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推開的門,猛然朝屋內灌入了一陣寒風!屋內二人具是一驚,站起身朝外看去,正見和雅一身白色狐裘,如漆髮絲被這冬日的烈風吹得飛揚而起。
“和和——”慕容飛鳴低吟,就要走過來。他看着和雅站在風雪中,心疼不已。
“王上原來還是把我當作那荷花池畔與你有救命之恩的荷荷。”赫連和雅站在原地未動,任寒風颳過臉頰生痛。
“和和你怎麼了——”慕容飛鳴不解,和雅在生什麼氣,長得像荷荷不好麼?
“那很抱歉,王上,臣妾不是荷荷。”赫連和雅呼吸起伏不定。
”你到底怎麼啦?“慕容飛鳴走上前想要拉過和雅來溫暖的炭火邊,但對方在他靠近時卻後退了幾步,生生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臣妾沒有說笑,你改醒醒了,臣妾不是荷荷!”赫連和雅冷聲說着,若非她身子從這些話開始顫抖的,她定還以爲是這刺骨寒風導致的。
她要離開他了。
因爲他根本不愛她!
他愛的不是她!
上官玉書擰眉看着發生的一切,真如他猜測的那樣,這個“和雅”不是過去那個“和雅”……
他默默起身,走到慕容飛鳴身旁,拍了拍他的肩,“你就這樣讓她走了嗎?”
“我需要靜一靜……玉書,你先走吧。”慕容飛鳴垂了頭,有種無力感在心內蔓延。他累了,真的好累。他做了這麼多,結果她告訴他,她不是他一直愛着的人……難道到頭來,他只換了徒然二字?
靜靜看了他一眼,上官玉書想,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如果現在他不追上去,可能就會永遠失去她了。但見他頹傷的狀態,還是不說爲罷。他幫過他們的夠多了,兩個人能不能在一起終究還是要看緣分的。
嘆了口氣,他緩緩邁步離開。
翌日,和泰殿就傳來了消息,王后娘娘不見了!
慕容飛鳴一驚,當他匆匆趕到時,這裡已是人去樓空。風雲雷電四個丫頭,早也不在了。
“香菱呢?”慕容飛鳴沉聲問。
“似乎、似乎也跟着娘娘走了,奴婢去她房間找過了,細軟都帶走了。”洛姑姑戰戰兢兢地回話。
“沒用的東西!王后這麼個大活人走了,你們都不知道!?”慕容飛鳴怒喝了聲,轉身便走了出去。皇宮在
晚上會下鎖,直到早上纔會再開。和雅應該是在早上離開的,算算時辰應該走的不遠。於是,連早朝都撇下不管,他大步便奔出去尋人。
和雅怎麼會那麼傻,她算好了時辰要等慕容飛鳴走了之後再走。此時她與香菱待着的地方,是靜荷所在的房間。靜荷自從被她下了迷魂散後,一直神志不怎麼清醒,但和雅也不是那種喜歡苛責的人,還是特別安排了下人照應靜荷的起居。只是靜荷畢竟不是後宮嬪妃,只是一個侍女。獨處一院,主子許久不過問,自然也無人會想到她這兒。
“娘娘,現在要把靜荷治好嗎?”香菱小聲問。昨晚娘娘傷心地回來,一聲不吭地,她也不敢睡下一直守在近旁。天還未亮,娘娘就讓她收拾東西,然後便輕手輕腳地出了和泰殿。娘特別讓風雨雷電四人先出了宮,說是在一個地方匯合,但娘娘也暗示了三天等不到了就不要等了。讓她們拿着銀票各自找個地方安身立命。
香菱當時聽着,就知道娘娘是心灰意冷想要離開南詔了。但是爲何呢?娘娘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當然,她以後要代替風雲雷電跟着我了。”赫連和雅淡然道,走上前取了一粒藥丸放入靜荷口中,稍等了一會兒,又餵了她一粒紅色的藥丸下去。
靜荷轉醒,開始視物還有些模糊,過了會兒便清明瞭。當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赫連和雅時,當即皺了眉,“王后娘娘。”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赫連和雅神情冷漠地問。
靜荷動了動手臂,又調了內息,發現不對,便警惕地望向赫連和雅,“娘娘你又在奴婢身上下了什麼!?”
上次那迷魂散她也是大意才被赫連和雅得手的,之後她一直神志時而清明時而模糊,周圍發生了些什麼,有什麼人來看過她,她都不記得了。這藥的可怕,她算是領教了。而赫連和雅的厲害,她也算是清楚了。醫者,殺人於無形!
“沒什麼,只是如果每月不定時服用解藥,馬上就毒發痛不欲生,再七竅流血而死罷了。”輕飄飄地說着,和雅看着靜荷瞬間變色的臉,心情悵然。
靜荷心一橫,擡手就要攻和雅的脖子,但不像手到半路卻被後者一把抓住,而後反到身後扣住。她還要動腳,但就在這時赫連和雅一掌下來,她竟好似被壓在一股氣罩之下,動彈不得。
“你!什麼時候有了武功的!”
靜荷一驚。
“我什麼時候有了武功的不重要,但你只要知道,現在我稍一用力,你就可以去見閻王了。”赫連和雅冷笑道,此時若是靜荷能夠看到她面上的嗜血的神情定然不敢相信這個人是曾經溫婉動人的相府千金。
連在旁的香菱也被和雅的神情震住了,小姐——小姐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表情!
“你想怎樣?”靜荷咬牙問,現在她的命就握在赫連和雅手上,她不想死,未有妥協。
“我不要你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只要以後跟着我,爲我做事便可。當然我就要離開南詔王宮了,你也不必擔心我是讓你做細作一樣的事情,你只要鞍前馬後地照應我就可以了。說白了,就是像風雨雷電一樣,做我的女保鏢。”赫連和雅神色緩和了些,說話也不似方纔狠厲。
只是這麼簡單?靜荷有些不敢相信,但之後發生的事情讓她不得不相信了。
在她答應不會反抗後,赫連和雅就給她易容,然後三人喬裝出了宮。原以爲會有些困難,但赫連和雅將南詔王賜給她的金牌一亮,侍衛馬上推開了。靜荷計上心頭,看來有這金牌便可自由進出南詔王宮了。
出了王宮,路上買了馬車赫連和雅直接就出了城,那下丫頭不會趕車,赫連和雅是小姐自然也不會。最後這活兒落到了她身上。她算是知道這王后娘娘把她帶出來是爲什麼了!
“靜荷,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留在難找王宮做北雁的細作,你認爲會比現在更好嗎?”這天晚上他們三人宿在驛站,和雅語重心長地與她說,“我也不要你一直跟着我,到你哪天想通了,我就把解藥給你。”
想通了?想通什麼?靜荷不明白赫連和雅話裡的意思,但在多年後經歷了人事變遷,她才終於明白了赫連和雅這話裡的意思。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在此暫且不提。
選擇這樣不辭而別,和雅也算是一時衝動。但每每想到慕容飛鳴當時說過的話,她都禁不住心頭陣陣刺痛。也許就這麼走了,也好。
她看了眼那邊正望着窗外出神的香菱,問,“香菱,你在想覃瑤是嗎?”
“啊!不是的。”香菱慌忙搖頭。
“想了便是想了,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和雅笑了笑,這丫頭是怕自己不高興吧。“喜歡了就是喜歡了,不必藏着掖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