這個丫頭衷心是沒話說,只是一根筋,心直口快的,自己不提醒不行。

“是,小姐。”

“對了,明日我找個時間去鋪子看一下,設計一下格局,後來的事情就交給你與侍劍了。注意低調行事,不要太過引人注目。”和雅想着早一點將醫館開張,早一點能夠讓資金回籠

上次見那北雁第一青樓的天香園,那老bao的說話,讓她燃起了開一家青樓的野心。醫館是爲了治病救人,錢可能來得沒有那麼快,就算是出診那些達官貴人,不僅有暴露身份的危險,而且還要提心吊膽。

但是青樓就不一樣了,一夜千金。那些有錢人通常一擲千金,爲了博美人一笑。只是有天香園在前,她要開,不僅需要資金,還需要改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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