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美人雖美,看多了可也至毒啊。”她的提醒,果然還是起了作用。東方凌風收拾了內心的情感,他是一個明智的君主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沉淪呢!赫連和雅只是一枚棋子。別無其他!
此時高位下的景王望着那舞姿妖嬈的女子,愈發迷戀。司馬家父子望着暗自好笑,自己扔了的女子卻還想再要回來,不是打自己嘴巴嗎?而對面夏家父子眼見如此,心下對這位景王更是惱火。景王如此反覆,那媛媛在他心中算什麼了?想當初鬧得人盡皆知的“非卿不娶”難道也只是個捉弄世人的笑話罷了?
霓裳羽衣舞雖然一起便聲勢浩大,但結束的也比意料之中要快。和雅退下臺準備卸妝打道回府時,慶陽殿的兩名宮女去卻過來了。
“和雅小姐。”那兩名宮女進了和雅的更衣的房間,便禮貌地朝她行了一禮。
和雅正將臉上的濃妝卸下,見到她們二人先是疑惑,再看仔細了認出是老太妃宮中的人時,心中暗暗沉了沉,再看其中一名宮女手中端着的託盤內,蜀錦的衣裳整齊折疊,心想老人家又想做什麼了?但對待兩名宮女她還是和氣帶笑,“兩位姐姐有什麼事情嗎?”
“和雅小姐,太妃娘娘命奴婢們來幫忙小姐卸妝更衣,這件是她老人家特地為您挑選的料子做的衣裳,上面繡的是百合,意喻小姐的高貴。”那宮女嘴巧,說話聲音也好聽。
只是這百合恐怕最常見的寓意不是百年好合嗎?看來太妃又在她的終身大事上操心了,可是東方淩風應該已經跟她交代了要讓她賜給南詔王的事情才對。她何以又做這般文章呢?
“哦。”和雅聞言起身,蓮步輕移至前,纖纖細指拂過那柔軟的衣料,淡聲問,“姑母送我這件衣裳是用來參加宴會的嗎?” ωωω☢ttka n☢C〇
“正是。太妃娘娘說了,唯有這華貴的蜀錦才配上得小姐。”那宮女笑得合宜,一看便知是在這宮中久經歷練,會討主子喜歡的宮婢。這般誇讚,和雅聞之淡然,別人的稱讚聽聽就好不能當回事,太當回事容易得意忘形。
“我自己有衣裳帶過來了,不必勞煩姑母這般,這衣服太貴重,還是拿回去吧。”和雅將手毫不猶豫地收起,冷淡置下了這話,“還有這宴會我只需要獻舞,不需要出席,現下已經完成我該做的事情,我就該功成身退了。”
“和雅小姐——這、奴婢們不好跟她老人家交代啊。”宮女一聽就急了。
“你就照我說的去回了她老人家便好,姑母深明大義,明白我的意思的。”和雅正色看她,面上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宮女畢竟是奴才,當即就被震到,低頭無奈回話,“是,奴婢明白了。”
“那好,有勞兩位了。”和雅說着走到桌上,自她的荷包中摸出些兩丁銀子分給她們二人。她們便轉憂爲喜地接下了這賞錢,久
居宮中這種小賞賜她們早就習慣了。
兩名宮女走後,和雅便坐到鏡前迅速梳妝,奈何這頭髮實在弄得複雜,她又沒帶香菱過來,左右弄着麻煩,索性她就將頭髮全部散下,拿了根玉簪別了個簡易的髮髻,青絲垂落直至腰際。她也沒打算在上妝,取了衣服身上一套便就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間,若非今日她的素色的衣裳上披了碧色紗衣,她這樣子走出去必定會讓人以爲是豔鬼夜遊。
她本想找個人帶着自己就這樣安靜低調地出宮,誰知她還沒走出多遠,就碰到了難纏的主——景王東方耀!
“和雅。”東方耀從霓裳羽衣舞謝幕後便過來守在和雅出來的必經之路上,他覺得即使有老太妃出面,他也必須要做些什麼,至少讓和雅自己心甘情願地跟皇帝說要與他破鏡重圓。否則這個事情要成的機率實在太小。這不,他一看和雅出來了,便立馬邁步上前。
和雅見他上前,馬上後退一步,平靜從容得低頭彎身行了一禮,“景王吉祥。”
她這樣做便是警告他不要做越禮之事,景王這等養尊處優肆意長大的紈絝,自小便形成了不可一世,蠻橫無理的個xing,且傲慢自大,以爲一切都當圍繞他的意志運轉。現下他覬覦她已久,此時孤男寡女,誰知他會不會做出些什麼來。若真是那樣,即便她不願,但他強來作出了歹事,事後皇帝、老太妃爲了天家顏面,定不會因爲她而公然重懲,就算是赫連俊雄都會爲了顧及名聲而將此事壓着。最好的結果便是將她嫁給景王爲正妃,以此息事寧人。
有時候她真搞不懂那些人怎麼想的,讓被QJ的女子嫁給QJ犯以保存面子名譽,這中間所謂的公平公正什麼都哪裡去了。他們都自私地只想保存自己的臉面而不顧那個女子的幸福,或者以爲女子不揹負不潔的名聲就是好了。這等處理的態度,簡直像廢舊品回收一樣。怪不的以前看古代那些但凡是失去了名節的女子,都會不堪受辱而懸樑自盡。也是,嫁給自己不想嫁的人,還不如死了乾淨。
吃虧的怎麼都是女子……想到這些多餘的東西,和雅不禁在袖下執起了銀針,只要他敢亂來,她絕不客氣!
“雅雅,你——哎,免禮吧。”東方耀見她這樣知道她是要拉開他的距離,心裡不爽,可是又不能說什麼。
“謝王爺。”和雅應着,擡手冷淡看他一眼,問,“王爺還有其他事嗎?若沒有,那臣女先告退了。”
“雅雅,你何必跟我這般生分呢?你呼我母妃一聲姑母,那我們也算是表兄妹吧……”東方耀試着將僵硬的氣氛緩和些,聲音也放得極爲柔緩。
可惜和雅覺得跟他沒有熟絡的必要,她扯了個冷漠的笑容看他,“王爺不要說笑了,您與臣女怎可如此相稱。尊卑有別,臣女自知本分。”
“本分——”東方耀望着
和雅素顏清雅,即便沒有脂粉潤色依是迷人的,當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他怎麼就沒有早些發現她的美貌呢?他呢喃着那句“本分”,皺眉看她,“你是現在是秀女,是應該與男子保持距離,但秀女不是隻有被選進宮侍君一條路的……後宮佳麗無數,你即便有傾國之貌也未必能得皇上寵愛……”
“王爺所說,臣女都明白的。”和雅聽景王這樣“苦口婆心”有些不耐煩,她想不想入宮那是她的事情,何況後宮也不是人讓她進她就去進的。“臣女現在要回家了,請王爺恕臣女不能奉陪了。”
她說完,繞開景王就快步離開。誰知,景王卻回身一把拉了她的手,急切地呼道,“雅雅!不要走!”
“放開!”和雅回首便厲聲叱道。估計是景王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吼過或是根本就沒想到和雅這樣溫婉柔和的外表會迸發出這樣的威勢。當和雅這樣吼出時,他竟愣住了,趁着這空檔她一把就甩開了他。
她轉身就要逃開,沒曾想東方耀很快反應過來,衝上前就要去抱她!她忙閃身避開,景王撲了個空卻沒有放棄,愈加瘋狂地想要去抓住她。“雅雅!你跑不掉的,這裡的人都我遣散了,你就依了我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你做夢!赫連和雅心中當即罵道,但嘴上卻沒有出聲,這個時候她不能再激怒他了。得找個機會下手,想到這裡她便頓了腳步。景王以爲和雅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欣喜地朝她走去,“雅雅,過去是我的錯,竟以爲夏麗媛比你好……我真是……”
“有眼無珠。”冷酷的男聲自陰暗處傳來。
景王身體一僵,這裡還有第三個人!
連赫連和雅都怔了怔,這聲音她雖聽的不多,但卻再熟悉不過了!除了那個金面冷煞的南詔王慕容飛鳴,誰還有會用這樣珠玉般溫潤的聲音來罵人又不帶髒字的。他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了?
“慕容國主不在前面爲鳳吟公主踐行,到這裡來做什麼?”東方耀本以爲自己就要得手了,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惱羞成怒對慕容飛鳴言語上也不客氣了。
慕容飛鳴緩步走出陰影,金面具在月光之下泛着淡淡的光亮,那雙漆黑的眸子冷冷看了東方耀一眼,不答反問,“景王是否忘記了些什麼?”
“什麼忘記了?”景王怒然看他,慕容飛鳴你囂張什麼!不過是北雁附屬國的國主,竟敢這樣破壞他的好事!
“臣女拜見國主。”和雅站在那側,已恭敬地跪倒叩拜。
“看來,赫連小姐比你懂禮數。免禮吧。”慕容飛鳴看着赫連和雅滿意點頭,轉首又譏誚地睨了東方耀一眼。
“謝國主。”和雅緩緩起身,若不是要給景王點警告,她見着慕容飛鳴決計不會行此大禮。南詔王雖也不是善茬,但她可以確定他對自己沒那方面的興趣。
(本章完)